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悅並沒有教舒阿七修煉,但她教了黃八郎啊!
黃八郎也是妖!
舒阿七不求能和黃八郎一樣,但哪怕蘇長悅只是隨口指點一二,也比它自己毫無頭緒的瞎摸索強得多!
在這半年裡,舒阿七隔三差五的就派人送點東西過來。
有些不貴重,可能只是一種味道特別好的糕點,也可能是一支開的很漂亮的荷花;也有些很值錢,比如上了年份的珍稀靈藥。
至於它自己,初次拜訪之後,就沒有再次上門。
這是怕太過殷勤、結果惹人厭煩,反倒不美。
得知蘇長悅要離開府城後,它也準備了豐厚的禮物來送行,依然恭恭敬敬,雖然眼神中帶著渴望,但卻未曾貿然出口求教。
不愧是在人間混跡多時的妖,確實頗通人情世故。
在不引起蘇長悅反感的情況下,一點點拉近關係,哪怕眼看蘇長悅要走,半年的努力可能要付之東流,也沒什麼怨懟之色。
蘇長悅還好,黃八郎卻覺得有點不太自在:「吳婆婆,咱們就這麼走了?」
「不然呢?」蘇長悅反問——她也沒有白拿舒阿七的東西,不是給了一些昔年煉製的低階丹藥當回禮了嗎?
黃八郎啞然。
好像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但它怎麼就覺得見了舒阿七有點氣弱?難道真的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畢竟,舒阿七送來的東西,只要能吃,絕大部分就都進了它和阿黃的肚子……
…………
離開府城後,用了兩天的時間,蘇長悅到了龍華山。
龍華寺是出了名的古剎,信眾自然不少,其中達官貴人也不在少數。
剛到龍華山下,蘇長悅便看到了一輛看上去奢華富貴的馬車。
馬車內,一個容貌出眾的年輕女子,正抱著自己懷中的孩子暗自垂淚。
那孩子臉色蒼白,唇上也不見血色,一看便知先天不足。
讓蘇長悅驚訝的是,這孩子頭上三尺靈光卻明晃晃的耀人眼目,先天道體?
不對,應該是九陰玄冰體!
這是一種特別罕見的體質,一般來說,有這種體質的胎兒大部分在母體之內就夭亡了,根本等不到誕生;就算生下來,若是不修煉,這孩子也因為體內的寒氣難以活過三歲。
可三歲以下的孩童,懵懂天真,又怎麼會懂得修煉?
除非有人出手將其體質封印,等到開始修煉之後,自行衝破封印,那之後的修煉便可以說是一路坦途了。
馬車內的這個孩子,應該就快要到三歲這個坎兒了。
她特別懂事的伸手幫娘親擦淚:「娘不哭,阿英在。」
「嗯,娘不哭。」年輕女子伸手擦淚,卻越擦越多,怎麼也止不住。
她的孩子,被神醫斷定活不過一個月,她怎麼能不哭啊!
哪怕歷經多世,閱歷豐富,可看到這樣的情景,蘇長悅還是忍不住多了幾分惻隱之心。
能遇到便是緣分,既然心有不忍,便出手又如何?
蘇長悅伸手取出一塊靈玉,在上面刻畫起來。
她刻畫的自然是能封印那孩子體質的符籙,之後只要貼身帶著這塊玉符,那小女娃就能夠正常長大成人。
但若是玉符離身,封印自然也就失效了。
最好的封印辦法,是用靈氣入體直接封印那孩子的各大經脈和丹田;但這對封印人的要求比較高,萬一出了錯,那孩子可能直接就沒了命。
蘇長悅雖然覺得自己符籙水平不錯,但這種封印符她之前也沒畫過啊,萬一真出了紕漏呢?
還是先用玉符練練手再說。
再說了,她和那母女二人非親非故的,又沒有什麼名聲,突兀的上去說能治病,人家能信嗎?
不得不說,蘇長悅對自己還是很了解的。
在報廢了兩塊玉石之後,她才成功的刻畫出了一塊封印符。
畫符大概用去了兩個小時的時間,等蘇長悅從露營車裡出來的時候,那女子正好帶著阿英從山上下來。
晃了晃手裡的封印符,等那女子從自己身邊走過時,蘇長悅開口了:「喂,你懷裡的這個小姑娘是不是快要死了?」
那女子身邊還跟著兩個丫鬟,其中一個身量高些的丫鬟一聽蘇長悅這麼說,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這位道長,我們小姐只是體弱一些,還請慎言。」
「我能治她的病。」蘇長悅繼續說。
那女子腳步一頓,伸手攔住了想要開口說話的丫鬟:「道長,您能治?」
她下意識的想到剛才在龍華寺里抽到的那支簽——否極泰來!上上籤!
她是為了女兒的健康求的,難道就應在此處?
「能。」蘇長悅很肯定。
「求道長出手相救!」那女子也果斷,噗通一聲跪地上,小心翼翼的把懷中的女兒捧向蘇長悅。
蘇長悅把封印符掛在小姑娘的脖子上:「她體內天生便蘊含一股奇寒的氣息,我這枚玉符可以將這股奇寒之氣壓制,讓她平安長大。但切記,玉符片刻不可離身。」
封印符的效果很好,剛掛上去,那小女孩兒就驚奇的「咦」了一聲:「娘,暖暖的,好舒服。」
女子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