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忠上前,拱手道,「王統領。」
那王統領點點頭,眼睛都沒有正眼看那典忠,似乎完全沒有把他放眼裡。
他咧著嘴道,「怎麼這點小事都搞不定。天還沒亮呢,要是驚動了上面,你們得罪得起麼?」
典忠低下頭,不敢說話。
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軍隊之中更是戒律森嚴,等級分明。
那王統領品級比典忠高出許多,平時也是頤指氣使慣了,旁人也都是讓著他。
王統領大搖大擺地走到錢國老面前,拱手道,「末將王山見過錢國老。不知道錢國來突然來王宮,所為何事?」
王統領雖然嘴上說得客氣,但是語氣之間確實沒流露出一點謙卑,盡顯傲慢與無理。
錢國老怒道,「你是什麼東西?怎麼老夫現在這張老臉是不管用了麼?到哪兒都要向你匯報麼?」
王統領哼了一下,還是低聲道,「不敢。只是末將也是奉命看守後宮,不許任何閒雜人等入內。錢國老雖是前王后生父。但是畢竟前王后已經離世多年,越王念舊,讓您在養心殿有一席之地,已經不易。錢國老還是要珍惜才是,莫要仗著年長,橫行霸道。」
錢國老怒氣急反笑,「好傢夥。老夫倒成了閒雜人等了。你且打聽打聽,這些年來,老夫若是要見越王,可需要提前通報?今日越王受傷,老夫來關心一下,不給見也就罷了。難道連我的外孫也見不得麼?」
王山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倒也不是如此。只是事發突然,越王受傷,是不是太子所指使,還沒調查清楚,錢國老若是貿然進入,帶走了太子,又或是和太子串供什麼的。末將也不好交代。」
錢國老冷哼一下,還未說話,顧念上前說道,「王統領是什麼?你可知道構陷太子是什麼罪名?」
「什麼?」王山一楞。
顧念微微一笑,「越王現在可是什麼話都沒說吧。太子還是太子,是未來的儲君。你無端誣陷說是太子指使,可有任何真憑實據。如果沒有,則與構陷何異?」
「這……」王山一時語塞,「只是他們宮中都這般說的。何況太子若是無罪,又何必候在寢宮之外,不肯離去。」
顧念冷笑道,「太可笑了。越王乃是太子生父,生父重傷,生死未卜,做兒子的豈能不擔心。候在宮外,也只是盡了孝道,若不是王妃把持後宮,太子無法入內,又豈會是候在宮外,定然是跪在床榻前,相伴左右。現在太子不能在關鍵時刻候於父王身旁,還要受旁人構陷,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王山大喘氣了一下,「胡說八道!越王妃對越王一片痴情,由她照顧有何不妥,何況太子之事,並非我一人所言,乃是右相決斷,現在已經著人著手調查了,相信很虧會查明真相。我勸你們錢府現在還是和太子劃清界限,好自為之。」
顧念哼了一下,「你對太子如此不敬,倒是不怕自己性名不保麼?右相之事,事後自會細察,至於他是出於私心,還是為了公義,自由分曉。我反倒是勸勸王統領,謹言慎行,不然到頭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王山大怒,「你是什麼東西?敢這麼對我說話!錢國老,你便是這麼管教家裡人的麼!」
此時天色沒有全亮,而王山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眼力見卻不怎麼行,再加上下人傳話說時,只說了錢國老來,並未提及太子妃,他只道顧念是錢國老帶來的晚輩。
一怒之下,手拔刀而出,刀背朝著顧念砸了過去。
王山身子雖然有些發福,但是功夫倒是一點沒有落下。
顧念來不及躲避,腦子挨了一下,只覺得一下子天昏地暗,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顧念剛一回神,就發現自己渾身都濕透了,正站在貼滿瓷磚的女廁所里。
明明外面看著還是初夏陽光正好的天氣,她卻被周身的寒意刺激得打了個寒戰。
「顧念,你以後如果再敢勾搭別人的男朋友,我就要你好看!」
一道尖銳的女聲響起,顧念回頭看了過去,就發現了三四個小姑娘,年紀不大,都是二十歲出頭的樣子,正怒氣沖沖地圍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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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抹了一把臉,看著其中一個女孩手裡還剩著的半桶水,有些摸不清楚情況,在心裡默問道。
「系統,這是怎麼回事?」
一道機械的電子音在他腦海中響了起來。
"宿主,你在上個世界的身體已經死亡了。"
"這就死了?"
