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臉上的贅肉微微抖動了一下,雖然形勢所迫,但被人牽著鼻子走終究是不太舒服。
他緩緩道,「念公主美貌無雙,膽識過人,又深受太子喜愛。如今吳越兩國,結百年之好,同心協力,共抗強敵,實乃大喜之事。吳王也早有此意,與我有書信往來。今日就在這裡,成了這件喜事。」
越王說了一番場面話,卻是隻字不提和親婚約早就擬定了,他單方面想要退回之事。
顧念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但是事已至此,總算了卻一番心事,至于越王如何措辭,想要挽回一點顏面,她也就不去管那麼多了。
越王絮絮叨叨又說了一番,然後問劉哲,「鳳麟君對此,有何看法不?」
平日裡,越王極少諮詢鳳麟君意見,何況鳳麟君封地也不在此地,但是今日劉哲在場,之前又為顧念說過話,所以自然的i,越王也順帶詢問了下他的意思。
劉哲拱手道,「念公主角色,天下罕見,更難得見識淵博,膽略過人,不讓鬚眉,是屬太子良配。他日,若能誕下太孫,必當也是人中龍鳳,不同凡響。」
顧念臉微微一紅,她和親完全是形勢所迫,完全沒有想過後面的事情,更何況太子劉宏私下和她早已做了君子之約,她更沒想這些男女之事了。
現在劉哲突然提起,她竟然有些害羞,當然更多的是感到心煩,雖然現在性命保住了,但只怕是麻煩的開始。
在這個世界,她每天都像在刀尖上過日子,明明什麼都沒還沒開始享受,但已經看是厭惡了,想早點離開。
劉哲沒有在意這點,繼續道,「念公主一行,遠道而來,我們已經冷落了幾天,實不宜再過怠慢,既然吳越決定結為鐵盟,我認為還是早日讓人選個黃道吉日,定下婚期才是,不宜拖得太久。」
越王點點頭,然後又開始讓眾大臣說話。
既然大局已定,大家當然是紛紛拋出贊同意見。
特別是幾個將軍,他們都是大將軍的支持者,本不願攪和和親這種政事,但是為了向大將軍獻媚,也都趁機表態,大力支持。
鼎沸之聲,遠勝剛才項少晴和趙幼霜的支持者。
當然,其中混雜的不少人是劉哲和陸拾安排的。
他們兩人雖然處於不同陣營,但在和親一事上對顧念的保護和偏愛,卻是出奇的一致。
越王點點頭道,「既然鳳麟君和大家都這般說了,那我便令人去查一下黃道吉日。念公主和傅將軍要不暫且休息了。等我們定好時日,再通知你們不遲。」
顧念尚未接話,陸拾拱手諫言道,「越王殿下,在下熟知易理,對占卜一道也頗有點了解。前些日子,聽聞太子要和親之事,早已日夜計算,與幾位占卜大師共同探討,計算了如下一些黃道吉日,宜婚嫁。請大王過目,可隨意挑選。如有不放心的地方,也可請人核對。」
一邊說著,一邊遞上去一卷捲軸。
越王冷哼一下,「陸將軍上通天文下知地理,這區區黃道吉日,想必不會算錯。只是這種小事,將軍倒是上心了。」
越王言下之意,只怕是懷疑陸拾和吳國之前早有通氣。
陸拾笑道,「越王勿怪,只是末將素來敬佩太子。關乎太子婚宴可殃及國運,豈能算是小事,自當盡力而為。」
越王瞥了眼劉宏,也算些許釋然,「也罷,你與太子自幼交好,倒也是難得,算是一片忠心。只可惜太子不爭氣,若是有你一半能耐,倒也能少讓我操點心。」
陸拾搖搖頭,「越王謬讚,末將何德何能。太子本非池中物,只是沒有遇到合適的時機罷了。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越王哈哈大笑,「他只要不添亂就好,不用他一飛沖天化作龍。」
越王雖然也不喜太子頹廢,但是聽到別人誇讚自己的孩子,終究還是高興的。
他自己其實現在也沒什麼遠大志向,得過且過就好,反正只要越國還在他們手中就行了。
越王接過捲軸,打開看了眼,後面詳細列出了後面半年之內的黃道吉日,寫明了每一日的良辰吉時。
他猶豫了下,最近的黃道吉日距離今天只有三天,但他並不想那麼草率就定下了。
畢竟北秦和西楚的使者團都還沒走,今天這麼一鬧,雖說暫時是逼退他們了,但是之後會不會還有反覆,這些日子又是否會再生變故呢?
