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進去看看公主。」韓沐晨一看林葭出來了,就眼巴巴地看過去。
林葭想了想,自己的東西都收拾起來了,讓他進去看看貓還是可以的,輕聲說道:「公主在睡覺,別吵醒她。」
「好。」韓沐晨也果然說到就到,進林葭房間痴痴地一直盯著禹喬看,幾分鐘後才飄了出去。
林葭搖了搖頭,在送走韓沐晨後,她本想將門反鎖,但想起了還在床上睡覺的禹喬,便還是給了某個貓痴一個機會,讓他把睡著的禹喬抱到貓咪城堡上。
韓沐晨果然很樂意,整個過程的動作都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居然沒有吵醒禹喬。
在放好糧食和水後,林葭反鎖好自己的門,跟著其他四個成員離開了。
禹喬是一直睡到中午才醒的。
她伸了個懶腰,藉助著其他東西,從貓咪城堡里下來。
到飯點了,該吃飯了。
這一次該怎麼從這裡溜出去?
禹喬因為這個問題陷入了沉思。
她嘗試著跳起來,把門把手打下,但嘗試了好幾次都跳不起來。
沒關係,她會找凳子。
為了一口吃,禹喬也沒有閒工夫擺爛了。
她好不容易把一個沙發凳推到門口,又費勁千辛萬苦地從沙發凳上撲通爬到鞋柜上,藉助鞋櫃的高度這才順利地開了門。
幸好門是向外開的,她溜出來後踢了一腳門,門就關上了。
禹喬聞到了空氣中瀰漫著的飯菜香味,屁顛屁顛地跑到了隔壁。
果然,門口又堆積了一堆的外賣袋子。
很好,禹喬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
她撓了撓門,裡面的人還是跟昨天那樣,慢吞吞地來開門。
差評,下次開門開快點。
禹喬齜了齜牙,表示了自己的不滿。
「好了,下次開門我開快點。」遲敘一手抱貓,一手拎著大包小包的外賣,用腳一勾,把門帶上。
被抱起來的禹喬四處張望了一下遲敘的屋子,還是跟昨天一樣。
她撇了撇嘴,看來晚上還是得回隔壁。
遲敘像是感覺到了禹喬在想什麼,先把外賣都放在茶几上後,他改變了抱禹喬的姿勢,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臥室。
昨天還簡陋無比的房間,現在卻多了一張大大的法式實木雕花公主床,粉白色的床上三件套讓這張床看著就很舒服。
禹喬點了點頭,瞬間把隔壁的貓咪城堡忘記。
好好好,還是新僕人家條件更好。
她用小貓爪抓了抓遲敘的衣領,沒有反應過來的遲敘順勢低下了頭。
在感受到唇被輕輕觸碰的那一刻,懷中的三花貓又變成了昨天的美貌女孩。
他沒有防備,差點沒有抱穩她。
變成人後的禹喬:「開飯開飯!」
「好。」遲敘剛把禹喬放下來,就看見她直接撲向茶几上的外賣。
他也覺得好笑,手指卻不由自主地撫上了剛剛被吻的唇。
這還是第一次被貓魚人強吻。
昨天,她也是在和他不小心親到後才變成人的。
看來,親吻是她從貓或貓魚變成人的唯一方式。
「哼。」
遲敘聽見了耳旁有人嗤笑。
是青年魏珣。
他抱臂站在一側,面色冷峻。
另一邊,魔術師摸了摸下巴,好奇地問:「感覺如何?」
「什麼?」
「被吻的感覺。」魔術師已經走到了沙發處,他伸手想去摸禹喬的頭,卻摸了空。
感覺?
「挺軟的。」遲敘很誠實地回答,「對於我而言,她和你們一樣。」
遲敘的目光落在了禹喬的身上,她正坐在沙發上邊吃外賣邊看電影。
她是他的幻想,是他最鮮明的幻想。
或許是他太孤獨了,或許是他開始渴望愛情了。
她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了他的房門前。
遲敘先前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很無趣的人,但卻沒想到自己能幻想出那麼有趣的她。
看到她開心,他也居然也能從中獲取到那一點點久違的快樂。
遲敘唇角牽起,正想走過去和禹喬坐下一起用餐。
但就在邁去左腳的那一刻,他的耳朵里傳來刺啦刺啦的耳鳴聲,身體突然也變得僵硬,他感覺在這一剎那所有的一切都在快速抽離。
這一刻,他變成了老家那台被丟棄的舊電視機,冒著滋滋的雪花,無法接收任何信息,也無法發送任何信息。
禹喬吃得差不多了,轉頭一看,就又看見遲敘傻站在那發呆了。
發呆怎麼行呢?
桌上這些吃完的外賣還需要有人收拾一下呢。
她叫了那呆子幾句,可他卻好像沒聽見,一直保持著邁出左腳的姿勢,像是被人用定身術定在了原地。
嗯?
這人怎麼回事?
禹喬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她從沙發上起身,快步走到了遲敘面前,用力拍了拍遲敘的肩膀:「遲敘!」
他失焦的眼神開始聚集,身體的各項機能似乎也開始重新運作。
「喬喬。」他慢吞吞地給了禹喬一個微笑,然而這個微笑里透著無盡的疲憊,「怎麼了?」
他好像很累了,但還是會強撐著去照顧眼前的禹喬。
「我吃完了,給你留了點。」
他眉目舒展:「謝謝喬喬。」
跟昨天一樣,禹喬觀察到遲敘在逼著自己吃完東西後,又跑去了廁所吐。
這一次,她也跟著跑到了廁所門口,眼神複雜地看著面容清俊的遲敘抱著馬桶不斷地在嘔吐。
「喬喬?」嘔吐完的遲敘跪在地上,他狼狽抬頭,就看見了自己的第七個幻想正神情複雜地看著自己。
「我沒事。」他又想露出平常的笑,抹了抹自己的臉,卻發現自己的臉已經被淚水所覆蓋。
「我沒事的。」他垂下頭,聲音輕飄飄的,像是一縷青煙,只差那最後一股風就可以被徹底吹散。
他想著,他果然還是太差勁了。
導演姜林說得對,他除了演戲,什麼都不會。
好吧,就連演戲,他也不會了。
一個明明已經進組拍攝的人怎麼會突然離開劇組?
原因只有一個,他演砸了。
他想起了離開劇組時的狼狽,想起了導演姜林的不滿,想起了周圍人的指點,也想起了經紀人羅哥恨鐵不成鋼的話語——
「遲敘,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是啊!
他怎麼變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