顧念整個人懵了一下,她只是挨了一板磚,居然就直接去世了?
【我之前就一直在強調,你在每個世界的時間是有限的,一旦在規定時間內沒有獲取到500積分,那麼你就會原地去世。】
顧念沉默了一下,她之前太沉浸在上個世界的劇情里了,居然都忘了還有這麼重要的設定。
【本來沒有完成任務,作為懲罰你要投胎變成蟑螂的,可是看你好歹完成了兩個世界的任務,於是額外給你申請了一次機會】
【這次的世界將作為懲罰世界,如果你最終能夠通過考核,那你可以繼續之前的任務,如果不能的話...】
"不能的話?"
顧念咽了口唾沫。
【不能的話,我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那道電子音毫無感情地說著,但顧念仍然能從系統的語氣里聽出一絲幸災樂禍。
"考核是什麼?"
【老規矩,刷取目標對象的打臉值】
"行吧,懲罰就懲罰吧..."
顧念聳聳肩,她知道系統存在的意義更多是像一個監工,並不會對她抱有多一絲的同情心。
與其和對方爭論,還不如好好琢磨一下如何通過考核。
【好的,宿主,我現在就把記憶傳輸給你。】
隨著一陣眩暈,這具身體的所有記憶就被顧念給讀取了。
原來這具身體的名字也叫顧念,是A大一個大三的學生,藝術生,專業是繪畫。
她本身的繪畫功底不錯,也受到老師的器重,講道理前途應該不差。
但由於自身家境貧寒,導致原身極度自卑,對校草告白被拒絕之後,竟然又和同校的學弟糾纏不清,所以學校里關於她的流言四起,說什麼的都有。
而一些校草的愛慕者就看不慣,三天兩頭的想著法欺負她。
這次更是過分,一下課就把原身堵到女廁所里,然後一桶帶著冰的水就直接潑了上來。顧念好死不死在這個時候穿越過來,當場一陣透心涼,差點一個噴嚏就打了出來。
似乎是讀取記憶的時間有些長了,那幾個小姑娘看顧念在發呆,頓時有些不悅,氣焰越發地高漲起來。
「說你呢!發什麼呆!」
「就是,我警告你,下次別再讓我們看見你勾引宋稚學長,不然今天這樣還算是輕的!」
宋稚就是剛剛記憶里提到的校草,也可以說是原身命運多舛的開端。
顧念有些無奈,她現在就像個水簾洞一樣,還有些冰渣融化後,正一滴一滴地從他的頭上掉下來。
似乎是覺得額前的濕發有些遮擋視線,她抬手輕輕地將劉海往後梳了過去,原來一直藏在厚厚劉海下的臉就這樣暴露在了眾人的面前。
顧念長得是好看的那種類型,精緻的五官,有些微上挑的唇角,只靜靜地站著,就會讓人感覺到如沐春風的溫和,額頭邊有一處紅色月牙狀的印記,平添了一絲艷麗。
她衝著幾個人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這種長相與氣質形成的巨大反差,讓在場的眾人看得都有些呆了,她們從沒有想到顧念居然會長得那麼好看,末尾的女孩甚至有些不爭氣的紅了臉。
原先劍拔弩張的氣氛有些維持不下去,幾個人推推搡搡了一會,放下幾句狠話後就拉著人一溜煙的跑了。
學生時代的愛恨來得單純,走得卻也隨意。
顧念看著自己正在滴水的衣服,又看看外面正是午時盛夏的天,打算出去站一會,看看太陽能不能把這身水給曬乾。
然而她剛一走出去,迎面就撞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