找到通風孔之後,那隻半米長的老鼠在這裡留下一個標記,轉身又去尋找其他的通風孔去了。
而像他這樣,一直在尋找通風孔的鼠形獸人,在這片山丘上還有二三十個。
這些鼠形獸人對秫部落的布置似乎很熟悉的樣子,只用了不到一天,就找到了絕大部分通風孔。
等到了第二天,又來了一百多個獸人,他們只比秫部落的人略高些,為首的一個,鬍子都白了:「準備好了嗎?」
「巫,您放心,我找來的都是十年以上的昏睡草,只要趁著晚上,點燃了從通風孔里扔進去,保證秫部落的人一個都跑不掉!」一直守在山丘上的一個鼠形獸人說。
巫點了點頭:「秫部落里的糧食應該夠吃,你記得告訴族人,不要把秫部落的人都殺光了,一些身強力壯又長得好看的,可以留下來生崽子。」
「我曉得。」那人笑了起來,帶著幾分猙獰。
…………
山丘下。
秫部落的巫焦躁的走來走去,一刻也停不下來——她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但就是一直心慌意亂,坐臥不寧。
哪怕是已經到了晚上,她也一絲睡意都沒有。
轉了不知道多少個圈子之後,巫忽然停了下來,抽動著鼻翼:「什麼味道?」
她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特別淡,還有點熟悉,似乎曾在什麼時候聞見過。
仔細嗅聞辨別了一會兒,巫忽然覺得有點睏倦,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與此同時,她腦中忽然清明了一瞬:「昏睡草?!快去找首領!有人暗算我們!」
她一口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大聲疾呼的同時,也在儘自己最快的速度往首領居住的地方跑去。
首領剛巡邏了一圈回來,有點累,並沒有發現自己異於平常的睏倦,她打了好幾個哈欠,正準備睡覺來著。
卻忽然發現巫臉色慘白,唇邊還帶著鮮血,踉踉蹌蹌的奔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喊著「昏睡草」。
首領有點遲鈍的反應了兩秒,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驚了,瞬間冒出一身冷汗,連睡意都被驅趕走了不少:「昏睡草?!」
之前沒察覺,但現在有了提示,她也發現了空氣中那本不應該出現的淡淡味道——真的是昏睡草!
「一定是趾部落!」秫部落的首領一臉怒色,「只有他們那群無恥的小偷才會幹這種事情!我馬上召集勇士,跟他們拼了!」
「站住!」巫本來歲數就大,跑了這幾步路已經算是超常發揮,她用力的喘了好幾下,「你怎麼去拼?趾部落又沒進來,只要她們繼續往咱們的山洞裡放昏睡草,咱們能堅持多久?!」
首領也是被氣昏頭了,她冷靜了一下:「咱們把後山洞挖開,從那裡出去。」
「後山洞是咱們的逃生路,出口隱蔽狹窄,出口離咱們這裡少說也有五里路,在寒季,跑五里路回來,是拼命還是送死?」巫瞪了首領一眼。
「那咋辦?」首領焦躁起來,「除了後山洞那裡,別的入口都挺明顯的,趾部落的人一定在外頭守著呢!」
「快點,把所有的族人都喊起來,儘可能多的帶著糧食,先離開!」巫特別乾脆的選擇了撤退,「分出一半的勇士帶著幼崽先走,另外的勇士們儘可能的多背點糧食,背不動的,就混上絕命草,咱們吃不了,趾部落也別想拿到!」
「又要逃啊?」首領嘀咕了一句,反而沒多意外的樣子——嗯,他們本來就是逃過來的,才在這裡待了不到十年。
這也沒辦法,誰讓他們部落里的人擅長種植、擅長找路、擅長逃命……但就是不擅長戰鬥呢?
跟趾部落也打了好幾百年的交道了,不是沒動過手,可他們打不過啊!
逃就逃唄,習慣了。
首領一邊安排人去把族人們都喊起來,一邊問:「那咱們這次往哪邊逃?外頭的雪都要比人厚了。」
「先去山裡避一避。」巫說,「我記得出了後山洞,只要往北走兩天就到山裡了吧?咱們去年不是在那裡挖了一個臨時居所嗎?擠一擠,能住下的。」
於是,在趾部落依然往通風孔中放昏睡草的時候,整個秫部落,已經全部被喊醒,拖家帶口連帶背著行李糧食,默默的向後山洞的方向走去。
首領帶著一隊勇士留在最後。
他們辛苦一年,積攢了整整一個山洞的糧食,原本足夠他們的族人度過寒冷的冬季,可現在呢?
哪怕盡力攜帶,他們也只能帶走一半!
把一罐子淡紅色的粉末兌了水,倒入剩下的糧食中,首領一揮手:「走吧!」
作為擅長逃命的部落,秫部落當然有逃跑之後的應急居所,也能安置下所有的族人,糧食的話,勉強能撐到開春。
只是,寒季剩下的日子,不好過了呀……
…………
第二天凌晨,趾部落找到了秫部落原本的入口,開挖。
這入口在向陽通風且避雨的地方,只用木板加石頭簡單堵住了,很容易就挖開了。
挖開之後,看著靜悄悄的洞穴,趾部落的巫和首領都笑了:「進去抓人!注意,留下一些身強力壯的生崽子!」
鼻孔里塞著草球、以免受到昏睡草影響的趾部落眾人特別興奮的就沖了進去。
然後……
「跑了?!該死的秫部落!居然又跑了?!帶不走的糧食還摻了毒!!你們怎麼不嗶——嗶——嗶——」一連串需要屏蔽的叫罵聲從山洞裡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