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太后已經是養了六個男寵的老人了,招攬男寵很有一套。
她先是對著禹喬施加了點壓力,又利誘了一番。
可她所看上的玉郎卻始終無動於衷。
吳太后不是什麼脾氣好的人,見禹喬不同意,又施威逼迫了一番。
禹喬會答應才怪了。
吳太后見禹喬軟硬不吃,臉色漸漸差了起來。
禹喬不耐煩繼續打太極,覺得還是要把吳太后對她的小心思扼殺掉,又殺人誅心般地添了一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她不怕被季清悠發現穿越女身份。
因為這首詩,季清悠已經用過了。
吳太后再怎麼大腦空空,也是能明白這句詩的字面意思。
她這些年細心保養,最厭惡的就是有人說她老。
禹喬觸了她的霉頭,她的臉色瞬間陰沉黯淡了下來,也不藏著掖著了。
「你是在嫌棄哀家老嗎?」
「不是。」
吳太后冷笑:「年輕的女子樣貌雖好,但個個伺候的法子也不知道,到底沒有哀家這種過來人好。」
禹喬:……
這是可以說的嗎?
禹喬:「……臣素愛潔。」
「愛潔?」
吳太后美艷的眉眼愈發陰冷,冷笑不止,連說了三個「好」字。
「玉郎如此俊顏,倒也不知以後會便宜了誰家女兒?」吳太后從坐檯上走了下來。
禹喬順勢跪下,一副不喜不悲的表情。
吳太后看著那張讓她又愛又恨的臉,用手背輕輕拍打了禹喬的側臉,帶著點羞辱性:「只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今天的舉動。」
「臣無悔。」禹喬按住懷中炸毛的小狗。
「呵。」吳太后冷笑,用那被染紅的長甲描著禹喬的五官。
她還想繼續說些什麼,卻聽見了有人闖入。
還未披上裘衣、僅穿了件薄服的年輕帝王闖入了她的里殿。
「皇帝?」吳太后收回了手,有些驚詫。
她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禹喬,一時間起了疑:「陛下公務繁忙,怎麼今日得空來看哀家?」
謝晦像是沒有看見禹喬一般,扶著吳太后的手,與她一起走到了坐檯上:「自然是有要事與母后商議。」
他與吳太后在說話,禹喬還跪在地上,時間之長讓她這條鹹魚都起了反帝反封建的心思。
砍了!砍了!
拉下去通通砍了!
禹喬才不會一直這樣死死撐著。
腿發酸了後,她刻意讓自己身體發顫,歪倒在地。
謝晦才像是看見了她一般,抬手說讓閒雜人退下。
跪被壓麻了,禹喬差點還沒能起來。
在心中辱罵上千遍這對母子後,她抱著小奶狗,緩慢地離開了里殿,還刻意讓自己一瘸一拐的,看著好不可憐。
在徹底走出了慈安宮後,她看見了在門口東張西望的易安。
易安見她出來了,眼睛一亮,立馬迎了上去。
他將禹喬懷裡的小奶狗抱走,又叫了兩個宮人來攙扶著走路姿勢奇怪的禹喬。
易安皺眉低語:「娘娘見殿下久久不來,起了疑心,便讓人去四處打聽。打聽殿下是被太后叫走後,便讓我去請了陛下過來。」
他見禹喬這副狼狽樣,目光不忍:「讓殿下受辱了。」
「無妨。」禹喬並不在意。
等去看了禹芷後,她準備離開,卻看見帝王步輦停在了咸福宮宮門不遠處。
謝晦身邊的林公公小跑過來,從易安手裡接過禹喬,攙扶著她,說道:「靈王殿下,陛下有請。」
禹喬看了眼步輦,覺得傻子才會選擇自己走路,應了下來。
她被林公公攙扶著,坐上了謝晦的步輦。
掀開了帷幔,禹喬就看到了謝晦那張凌厲深邃的臉。
「臣見過陛下。」先虛偽地應付一下吧。
謝晦目光牢牢抓著她不放。
他好像已經好久沒有見著她了。
她又比先前好看了幾分。
他收回視線,沉聲回覆:「嗯,坐吧。」
禹喬撩起了衣服,同他一起坐在了黑漆坐榻上。
「太后可有為難你?」謝晦側著臉去看禹喬。
禹喬心想,太后只是放了幾句狠話,倒是謝晦卻讓她實打實地跪了一點時間。
「並無。」
「那便好。」
說完後,兩人便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中。
坐榻前端設有盛放糕點、果酒的小隔斷,謝晦端了盤糕點遞過去:「這是底下人新做的糕點,靈王不妨嘗試一下。」
禹喬只嘗了一塊。
沒辦法,她的胃口被荀隱、歸子慕養刁了。
一個手握多張名家菜譜,天天往她府里送廚子和美食;另一個帶著她走街串巷,品嘗民間美味。
皇宮的御廚手藝的確很好,但在宮裡頭,味道好卻不是最要緊的,重要的是如何保護自己。因此,在制菜過程中,難免被束縛了手腳,未能將一身手藝全部施展出來。
不錯,但達不到魂牽夢縈的程度。
見她不繼續吃了,謝晦抿緊了唇。
他有一種手中風箏即將斷線的焦灼感:「不繼續吃嗎?」
「多謝陛下的一番好意,但臣已經吃飽了。」
吃飽了?
謝晦在心中冷嗤。
先前恨不得將他餐食全部吃盡的人現在只吃了塊糕點,就和他說吃飽了?
明明得來的反饋都說毫無異樣,為什麼禹喬胃口就不如從前了呢?
將禹喬送到偏門後,謝晦想到了盯上禹喬的吳太后,心頭又飄來了一絲陰霾:「以後,還是少入宮為好。」
「是。」從步輦下來的禹喬低眉順眼道。
謝晦看著她烏黑的頭頂,她的髮絲鬢角齊整,他的心卻亂成了一團。
「走吧。」他揚手,將帷幔放下。
禹喬目送步輦離開後,才鑽入了自己的馬車。
等馬車到了人多的街道上,她便讓馬夫停下,說是要下車買東西。
象徵著靈王府的馬車一停,周邊的人就已經擠滿了。
禹喬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自然不會被錯過。
等到她回到了靈王府,帝京已經開始流出了好幾種禹喬受辱的說法。
豆蔻極其心疼,見四下無人,用衛國方言罵了幾句吳太后、謝珩、謝晦。
「肯定都跪青了吧。」她憂愁地替禹喬捲起了褲腳,卻看見了絲毫沒有變化的膝蓋。
禹喬得意一笑:「我哪還會真讓自己受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