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看著白傲雪略帶熾熱又克制的目光,自然知道他腦海里想些什麼,一時竟然有些害羞,微微低下了頭。
她有點頭大,想些什麼幻象不好,怎麼就腦抽想到用自己洗澡的畫面呢。
白傲雪見顧念低下頭,似乎意識到自己的眼光有些無理,他忙收回自己的目光,走到傅遠面前,低頭行禮正式認輸。
這一下擊倒,不論什麼原因,在眾人看來他都是輸給了傅遠。
況且傅遠確實有機會一劍擊殺他,但卻選擇了用拳頭放倒了他,終究是放了白傲雪一條生路。
想起自己之前對傅遠步步相逼,若是有機會,定不會手下留情,白傲雪有一絲慚愧。
是因為在鹿池君門下待了久了,酒池肉林經歷多了,迷失本心了麼。
白傲雪本是一心追求劍道,只可惜在這亂世之中,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即便在魏國做一個魏武卒總教頭,也終究沒逃過權力之爭,被迫逃離魏國。
他稍稍嘆了口氣,終究有點落寞,眼睛卻又不自覺地飄向了顧念。
此時顧念已經把目光看向了傅遠,眼裡滿是關切之色。
她端坐在那裡,一身華服,端莊大氣,美艷絕倫,宛如仙子一般。
白傲雪自然不知道剛才產生的幻覺是顧念所為,全當作是因為自己定力不足,心魔所致。
他進殿的時候,其實並沒有太注意顧念,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對付傅遠而不是公主,再加上他為了練劍,本就不近女色。
可現在仔細打量了顧念,他不得不承認這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即便白傲雪再怎麼修煉心性,他畢竟還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練劍三十載,純陽之體,一旦欲望之門打開,就仿佛無法克制。
此時白傲雪雖然已經從幻象中走出,但是看著顧念時候卻無法不去回憶剛才的那些畫面。
他搖搖頭,盡力克制住自己,此時的這些想法在白傲雪現在看來都是對顧念的褻瀆,不容存在的。
顧念此時對他來說,宛如女神一般存在,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他認為這或許是上天的旨意,讓顧念來點醒他,已經偏離了劍之正道。
因為類似的事情之前從未發生過,所以白傲雪也沒弄明白是咋回事。
但不管怎麼樣,或許他從前從未有過心魔,但現在有了。
白傲雪還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這時被吳王的召喚給帶回了現實。
他和傅遠一同走到吳王面前,此時邊上的鹿池君劉席臉色已經是極其難看了。
剛才吳王還故意稱讚了幾句白傲雪劍術高超,險些就勝了傅遠,他越是這般夸,劉希越是覺得面子上掛不住。
吳王微笑道,「多謝二位,本王很久沒有見過這般了得的劍術。二位傷勢可好,馬上宣醫官給兩位看下。」
傅遠拱手道,「白先生劍下留情,我只是些皮肉傷,並無大礙。」
白傲雪也趕緊道,「傅將軍客氣了,倒是多謝傅將軍手下留情,我才能保全性命。」
吳王大笑,「兩位都不用謙虛,剛才殿前比試也看得很清楚,兩位各有千秋,不分伯仲。傅將軍勇冠三軍,最後也只是險勝,白先生不愧百花劍神之名。」
白傲雪連連擺手,「吳王見笑了,劍神二字切莫再提。傅將軍神勇,在下萬萬不及,若是戰場上相見,在下早就命喪傅將軍劍下。」
傅遠忙道,「白先生過譽了。術業有專攻。在下所學本就是戰場搏殺之術,白先生的才是真正御劍之術。今日若只是單純比拼劍技,那在下早已輸了。」
白傲雪還欲說什麼,吳王打斷了他們,「二位都不必客氣了。兩位都是當世英雄豪傑,等下各有重賞。此去越國,車馬勞頓,路上恐生變故,有二位在,當可萬無一失。」
這番話既安撫了白傲雪,同時又無形中將他拉到了和他們同一戰線,保護顧念。
白傲雪自不好推辭,再說他本就是隨迎親團一起前來,保護公主本也算是分內之事。
劉席在邊上沉著臉,不好發作。
他也不明白,眼見白傲雪勝券在握,為什麼會突然被傅遠反敗為勝。
不一會兒,醫官就來了。傅遠和白傲雪分別被帶去查看傷勢。
劉席這飯吃得也沒滋味了,面子上客套了幾句,便帶著越國眾使館下去了。
顧念向吳王請安後,也自行回宮了。
回到房間,翡翠忍不住開始八卦起今天傅遠和白傲雪這場單挑。
