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薄情將軍愛上我(十七)

  傅遠和顧念都是一愣。

  傅遠想了想,先開口道,「范老將軍。貴國內政我們無心參與。此次公主前來,只是為了兩國友好和而和親,並不想節外生枝。」

  范懿似乎料到了他會這麼說,只是微微一笑,然後說道,「傅將軍所言極是。只是念公主嫁給本國太子之後,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妃,如果太子被廢,那太子妃會有怎樣下場,這不難預見吧。」

  傅遠眼睛微眯,注視著范懿,似乎在辨別他說話的真假。

  范懿轉向顧念,「公主殿下,未來的太子妃大人,你意下如何呢?」

  顧念心裡其實也很糾結,就是來走個過場,打臉渣男的,怎麼還扯到權力鬥爭了。

  不過這種套路她也熟悉,范懿既然都挑明了這麼講,十之八九勢在必得了。

  今天若是不答應只怕走不出這帳篷,她撇了眼邊上的傅遠,只見他也是神情嚴肅,一隻手也已經按在了劍柄上。

  對面范懿的神情倒是淡定自若,仿佛就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情,但是身邊的其他四名將領則明顯緊張得多。

  傅遠聲名在外,便是以一敵四,對方也不敢輕敵。

  顧念躊躇著,若是貿然答應,只怕也是會陷入無盡的麻煩之中,而且如果這也只是對方的試探,又作何解。

  顧念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試探性地詢問道,「范老將軍,我對越國的事情也並不了解。現在這些也都是你的一面之詞罷了。」

  范懿哈哈大笑,「老夫何許人也,這種事情又怎敢妄言?」

  顧念問道,「可是老將軍貴為越國三代元老,不應當維護越國社稷穩定才對麼,何必和我一個吳國公主聯手。吳越雖然現在交好,但之前不是有世仇。按老將軍來說,似乎不合情理。」

  范懿嘆了口氣,「這些事確實說來話長。吳越百年恩怨,確實非一朝一夕可以說清。我身為越國大將軍,效忠君主自是本分,但是確保越國百姓安居樂業更是首當其衝。廢長立幼自古就是取亂之道。如今越國外強中乾,王權漸漸外落。倘若內亂一起,只怕幾大家族會趁機造反,瓜分越國。」

  顧念看了眼傅遠,傅遠點點頭,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既然來了越國,顧念得學會獨當一面起來。

  顧念點點頭,大膽問道,「范老將軍,恕我直言,倘若真如你所言,越國內亂,自取滅亡。我吳國豈不是正好可以坐收漁翁之利,為何反倒要幫你,鞏固太子地位呢?」

  范懿看了眼顧念,微微一笑。顧念問得越多,他越放心,若是一口答應了,他反而懷疑顧念有意敷衍,別有所圖。

  他緩緩說道,「吳越比鄰而居,唇亡齒寒。雖然百年之間,矛盾不斷,但實際上卻是互為表里。吳國是越國抵達北方群雄的天然屏障,而越國又何嘗不是吳國抗擊群雄的強大後盾。如今群雄並起,吳越這時在內耗的話,那亡國之日就不遠了。」

  顧念沉吟道,「可是正如傳聞傳言,越國太子無能,倘若他順利即位,于越國又有什麼好處呢?」

  范懿笑道,「越國王子荒誕的傳聞,你們又是從何時開始聽說的呢?」

  顧念看了傅遠一眼,這是她穿到這個世界之前的事情,並不清楚。

  傅遠思索了一下,「很久了吧,至少也有十餘年了。」

  范懿哼了一聲,「確切來說,應該是十三年才對。」

  顧念間范懿話中有話,忙問道,「這十三年可是有什麼講究?」

  范懿臉色沉重,「十三年前,正是越王后過世那年。太子小時候常被說早慧,敏於常人,可自從越王后去世之後,行為逐漸開始變得乖張起來。初時大家只道是喪母之痛,但後來各種傳言卻愈來愈誇張。尤其是越王開始寵幸越王妃之後。」

  傅遠道,「范老將軍的意思是,太子現在所作一切都是源於喪母之痛?但若如此,只怕他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君主人選。意志不堅,難成大器。」

  范懿搖搖頭,看向顧念,「念公主如何考慮。」

  顧念嘆了口氣,「難道越國太子是故意韜光養晦麼?我雖然並不清楚情況,但是如果越國當真如將軍所說這般情況的話,再失去母親庇護之後,他要在複雜的環境生存下來,怕是不易。」

  范懿沉吟道,「是韜光養晦也罷,是當真荒淫無度也好,老夫不敢妄加定論,只是憑老夫對太子的了解,這些年的傳聞確實不符他的品性。但究竟如何,我相信公主到時自會有定奪。」

  他嘆了口氣,「撇開太子實際情況,單從宮中流言來看,很大程度上,確實是也是有人故意放出消息。消息源頭其實也不難查,指向了後宮。但是老夫身在軍中,這些事也不方便插手,只是決不願後宮禍亂朝綱。」

  顧念搖了搖頭,「聽老將軍這麼一說,我有些糊塗了。按范老將軍意思,莫非是當今越王妃有意抹黑越太子,為自己孩子鋪路不成。」

  范懿正色道,「這點老夫也不敢妄言。只是自從越王妃到來之後,越王沉迷酒色,越來越荒廢朝政。況且越王妃本就是西楚之人,是西楚獻給越王的禮物。」

  顧念看向傅遠,傅遠臉色凝重,但是手依舊時握著劍柄,絲毫沒有放鬆。

  范懿接著說,「西楚雖地處偏僻,但是沿海而局,盛產海鹽,這些年發展極快,早有逐鹿中原之意。如若朝政最後落在越王妃之手,越國最後何去何從真的很難說。」

  顧念問道,「范老將軍如有疑慮,何不直接諫言越王。以老將軍之威望,越王多半也是會聽得。」

  范懿搖搖頭,「我常年在外征戰,當我得知越王妃的事情時已經過去兩年。我並非沒有進言,只是非但沒有成效,反而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反彈劾了一把。越王現在對我的猜疑也是到達了頂峰,我的幼子和長孫都被扣在了都城為人質。」

  范懿可以算是越國的戰神,無論在軍中和百姓心中都是極具威望,所謂功高蓋主,引起越王忌憚是很正常的。

  再加上越王妃晚上的枕邊風,要離間越王和范懿絕非難事。

  范懿有點悲涼地說道,「老夫縱橫沙場,這種政治的勾心鬥角卻非我所長。現在老夫尚在,越王還不會把我怎麼樣,可一旦老夫死了,我的子嗣後代只怕難逃厄運。」

  顧念忙道,「老將軍老當益壯,定當長命百歲,不必過分擔憂。」

  范懿微微一笑,「多謝念公主,不過老夫尚有自知之明。老夫今年已經七十有五,人生七十古來稀,老夫一生征戰,能活到今日,已是大幸。不敢奢求。也正因此,此次與公主和傅將軍結盟,也是迫在眉睫。」

  顧念問道,「當若結盟,不知范老將軍具體是要我和傅將軍做些什麼?」

  「此次和親,雖是吳王主動要求,但在越國方面,卻是老夫暗中一手促成的。越太子在宮中已經被孤立,現在急需要一個強大的盟友。老夫出於自己地位,不能過分干涉後宮之事。但是聽聞太子在宮中處於一個半軟禁的狀態。但是他一旦成親,就可以離開王宮,正式入住太子府,相對來說就會自由很多。」

  他頓了頓,看向傅遠,「至於傅將軍,老夫則更有要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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