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兌換了可攜式露營車,可蘇長悅總不能在周家人的眼皮底下把它拿出來吧?
再說了,以這個地震的強度來看,少說也有七級,震中還不知道在哪裡,但昭城那邊肯定會受到不小的波及。
大地的劇烈震動大概持續了幾十秒,蘇長悅看不到周圍的情況,也不知道周家三人如今怎麼樣了。
還有老闆一家,雖然要的價格是貴了些,但人家服務態度沒得說。
蘇長悅從背包里摸出一把強光手電打開:「鑫梅姐,阿姨,叔叔,你們還好嗎?」
「我沒事,爸爸,媽媽,你們呢?」周鑫梅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我們都沒事。」周媽媽的聲音還帶著幾分心有餘悸之感。
蘇長悅在聽到他們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把手電轉了過去,亮白的光線中,她看到了周家人。
周鑫梅緊抓著行李箱半蹲在地上,周媽媽好像摔了一跤,周父正在扶她起來。
看上去都沒什麼大礙。
在燈光的照耀下,一道數米寬、不知道多長的巨大裂隙,仿佛深淵張開的嘴巴,黑漆漆的,就在距離周鑫梅不到五米的地方。
老闆一家住的那棟二層小樓,更是連一絲蹤影都沒了——蘇長悅用手電往原本小樓所在的方向照了好幾次,什麼都沒發現。
「我的天,差一點就沒命了。」周鑫梅也看到了那個巨大的裂隙,後怕的感嘆。
「梅子,趕緊後退,離它遠點!」周父趕緊招呼自家女兒,「那裡不一定安全,誰知道還會不會繼續坍塌?」
周鑫梅特別聽話的退了回來,周父和周母也相互攙扶著,儘量遠離那個裂隙。
至於蘇長悅……
嗯,她也得趕緊往周家人那邊走,這裂隙延伸過來後,距離她只有一米!再偏一點點她就掉下去了!
農家樂裡面沒有特別高的建築,大部分是平房,還有一小部分也不過是二層的小樓。
蘇長悅她們住的是客房就是平房,還挺堅固的,牆上雖然裂了一道口子,但人家依然堅持著沒倒!
在這種情況下,沒人敢回到房間裡。
誰知道餘震什麼時候來呢?
雨不僅沒停,反而有越來越大的趨勢,蘇長悅還好,貼身穿著護身衣呢,雖然外表狼狽,卻不會有事兒,可周家人卻被琳的渾身透濕。
更糟糕的是,她們大部分的行李都留在皮卡車上。
而皮卡車,它停在裂隙的另外一邊……
距離不遠,裂隙最窄處看上去還不到兩米,如果是白天,而且天氣好的話,帶助跑跳過去完全沒問題。
但現在是凌晨,除了蘇長悅手裡的手電沒有其他的光源,還下著雨,地面上都是泥濘……
膽大如周鑫梅,都沒想過去拿回行李。
她寧可冒著餘震的風險去屋裡找些能遮風擋雨的東西。
蘇長悅又取出一把手電分給周鑫梅:「咱們分頭去屋裡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點有用的東西。要是在雨里淋久了,會生病的。」
周鑫梅點了點頭:「芊芊,你要小心,找不到就趕緊出來,別耽誤時間。」
這些客房裡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但蘇長悅可以從自己空間裡偷渡一點出來。比方說,野外露營的帳篷,最起碼能擋一擋雨,不至於直接挨淋。
蘇長悅在幾個房子裡轉了一圈之後,就拿著一個帳篷和幾個干毛巾走了回來。
周鑫梅也找到了幾把雨傘。
冒雨把帳篷支開,蘇長悅她們四個人擠進去,用毛巾簡單擦了擦。
周媽媽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周鑫梅從包里取出感冒藥和一個保溫杯遞給她:「媽,趕緊喝點藥,這個天氣,要真感冒了可不好辦!」
周媽媽很聽勸的喝了藥,還讓周父和周鑫梅也都喝了一袋。
至於蘇長悅,她壓根兒就沒用別人勸,早就拿出一袋來用水沖開喝了。
她的行李不多,一直都隨身帶著呢。
…………
四個人在帳篷里坐了半夜,一直等到天色將明。
餘震倒也發生了兩次,但震級都不大,最多也就三四級,只有輕微的搖晃感。
天亮的時候,雨也停了。
蘇長悅從帳篷里出來,看著眼前面目全非的一切。
那個裂隙比她想像的還要大,從西邊延伸過來,最寬的地方得有二十多米,深度也挺嚇人,估摸著少說也有好幾十米,至於有多長,這個不好說,反正蘇長悅是沒看到盡頭。
老闆一家估計是遇難了,他們一家居住的小樓正好在這個裂隙方向,樓房的主體已經徹底消失不見,只有些零星的磚瓦碎片散落在地上。
周鑫梅和周父去那邊看了看,臉色沉重的回來了。
「什麼都看不到。」周鑫梅心情有些低落,「裂縫裡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有不少水,我們只看到了半個屋檐,還被好些石頭壓著……」
「我們能活下來,運氣已經很好了。」蘇長悅乾巴巴的安慰著。
周鑫梅和蘇長悅不一樣,她沒有那麼多的閱歷,更沒有親眼見過死亡。昨天還熱情招待她們的老闆一家,今天便已經永眠在地下,這讓她很難接受。
周父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芊芊說的對。這樣的突如其來的災難,咱們能安全的活下來,已經是僥天之幸了。」
周媽媽是最務實的一個:「有時間傷心,不如想辦法把咱們的行李拿回來,再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吃的。地震這樣大,去昭城的路不知道還能不能走通,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蘇長悅早就看過手機,一點信號都沒有,她想給明父明母報個平安都做不到。
唉,只看原主的記憶和祈願,這應該是一個很好完成的任務才對。
可這個世界它好像有點不對勁兒了!
先是洪水,再是地震,接下來呢?
蘇長悅想,她就想在一個普普通通的世界做個普普通通的任務,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