她們都是深居簡出,雖然也見過一些宮廷比試或是街頭鬥毆,但沒有一場能和今天這比試相提並論。
顧念仍舊是心有餘悸,無論是此前酒館遇刺,還是殿前比試,都讓她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恐怖。
她雖然很信任傅遠的能力,但是也看到了如果像白傲雪這樣的人物多幾個,即便傅遠也無法保全自己。
看來找時間還是得研究下系統商城,反正女主光環暫時也換不上了,不如多找幾個保命的工具。
現在也不知道到了越國之後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但是就這些天的狀況來看,即便到了那邊怕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不單單是自己,傅遠對吳國來說也是個雷點。
吳王的本意讓傅遠保護顧念,震懾吳國群雄,但結果可能反倒會招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她搖搖頭,只覺得局勢複雜,也不是自己一時半會兒理得清楚的。
翡翠還沉浸在剛才的比斗中無法自拔,本就英武的傅遠在她的心裡又偉岸了幾分。
顧念看著這個傻乎乎的貼身丫鬟,從忠誠度上來說,她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也是顧念能絕對相信的寥寥數人之一,只可惜要想靠著一個丫鬟在越國立足,顯然是不可能的。
還是得想辦法培養自己的勢力。
迎親團在吳國休養了七天,便準備正式啟程返回吳國。
這七天內,顧念每日裡除了向吳王和王后請安之外,就是在屋子裡學習越國的一些禮儀和相關的知識。
在去越國之前,顧念還是打算先把基本情況摸清楚,對自己至少不會有些壞處。
期間,她還抽空讓翡翠準備了些禮物,親自上門拜訪了下白傲雪。
她當時雖然是為了救傅遠才對白傲雪動了手腳,但心下多少有點過意不去,如果當世傅遠沒有及時收手,白傲雪現在命都沒有了。
對於這樣一個聞名於世的劍客來說,顯然也是極其不公的。
雖然這是這個世界的殘酷法則,但顧念現在還不適應。
白傲雪自從比試輸掉之後,自然遭到了劉席的冷眼,不過吳王反倒伸出橄欖枝,讓他單獨住到了一間別館。
顧念上門拜訪的消息自然瞞不住吳王,但是他並不反對。像白傲雪這樣的人物,提前拉攏一下不是什麼壞事。
他本事又高,又並非越國人,若能為吳國所用,此消彼長,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白傲雪自從輸了之後,一直將自己鎖在房間內修煉。
他反思了戰鬥中的每一個回合,該如何應對。
雖然這場失敗最後是因為自己的心魔分心了,但是白傲雪覺得若是當時自己能更快地擊敗傅遠,就不存在這些問題了。
顧念的登門拜訪是他沒想到的,他又驚又喜。
這些天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夢到顧念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從那晚開始,他越是想著不要去想,卻越是無法把顧念從腦中抹掉,這反而成了一種執念。
他當然不知道顧念只是因為內心愧疚才來看看他,只道是自己出神入化的劍術吸引了這位吳國公主的注意,心裡還是有點美滋滋的。
顧念也說了一些漂亮的場面話,見白傲雪沒什麼大礙,便也放心了。
正式出發的那天是吳王派人算的一個黃道吉日。
顧念在翡翠的陪同下到了王宮門口,她隨身的行李裝了六馬車,貼身丫鬟除了翡翠外,還帶了兩個比較熟悉的婢女和兩名女侍衛。
這兩名女侍衛是吳王后特別挑選的,終究是害怕女兒吃虧。
吳王和王后也到了門口親自送親,一方面是對女兒的不舍,另一方面也是表現出對此事的重視。
傅遠則身披銀色戰甲,頭戴沖天冠,橫刀立馬,守在馬車旁,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不遠處跟著他的無雙飛騎,全都換上了戰甲,騎上了戰馬。浩浩蕩蕩,宛如一道壯麗的風景線。
「請公主上馬車!」
顧念向前踏出一步,感慨萬分,這一天終究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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