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遠看向顧念,顧念點點頭,示意他稍候一下。
三人又飲了一會兒酒,劉哲讓人多做了幾道菜餚,顧念雖然已經酒足飯飽,但依舊是抵不住美食的誘惑,多吃了幾口。
劉哲又隨手唱了幾支曲子,用的是當地的方言,雖然顧念並不能完全聽懂,但是只覺得曲調之中帶著一股憂國憂民的情懷。
顧念聽著聽著,眼睛竟然不知不覺紅了起來。
傅遠聽著也覺得一陣惆悵,回憶起自己一番雄心壯志,卻無法施展,明明屢戰不敗卻還不得不委曲求全,帶公主和親。
他心中不悅,一口飲盡杯中酒。
劉哲收起琴,微微一笑,「獻醜了,讓兩位見笑了。」
顧念柔聲道,「鳳麟君神技,嘆為觀止。我身臨其境,不能自拔。」
劉哲嘆了口氣,「有感而發罷了,公主能感同身受,可見胸襟也非常人所及。」
顧念微微一笑,還沒回話,一陣敲門聲響起。
南宮守望進來遞了一張小紙卷給劉哲。
劉哲打開之後看了一眼,點點頭,冷哼一下,「果然如此。」
顧念和傅遠相對一望,都沒作聲,等著劉哲說話。
劉哲抬頭看向兩人,「現在已經確認,北秦和西楚的使者都已經到了都城。現在越王正在宴請兩家使者。」
顧念一臉懵逼,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兩家使者前來和他們不能見越王有什麼關係。
傅遠直接問道,「這兩國派使者來是為何?難道也是和念公主此次和親有關?」
「不錯。」劉哲道,「正如我們之前所說,北秦這數十年來經過兩代秦王的勵精圖治,積極變革,實力今非昔比。國之精銳秦銳士已經堪稱天下無敵,縱橫北方。這些年素有吞併燕國之意。北燕和我越國素有矛盾,所以此次前來也是想和越王商談聯合滅燕之事。」
傅遠道,「貴國若要出名燕國,必當經過我們吳國,不然就得多繞幾百里路,無論行軍,補給都是極為不便。」
「不錯,昔日范老將軍奇襲北燕,也正是因為補給跟不上,被迫撤兵。但是這一次,如果加上北秦的軍隊,結果就可能不一樣了。」
傅遠臉色有些難看,燕國這些年發展也是極快已經連續吞併附近幾個小國,邊境上有多處已經和吳國相接。
但是吳王和燕國一直是保持一個友好的態度,並不願與其戰鬥。
所以燕國某種程度上也成為了北方群雄在對付吳國之前的最大阻礙。
燕國一亡,則預示著吳國要正式加入到這場群雄紛爭之中。
劉哲神情嚴肅道,「秦國這些年迅速擴張,迅速吞併了衛國,宋國,梁國等小國之後,最近又擊敗了東魏和趙國。目前東魏和趙國都已經和秦國議和,養精蓄銳。齊國素來和秦國較好,相對地處偏僻也不參加爭鬥。而韓國正在和西楚對峙之中,無暇顧及其他。換句話說,只要秦國徹底擊垮燕國就能確定其北方霸主地位。」
顧念不解道,「既然北秦那麼強大,何必要趙國出兵多此一舉。」
劉哲道,「秦銳士雖然強大,但是篩選極為嚴格,有傳言稱十萬親兵只能出五百銳士,可見一斑。而燕死士則以不畏死著稱。即便秦軍能贏,也定當付出慘烈代價。而范老將軍的解憂軍和七殺弩軍配合,最擅長遠距離擊殺對手,算是燕死士的克星。兩國聯手,才能將傷亡銳減,以戰養戰。」
傅遠正色道,「唇亡齒寒,秦軍倘若大舉伐燕,只怕吳王也不會坐視不理。如果越國再插手,那吳越關係只怕又會陷入僵局。所以此次秦國派使者前來是要阻止和親?」
「就目前我得到的消息,北秦使者此次前來是直接向越王提出和親要求的。」
「什麼?」顧念和傅遠都是一驚,「他們不知道吳越已經結為親家了麼?」
劉哲搖搖頭,「知不知道,並不重要。畢竟念公主和太子尚未成親,也沒有昭告天下。所以他們只要裝作不知道來做媒就可以了。秦王三公主,年方十四,正是含苞待放之時,在秦國一帶,也素有第一美女之稱。此次前來也算誠意十足。」
顧念嘆了口氣,「那越王如何表態?他不會反悔吧?」
顧念心下多少也是害怕,這種事情,她也不是沒聽說過。
而且越王一旦反悔,那就是徹底和吳國鬧翻,只怕自己和傅遠也別想活著離開都城。
