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宏一邊說著,還一邊打了個飽嗝。
越王心中不悅,不過好歹也是個台階,便道,「此話在理,念公主,無關之事,我們稍後再議,不如先看看另外兩位公主有什麼話要說吧。大家都是遠道而來,不妨公平競爭如何?真金不怕火煉,念公主若當真和太子佳偶天成,自然還會選上。」
顧念看向太子劉宏,只見他又坐回了位置上,正色迷迷地打量著趙幼霜。
這副作態與當日和自己相見時完全不同,完全一副浪蕩子做派。
顧念心裡說不上來的感覺,這太子是當真能裝,不過也難怪他可以活得長久。
越是表現得像廢物反而越是不會招人嫉恨吧。
當然顧念也能理解他的用心良苦,剛才與其說是給越王一個台階下,倒不如說是給顧念一個台階下。
不然以越王的性子說不定真把顧念給殺了都有可能,更何況還有越王妃在邊上什麼話都沒說呢。
顧念瞟了一眼越王妃,在群臣面前,她倒是矜持了許多,沒有在越王耳邊煽風點火。
顧念做了一個揖,「既然誤會已經產生,想必越王也不會輕易改變主意。既然都來了,那就公正地比試一場,讓太子來做抉擇吧。」
公平兩個字,顧念特地加強了重音。
越王尷尬道,「那是自然,既然是為太子選妃,自然以他意見為主,不過太子養尊處優,不涉世事,難免有看走眼的時候,所以才邀請了那麼多長輩一起把關。畢竟太子妃人選,事關我越國國運。」
顧念拱拱手,「越王一言九鼎,今日又有眾人在場,我相信不會再有誤會了。也請越王不計前嫌,原諒我剛才的冒昧。」
越王撇了下嘴,但是場面話還是得講,何況他看著顧念的臉,也實在是下不了狠心。
若非越王妃一直在耳邊嘮叨,再加上還有秦國參與其中,只怕一拍板就同意這門和親了。
他笑道,「沒事。念公主有這份膽識,公然質問本王,也算難得。今日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自會給你個公平競爭的機會,你儘管放心。」
顧念笑了笑,坐回了席位。
陸拾對她微微一笑,表示鼓勵。
而她側臉望去,西楚項公主依舊是端著,處變不驚。
而北秦趙公主偷偷給她比了個大拇指,仿佛是讚許她的意思,臉上還流露出一絲小迷妹的表情。
顧念反倒是一下子不知所措,也只得為微微一笑,作為回應。
經此一鬧,顧念在群臣中的印象算是比較深刻了。
當然像鳳麟君,陸拾等本就支持她做太子妃的派系看來,她敢於直面越王的勇氣實屬加分項。
但對於那些本就不喜歡她的人來說,怕是更討厭她了。
現在還沒成太子妃就這般厲害,若是當真成了太子妃,還不天下大亂?
剩下的那些牆頭草或者說保守派則是在等幾位公主的進一步表態,如今局勢不明,貿然站隊,吃力不討好。
太子依舊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喝著酒,賞著美女,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他的出現也只是為了應付越王的命令一般。
越王輕咳了幾聲,又隨便說了幾句祝酒詞,儘量暖了下場子,然後找了些宮女跳了幾個舞蹈。
酒過三巡,越王見時機差不多了,終於再次切入主題。
「眾所周知,三位公主都是才貌雙全。如今遠道而來,自當都準備了不少看家本領,不知道我們有沒有機會一飽眼福?」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顧念。
三人之中,其實顧念是當真毫無準備的。
她本就是心不甘情不願地來完成和親的,又怎會料到還有這些事情。
現在反倒變成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爭取和親的地步了。
她心中好笑,如果吳王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會怎麼樣,興兵伐越麼,還是再一味地委曲求全。
她不知道,但也無所謂,萬一她當真死了,無論哪種結果又有什麼區別?
想到此,顧念微微低下頭,她可不願意再當出頭鳥了。
看看其他兩位公主準備了什麼,她才好有對策應付。
一瞬之間,顧念簡直有了一種大型選秀專場參賽的感覺,只不過這個比賽,關乎生死存亡。
西楚公主項少晴一如既往地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越王淺淺一笑,即便是在吃飯時候,她依舊是用面紗半擋著臉,也不知道到底是美得驚天動地,還是丑得不能見人。
還是北秦趙幼霜最為爽朗,與她名字倒是頗為不符。
她站起身道,「越王,就讓我來拋磚引玉吧。獻個丑,表演一段劍舞。」
越王哈哈一笑,手一伸,「趙公主請~」
趙幼霜輕鬆一躍,便到了殿中央。
她穿的衣服本就簡潔精悍,不似顧念和項少晴一般繁複,行動十分便捷。
但是這下縱躍,便引來喝彩一片。
趙幼霜向越王拱手又行了個禮,然後看了眼霍雙。
霍雙點點頭,趙幼霜咧嘴一笑,頓時信心暴增。
隨手一抽,拔出腰中短劍,身形顫動,舞動了起啦。
她身法靈動飄逸,劍勢恢宏大氣,全不像一個嬌弱的小女子。
這大開大合的劍式配上趙幼霜嬌俏的身姿,卻是別有一番說不出的滋味。
越王一邊喝酒,一邊點頭。
身旁的兩名御前劍士微微向越王靠攏了些,以防有什麼意外。
只見趙幼霜忽左忽右,越舞越快,劍殺四方。
慢慢的,殿堂之上仿佛都布滿了她的殘影。
她的臉龐雖算不上絕美,身材也算不上極佳,可是在這劍舞的加成下,仿佛看到了一個仙女舞劍。
白傲雪也在凝神觀看,身為劍道高手,他自然也看出了趙幼霜的劍舞可不簡簡單單是一些花拳繡腿。
她的一招一式,一進一退都暗合了極厲害的陣法,堪稱殺人奇技。
當然,限於年歲,趙幼霜發揮出來的實力還十分有限,但已足以令白傲雪刮目相看。
秦銳士名聞天下,果然無須。
若是將這劍法和陣勢用於部隊之中,進退有序,其破壞力可想而知。
趙幼霜又舞了一陣,回到殿中央,收劍回鞘,長舒了一口氣,額頭隱隱滲出汗水。
「好!」趙王一聲喝彩,「趙公主這套劍舞可有什麼講究?」
趙幼霜雙手抱拳,謝了一下道,「這套劍舞脫胎於霍雙師傅傳授我的四象劍。其實最好是四人同舞,相互照應,更可以展現其劍陣威力。」
「四象劍?」越王眼睛一眯,「可和秦銳士的三才四象陣有何關係?」
三才四象陣乃是秦銳士最厲害的衝鋒陣法之一,所向披靡。
「沒錯。」趙幼霜點頭道,「我國銳士所用的便是三才刀和四象劍,配合陣法變動,形成三才四象大陣。越王若有興趣,日後有機會也可將四象劍傳授給越國劍士。聽說越女劍法也是天下一絕,兩相印證,必定獲益無窮。」
這番話一說,越王頓時眼睛一亮。
秦銳士縱橫天下,實力名氣都比越國的解憂軍大得多。
按照趙幼霜的意思,怕是要把四象劍作為嫁妝帶來越國,如果越國將士學會四象劍,窺探到三才四象陣的奧秘,豈不也能縱橫江南,到時候還懼怕什麼西楚,更不用提吳國的無雙飛騎了。
這份大禮,著實讓人難以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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