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天使今天仍不想上班(五十八)

  澤維爾並沒有飛遠,只是飛回到了禹喬的房間裡。

  房間裡的一切,他都還沒有來得及收拾。

  他用咒語將房間又恢復整齊了,將視線落在了地板上的那件黑色長袍上。

  它是那些歡樂事的見證,卻也是那位大公曾經穿過的衣物。

  禹喬似乎對那位大公很有好感。

  他這樣想著,又動動了唇,用咒語把皺巴髒污的黑色長袍恢復乾淨,又把黑色衣袍仔細摺疊後,放進了禹喬的衣櫃裡。

  但看著和大使女服疊在一起的黑色衣袍,他心裡又莫名不舒服,又把黑色衣袍塞在了衣櫃的角落裡。

  放完後,又覺得自己這舉動太過幼稚,又把黑色衣袍重新整理好,疊在了禹喬的衣物上。

  她以後會和霍索斯結婚,他們會是夫妻。

  澤維爾想,而他應該學會習慣。

  ——

  「啊啾!」禹喬跟在韋倫身後,剛穿過了一條長廊,突然就打起了噴嚏。

  「喬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隔著面紗,禹喬揉了揉鼻子,「我們還要走多久?」

  韋倫回答道:「馬上到了。」

  因為霍索斯的強行插手,格雷文副主教只能捏著鼻子,收拾出一間空房間讓霍索斯在中央神殿辦公休憩。

  只是霍索斯的三餐會專門派人從外面送來。

  再走了上了幾層台階,禹喬終於走到了霍索斯門前。

  韋倫站在門邊,正想伸手替禹喬開門,卻見禹喬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他不動。

  「喬小姐?」韋倫的臉上滿是疑惑,其實這種眼神剛剛這一路走來,他也感受到了,禹喬似乎在等著他說什麼,「還有什麼事嗎?」

  「沒事。」禹喬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只是覺得,你可以對我說一句話。」

  啊?

  韋倫懵了:「喬小姐,什麼話?」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大公主動邀請女生吃飯……欸,不對!」禹喬想起了之前角斗場的那次飯,立馬改口,「第二次,第二次啊!哈哈哈,別理我,突然發了下霸總病……」

  什麼病?

  韋倫一臉茫然,但還是先替禹喬敲好了門,再握住把手,擰開門,讓禹喬直接進去。

  「傻樂著做什麼?」

  禹喬一進來,就在那裡笑,霍索斯放下了手裡的文件,開口問他。

  「沒事。」禹喬的心神都被桌上的吃食所吸引了。

  她一下子就溜到了桌子邊上了。

  霍索斯揉了揉眼:「這些都是北地的特色菜餚,你試試。」

  他走到了餐桌邊,拉開了一條椅子,示意禹喬坐下。

  禹喬也沒有跟他客氣。

  霍索斯說著北地的菜和王都的風味不一,但禹喬吃著感覺也沒有差多少。無非就是王都宮廷為為了照顧小女王,做得更甜一些。

  但比起中央神殿的餐食,這無疑是美味的。

  禹喬吃飽喝足後,就沒有一絲留戀地想要離開,被霍索斯了叫住。

  這一餐下來,他吃得也並不多,只是看著禹喬吃:「我會在這裡一直待到光明祭結束,你這些天都可以直接來這用餐。」

  「那些哭著喊著要絕食的人都躲在房間裡吃得香,你可別他們欺騙,自己也餓起了肚子。」

  「我可不會那麼蠢。」禹喬沒有回頭,只是擺了擺手,「謝謝款待。」

  霍索斯只是笑著看著她離開。

  真是奇怪。

  她剛剛一直在埋頭苦吃,他卻覺得房間裡熱熱鬧鬧的。她一走,房間就冷清了。

  ——

  剛剛霍索斯提到了光明祭,禹喬就想起了被她帶到奧森小酒館的西萊爾。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去看看他。

  禹喬一回到房間,就看見一臉落寞的澤維爾正坐在床邊,抱著一個枕頭。

  奇奇怪怪的,抱著枕頭做什麼?

  「澤維爾,」禹喬走上前,抽出了他懷裡的枕頭,「帶我去奧森的酒館。」

  「好。」雖然羽翼是黑色,他的神態還是和以往沒有不同,在離開前還特意把床和枕頭的褶皺撫平。

  墮落成惡魔並沒有讓他的能力減輕太多,只是眨眼功夫,禹喬就看到了熟悉的破爛門帘。

  澤維爾正要替她掀開門帘,卻被禹喬攔下:「你要不先不進去?」

  澤維爾眼神疑惑地看著她。

  「你剛墮落,就這樣和同事下屬見面?」禹喬嘆氣。

  好像很多有能力的人被突然降職後,都不太願意見之前的下屬和同事。

  更別提澤維爾還是天使長,這不等於是從總統送報員嗎?

  她是在擔心他嗎?

  澤維爾的心又明明確確感覺到了快樂。

  「沒事的,反正我已經決定墮落了,總是會要與他們見面。」澤維爾微微一笑。

  他很認真地對著眼前的禹喬說:「我不是因為你而墮落。我只是沒有抵住自己的欲望而選擇了墮落。」

  他說完,就掀開了破破爛爛的門帘,讓禹喬先進去,自己再緊跟其後。

  早上剛下了一場大雨,現在又是午後,小酒館裡就沒有人在。

  禹喬一進來,就看見坐在吧檯里的奧森正盯著一杯粉色的酒發呆。

  「嘿,奧森,下午好。」她敲了敲吧檯,直接開門見山,「西萊爾呢?」

  「在裡面。」奧森先是看了眼澤維爾,才轉而看禹喬,指了指他身後的小門,「今天上午剛剛和他說了一些事,他就在裡面自己一個人待著,也不出來,也不說話。」

  「我去看看他。「禹喬作勢要爬進吧檯,把奧森給嚇一跳,忙著把吧檯上的粉色酒給轉移了。

  還是澤維爾出手,直接把禹喬一把舉起,放進了吧檯里。

  吧檯里的空間不大,禹喬這一進來,奧森的白眼就上來了。

  他從一旁的小柜子里拿出了一根硬邦邦的法棍,直接塞給禹喬:「那孩子一直沒吃飯。他願意吃,就把這給他墊墊肚子;他不願意,就用這個打他一頓,再讓他吃。」

  「好兇殘啊!」禹喬故意瑟縮鼻子,一副「天啊,你好可怕」的表情。

  「他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你說該不該打?」奧森打開了小門,推著禹喬進去,「快快快,這麼擠,你還不給我進去?」

  「哎呀——」禹喬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推了進去,還關上門。

  奧森拍了拍手,冷哼一聲,斜斜地看著澤維爾。

  「討厭鬼進去了。說說,你和至高神怎麼了?還有,怎麼一夜之間就墮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