劉哲搖搖頭,「現在還不好說,但是秦國既然決定要滅燕,你猜他們除了和親,還會提出什麼條件給越國?」
傅遠吸了口冷氣,「滅吳?」
「怕是如此,燕國一破,秦越大軍合二為一,順路南下,再配合越國兵馬,一舉瓜分了吳國。」
傅遠冷哼一下,「要滅我吳國,也沒那麼容易。何況越王難道不怕,吳國一亡,秦國順便連越國一起滅了麼?」
劉哲分析道,「這點倒是不用擔心。說句得罪人的話,越國底蘊,相比吳國還是深了許多。何況秦國最大的敵人還在北方。魏,趙只是暫時休養生息,不會坐等秦國擴張。滅吳只是順手之舉,不會耽誤大事。」
傅遠大怒,猛地站起,「鳳麟君,若你所言屬實,那此地不宜再留,我要速帶公主離去。」
劉哲勸道,「傅將軍莫急,現在事情還有迴轉餘地,如果越王當真決定和秦國結盟,二位還能在這裡喝酒麼?」
傅遠眼睛一眯:「鳳麟君的意思是?」
劉哲道,「此間還有變數。西楚的使者不是也在這裡麼?」
顧念好奇道,「我也奇怪,越王竟然同時接見兩家使者,莫不是西楚也是派人來提親不成?」
劉哲笑道,「正是如此。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那傻侄子竟然變成香饃饃了。」
他看了眼顧念道,「不知二位可曾耳聞,現在最受寵幸的越王妃是西楚之人?這次吳越和親,她表面沒有反對,私下裡怕是沒少下工夫。西楚這次也是想和吳國親上加親,共敵北方列強。如今西楚勢大,已然稱霸西南。若何越國聯手,再不濟也能落個三分天下的局面。」
顧念拍了下腦門,「不會他們給的嫁妝之一,也是幫助貴國滅了我們吳國吧。」
劉哲嘴角微揚,「沒錯,念公主真是聰慧,一點就通。」
顧念在心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只是想來談幾場戀愛,打臉幾個渣男的,為什麼要牽扯到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里。
劉哲笑道,「不過這樣一來,反而形成了兩虎相爭之局面。西楚,北秦是目前最強大的兩國,越王哪一個都得罪不起。」
顧念想了想問道,「那鳳麟君是何意思?你特地趕來都城迎接我,想必也是別有深意吧?」
劉哲神秘地笑了笑,「我身為越國王弟,自是為越國考慮,不想越國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在我看來,只有吳越結盟,才是越國長久之計。所以我之前收到風聲,兩國派使者來越,就搶先一步趕到都城,向王兄請命迎接公主。畢竟在這都城之中,還沒有人敢妄動我鳳麟君的客人!」
這番話,劉哲說得豪氣凌雲,顧念莫名地感到一陣安全感。
這鳳麟君當真是有種可鹽可甜的感覺,如果他是越太子就好了,顧念的心又開始怦怦亂跳。
傅遠自然比較清醒,本能地覺得劉哲決沒那麼簡單,不過目前除了暫時信他,也沒什麼太好的法子。
他問道,「那鳳麟君的意思是?念公主現在可有什麼辦法保全自己?」
劉哲嘴角微揚,「這一次聽聞兩個使團都把自家公主帶來了,都是勢在必得的局面,只怕會有一場惡鬥。不過他們都忽略了一點。」
「什麼?」
「那就是越太子本人的意思。兩邊使者都以為只要說服越王就行,可不知這種情況下越王自己是極難決斷的,而宮中意見只怕也會分為幾派,爭論不休。在這種時候,越太子本人的意見怕是會成為左右天平最重要的一個砝碼。」
劉哲看著顧念,眼神有點複雜。
他停頓了下,還是說了出來,「念公主才貌雙全,當世無雙。現今雖然見不到越王,但是我卻有辦法安排你私下見一下越太子,若是越太子也中意上了公主,那公主至少還有五成以上的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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