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喬從草地上站起,皺巴巴的裙角上被沾到了幾個泥點。
羽毛書上冒出了一根白色絲線,纏繞在她的手腕上,線的另一端則指向了前方。
什麼任務對象會出現在這?
基於上一個送福音的對象是一隻狗,禹喬思維開始發散,不會她這一次要給一棵樹送福音?
她打開了羽毛書,羽毛書上的文字被換成了英文,英文總是比那天使文字要好懂的。
羽毛書上寫著,背負使命的少年達里安陷入了迷茫,需要她給一位名叫達里安的人指路,並將他終將獲勝的福音傳遞給他。
達里安?
這不是男主一號的名字嗎?
她在這回想世界劇情,某隻統也哼哧著飛撲進了意識空間。
它從自己的小上衣里靈活地掏出了小手絹,擦了擦根本沒有的汗:「哎呦,終於被我趕上了。」
「514?」禹喬沒想到它會突然回來,「你不是說去打工了嗎?」
「這不是擔心你嘛?」系統514兩隻胖圓手交疊,放在了身前,一副乖乖巧巧的小胖球樣。
「呵。」
「好吧,是為了通知你,讓你去完成世界劇情里的任務。」系統514的兩隻胖圓手咕嚕咕嚕地轉,「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啦,就是讓你去給男主達里安指個路。」
「這次,我都沒有要你去攻略咯,另外再做做這種小任務也是可以的吧!」系統514深知,禹喬是擁有擺爛人格的人,還在那絞盡腦汁地勸說著,「真的很輕鬆欸,就抬抬手,示意男主往右邊走就行啦!」
「宿宿主主,做不咩啊?」為了達成目標,某統甚至拋棄了統格,變身成了夾子統,還跟禹喬說起了疊疊詞。
禹喬心中一陣惡寒,欲吐不吐:「好了好了,我做。」
「嘿嘿。」系統514還特別努力地給禹喬比了一個愛心,還試圖嘟嘟嘴,「謝謝寶寶的小心心。」
「你這是……」禹喬眉頭一皺,立馬發現了不對,「你這是又換了一個兼職?」
「天啊!你太厲厲害害了,你怎麼看出來的呀咩?」
禹喬木著臉:「別咩咩咩了,你是一隻頭腦簡單的智障統,不是可愛好吃、肉質鮮嫩的小羊羔。還有,不要說疊詞,你是要用疊詞來做系統專用增高架嗎?一句一個,一句一個,虧你能說得出來。」
「這不是為了工作嗎?」系統514興致勃勃地給禹喬介紹了他的新工作,「我現在可是擁有4999 個粉絲的統哦!」
「你,你不會跑去做直播了吧?」禹喬表示自己大開眼界。
系統514到底處在一個怎樣的世界啊?
被數據組合成的系統不僅能去打工、賣廢品,還可以做直播?
「是這樣的,寶寶,我之前每次工作完後,都會獨自一隻統默默留下來,整理那些廢棄物,做那些其他統都不願意做的事情——」
系統514的話還沒有說完,禹喬嘴角一抽:「你是為了背著老闆偷偷賣廢品。」
「啊呀,這不重要啦,反正我那個時候莫名其妙就被一個正在直播的人拍到了,獲得了好多人的評論呢。」系統514得瑟起來了,從口袋裡掏啊掏,掏出了一張張皺巴巴的星際紙,「我都列印下來了。好多人誇我,說我是個可愛的好統。」
「然後,你就這樣水靈靈地做起了直播?」禹喬根本想像不到,一隻統是如何做直播的。
「是的咩。」系統514還很熱情地想要把一些直播回放給禹喬看,「寶,我給你看這個。」
小胖手在意識空間的辦公電腦里敲了幾下,直接把直播畫面轉到了禹喬的眼前。
昏暗的房間,曖昧的燈光,某個胖光球穿著小吊帶流蘇裙,伴隨著音樂,試圖扭動自己圓滾滾的身體……
讓人毫無想法的超絕胖胖體身材。
禹喬的瞳孔一下子就放大了。
不是,這年頭,連繫統都直播/ca///bian/了?
(對不起,被審核搞怕了)
這還是她當初認識的那個514嗎?
真的會有人看嗎?
反應過來的系統514「啪」地一聲,用力把辦公電腦合上。
「啊哈哈,點錯網站了,點錯網站了。」它欲蓋彌彰地說道,「我是正經主播,哪裡會這樣啊?哈哈哈。」
見禹喬似乎不信,它還又強調了一下:「啊呀,雖然現在掙積分都不容易,但我可是系統製造廠優質品,還是有宿主的活統,我怎麼可能慘到去搞這個呢?你說是吧?」
為了維護某統脆弱的心靈,禹喬違心地回答:「是的。」
「哎呦,不說這個了,我們還是快點去找到迷路的達里安去做任務吧!」系統514恢復了一心為宿主服務的好系統做派,「我還看了看原劇情。達里安在一個分叉路口上停下,不知道該向左,向右……」
「把你的胖手放下吧,用手撐臉這個動作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禹喬覺得頭疼,「而且,你還是個圓手。是胖統,就別耍帥了。」
「哼。」系統514有點小小的不滿,偷偷在地上畫了一條河和一架橋,用腳多踩了幾下那架橋,繼續說,「就在他迷茫之際,他就會看到前面的樹上,會站著一個天使,天使用手指了指右邊,讓他往右走。」
禹喬左顧右盼了一下,發現她所處的地方並沒有什麼分叉路口。
指間纏繞的白線突然彈了彈,像是在示意禹喬看過來。
系統514還在嘰嘰喳喳,禹喬就開始順著這根白線往前走,繞過來了幾棵樹後,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個分岔路口。
「咦,你已經找到了?」系統514說得越發起勁,還在那思考該怎麼找到那個分叉路口,甚至畫了一個抽象的小地圖,「是這個嗎?」
「是的。」禹喬看著指引她前來的白線在末端分裂成了兩根白線,一根栓在了分岔路口中間的那棵樹上,另一根則繼續往前蔓延。
禹喬抬頭看著那棵樹,是一棵歪脖子樹,沒有葉子,光禿禿的。再往上看,就是群星閃爍的夜空。
黑色的夜幕配著彎曲的枯枝,有一種淒荒的奇異美感,像是了解留白藝術的畫師框出的景。
只是,她該怎麼上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