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七十年代(6)

  「她運氣怎麼就這麼好呢!」謝靜珊低聲呢喃著,眼中的不甘一閃而逝。

  她出錢雇的那幾個小混混剛給她回話了,算計沒成功。

  趙抗美去考試的時候,是和她娘一起出的門。

  那幾個小混混也忒不濟事了,兩個人怎麼了?不都是女人嗎?這麼點小事都干不好,難怪只能當個混混!

  不敢大聲抱怨,謝靜珊的嘴唇翕動,無聲的罵了好一會兒,才壓下心中的鬱悶之氣,轉而安慰自己:算計失敗就失敗吧,之後日子還長著呢,她不著急。

  橫豎這輩子她是不會退親的,有婚約在,郭元慶只能娶她!

  再說了,她這陣子經常去郭家幫忙,和未來的婆婆關係處的不錯,將來的日子只會比趙抗美更好!

  趙抗美就算考上了、有工作,那又能怎麼樣?她嫁不成郭元慶,就更別想著隨軍了!

  一隻普普通通的小麻雀站在她不遠處的樹枝上,時不時蹦跳兩下,把謝靜珊的所有行動都看在眼裡。

  謝靜珊和郭元慶,還有那個二流子丁二根,都是下河村的人。

  下河村距離河灣村有好幾里路,大隊長姓郭,行事表面上似乎很公正,但實際上任人唯親,行事風格也帶著幾分蠻橫不講理,下河村幾乎成了他的一言堂。

  下河村的風氣,比河灣村差好些。

  但這些和如今的趙抗美再不會有絲毫關係了。

  …………

  在家等了兩天,等到了出通知的時候,蘇長悅再度陪著她去了一趟縣裡,張貼出來的名單上,「趙抗美」三個字赫然在目。

  小姑娘高興的又蹦又跳,神采飛揚:「娘,我考上了!我以後也能掙工資了!!」

  這可是大好事兒,理所當然的要慶祝一番。

  又去國營飯店吃了一頓好的,這次終於買到了趙抗美心心念念的紅燒肉,小姑娘吃的特別滿足。

  等到第二天,帶著介紹信、戶口本和畢業證,趙抗美去廠里把工作辦下來,她也是有正式工作、能領工資的人了!每個月工資有二十多塊錢!!

  工作證辦下來的那天是5號上午,6號就得正式參加工作了,趙抗美申請了宿舍,和蘇長悅忙了一整個下午,才算是安置下來。

  單人宿舍是沒有的,但趙抗美申請的這個雙人宿舍也挺不錯。

  屋子不大,兩張單人床分別在東西兩側,靠窗的地方還擺著一張木桌子和兩把凳子。

  最關鍵的是,這屋裡一層的灰,一看就沒人入住——在另外一個舍友入住之前,這就相當於一個比較寬敞的單人宿舍了!

  兩人一起把宿舍收拾乾淨,掛上窗簾,又把水壺、飯盒、臉盆這樣必要的生活用品都置辦完,天色也已經徹底黑了。

  蘇長悅沒回家,和趙抗美一起在宿舍里睡了一夜——除了床有點硬之外,沒有其他的問題。

  看著因為沒睡好而露出黑眼圈的趙抗美,蘇長悅想,得儘快給她弄一床厚點的被褥過來。東西是現成的,空間裡就有,但該找什麼合適的藉口拿出來呢?

  還有就是趙抗美的身體,也需要調養。

  健體丸是不可能拿出來的,效果太快太顯著,只要不傻都能發覺不對勁兒,還是用靈泉水和營養劑慢慢調理比較靠譜。

  蘇長悅打算讓仿生機器人趁著趙抗美去工作的時候把靈泉水加在她的暖壺裡去。

  至於營養劑,等她睡著了直接往嘴裡滴也不是不行。

  少量多次嘛,一次一滴也不會驚動人。

  …………

  第二天,趙抗美就正式上班去了。

  留下了足夠的錢和糧票之後,蘇長悅也回到下河村去了。

  她還得上工呢。

  也幸好如今不是農忙的時候,要不然蘇長悅又要拿機器人出來替自己幹活了。

  但現在這些農活兒並不算太累,蘇長悅也不追求滿工分,每天去地里也挺好,還能聽不少八卦呢。

  比如說,今天和蘇長悅一起拔草的那位桂花嬸子。

  桂花嬸子比原主大五六歲,是原主的堂嬸,利落能幹,就是有點碎嘴子。不管什麼事情,只要她知道了,那就等著吧,連半天時間都不用,整個下河村就人盡皆知了。

  這不,她手上沒停,嘴上也沒停:「你聽說了不?下河村那邊的幾個娃子,得了怪病!」

  「什麼怪病啊?我這幾天忙著送抗美去上班呢,還真不知道。」蘇長悅特別配合的追問道。

  提起趙抗美的工作,桂花嬸子臉上頓時露出了濃濃的羨慕之色:「你家的兒子女兒都爭氣!抗美這姑娘打小兒就聰明!你呀,以後等著享福吧!」

  回村開介紹信的時候,「趙抗美考上了,成了紡織廠里的工人」這個消息就以閃電般的速度傳遍了全村,羨慕嫉妒的人多了去了,桂花嬸子這還算好的呢。

  蘇長悅笑了笑,沒接話茬兒,繼續追問上一個話題:「嬸兒,你還沒給我說呢,到底得了啥怪病啊?」

  「就下河村丁家那二小子,天天到處逛,光會偷奸耍滑、一點兒正事不乾的那個,」桂花嬸子對他是一點好印象都沒有,說起來語氣里還帶著嫌惡,「就前天,不知道為啥忽然起不來了,『哎呦哎呦』的喊疼,渾身疼,滿炕打滾兒!那個勁兒可嚇人了!可等到天亮,讓衛生站的老秦看了看,嘿,渾身上下一點兒事沒有!」

  「那他是不是裝的?」蘇長悅繼續問——丁二根的「怪病」,她可太清楚了。

  「那不能。」桂花嬸子搖頭,「剛開始的時候,人們也以為他是裝病,從小到大他也沒少幹這樣的事。可到了中午,他又開始疼了!那汗出的嘩嘩的,沒兩分鐘,整個人就跟從水裡撈出來似的——這可裝不出來!」

  說到這裡,桂花嬸子向左右看了看,特別神神秘秘的湊了過來,壓低了聲音小小聲的說:「我聽人講,他這是撞邪了!他娘現在又急又慌,已經往周太婆那邊跑了好幾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