他眼睛掃了一下周圍,然後故作沉穩地說道,「很好,陸拾將軍有心了。這份本王會帶回去,再研究一下。儘快選定日子。」
傅遠道,「那越王是否需要重新擬訂一份婚約,未免再出差池。」
越王聽出之中嘲諷之意,冷哼一下,「那倒不必了,就按之前的合約來吧,既然是本王錯了,就將錯就錯好了,也算是個緣分。」
他看著傅遠和顧念懷疑的眼神,心中不爽,「放心吧,今天當著群臣的面,我還能爽約不成?不會多耽誤你們幾日的。」
傅遠還想說些什麼,顧念手輕輕一揮,搶先道,「越王一言九鼎,我們自然相信。上一次,只怕也是下面人辦事不利,非越王本意。反正都過去了,今後吳越百年交好,念也嫁入越國,還要好好孝敬越王和王妃。一家人自然不會說兩家話了。」
越王尷尬一笑,「那是自然,今後吳越兩國就是一家,所以你們自當放心,本王不會虧待了你們。還有傅遠將軍,今日之事,本該追究。但念在太子公主大婚在即,普天同慶,再加上你也是為了公主,算是忠心耿耿,就不治罪了。不過以後吳越兩家結盟,你在這既然是效忠公主,那自然和我們也是友非敵,那將來太子的事,也要麻煩將軍多擔待了。」
傅遠拱手道,「越王放心。我奉吳王之命,確保公主安全。只要貴國善待公主,我自不會傷人一根毫毛。吳越一體,雖不說縱橫天下,但卻也不怕了誰。他日太子和公主完婚之後,若是有人要侵犯到公主或太子頭上,自當要過了傅某這一關。太子公主一視同仁,皆為吾主,請越王放心。」
越王點頭道,「有將軍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那北秦和西楚的使團還請將軍釋放一下。」
傅遠道,「這個自然。我們和西楚北秦本無恩怨,大家都是奉命行事,不必鬧得過僵。越王不說,我回去也是要放的。少晴公主,幼霜公主,兩位公主若是心中不滿,回去自可向貴國國王抱怨。但記住此事系我傅遠所為,與越國無關。諸位若有心抱負,衝著我來便是。」
傅遠這番話主動為越王開脫,也算是表忠心了。
但其實吳越既然結盟,那越國就等於得罪了西楚和北秦,這開拓也沒多大用處,但至少場面上給了越王不少面子。
霍雙拱手道,「傅將軍放心,幼霜公主豁達開朗,我們北秦又素來尊重勇士,更何況傅將軍並未濫殺,只是行該行之事,我們絕不會心生怨念。不過將來戰場之上,北秦和吳國可能遲早要見面,傅將軍自己多保重吧。」
傅遠也拱手道,「大家各為其主,也沒什麼好多說的。若是戰場上遇到,傅某也只能拼死一戰,不會留情。」
霍雙道,「我早已不從軍政,不過我也不希望將來我們秦國戰士面對的是傅將軍。傅將軍勇謀兼備,膽識過人,麾下無雙飛騎,個個驍勇,實在令人敬佩。今日不過百騎,就如此威風,五萬無雙飛騎,我相信沒有一支部隊願意與你正面衝突。」
「過譽了,霍校尉,貴國的秦銳士才當真是破陣摧堅,所向披靡,也是我最不願意遇到的敵人。」
兩人商業胡吹完都哈哈大笑起來,越王也跟著笑了幾聲。
項少晴無比尷尬,這次損失最慘的反而是他們西楚了,和親沒談成,還白白損失了一員悍將。
她眼睛瞪著顧念和傅遠,恨不得冒出火星來,強忍住怒氣道,「今日之事,西楚也不會追究。只是邱冬在西楚也有不小的勢力和許多支持者,今日邱冬莫名被殺,只怕將來會有人來找念公主也未可知,只是記得不要算在我們西楚頭上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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