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霧裡看花2
其實趙父在繪畫這方面也並不是如何天資出眾的人，不過是沒了生活壓力之下勤能補拙而已。
加上自己又擁有一間名聲在外的畫廊，出資和市書畫協會的幾個成員共同在大菱溪邊建了個書畫部落專門用來給書法繪畫協會成員做採風基地，再加上多年以來筆耕不輟，也算小有成就。
於是天資不太高的師父收了個天資也不太高的關門弟子。
而程霄也從一個普普通通的裱畫工變成了【紙硯齋】畫廊的小負責人，開始隨著師父鞍前馬後，也自然而然從畫廊走進趙家，走進因為眼盲幾乎足不出戶的趙晴柔心裡。
他沒辦法走進趙晴柔眼裡，因為趙晴柔是盲人。
和程父程母連對兒女都是理性投資一樣，程霄算不上多聰明，但是卻極具鑽研和投資眼光。
趙母一般都是在家裡陪著趙晴柔，偶爾一家三口去大菱溪書畫部落住兩天就算是旅遊了。
趙晴柔人如其名，性格柔婉和順，很少跟外人接觸的她在程霄刻意接近下很快卸下心防從程師兄變成了霄哥，身份也從程師兄變成了配偶。
趙晴柔覺得父母給自己選擇的人，肯定錯不了。
再加上父親的承諾，如果不愛了兩個人沒辦法再共同生活下去就選擇好聚好散，價值幾千萬的【紙硯齋】畫廊就是作為善待趙晴柔的報酬。
在何小滿的老家，這種情況有個說法叫做「旱澇保收」，就是不管兩個人最後結局如何，只要程霄不虐待趙晴柔，最後肯定是人生贏家妥妥的。
當然，這是在善良人、普通人的認知里。
趙家人絕對不會想到對於生性貪婪且不懂感恩只知掠奪的人來說，就算是這樣的這未雨綢繆，趙晴柔依舊沒等到他們期許的幸福。
反而丟了性命。
趙父趙母死於一場意外車禍，趙晴柔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每日恍惚，逐漸消瘦，最後終於沒能抵擋得住對父母的思念，在兩年之後因為憂思過度撒手人寰，那一年趙晴柔才只有三十七歲。
「早知道她離開的這麼早，我們當初不如要個孩子了，晴柔她總是害怕孩子會遺傳她的先天眼病，可是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這些。」
當然這些全都是來自程霄的官方說法。
接收了全部劇情的何小滿此刻滿腦袋MMP要出牆，仙人板板無處藏。
世界上當真就有這樣禽獸不如的癟犢子。
宿主趙晴柔並不知道，造成自己父母死亡的那場意外其實並不是意外，和很多千篇一律的故事一樣，所謂的剎車失靈只不過是有心人的故意謀算。
包括趙晴柔都是被害死的，只是一個死人已經沒辦法給自己鳴冤，任由程霄頂著深情好男人的人設一直悼念亡妻五年。
家裡的一切也從不做任何更改，與趙晴柔活著時一樣。
趙父的堂姐家人曾經對這一家三口過於密集的死亡時間提出過質疑，可是沒有任何證據。畫廊的歸屬早在趙父活著時就對很多書畫家協會的人提起過，會贈與姑爺兼徒弟程霄。
而那棟繼承自趙父姑母的豪宅則被趙晴柔贈與了認養的女兒丁攀兒。
兩個和趙家關係最親厚的人都得到合適的安置。
「自從外公外婆過世，乾媽就一直鬱鬱寡歡，非要把房產過戶給我，免得我將來跟兒子居無定所。她對我實在太好了，自己傷心成那個樣子卻還惦記著我，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用房子換乾媽回來，回到我們從前的日子……」
丁攀兒哭得像是真的死了媽一樣，眼淚不要錢的往外竄，真是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趙父與那位繼承了姑母公司的堂姐原本就不甚親厚，雖然同在一個城市，一個混商業圈，一個混文化藝術圈，加上趙晴柔天生眼盲，趙父不願意別人總用奇怪而驚懼的眼神看自己閨女，所以兩家平時也沒什麼交流，堂姐家人參加完葬禮也就離開了。
逝者已矣，生活總還是要繼續，繼承了別墅的丁攀兒沒忍心攆走程霄一家子，畢竟是自己乾媽的家人。
而程霄雖說完全買得起房子，卻總是捨不得離開這個自己住了很多年到處都是亡妻影子的別墅。
五年後的某一天，宿醉的程霄由於過度思念亡妻，錯把在琴室彈琴的丁攀兒當成了趙晴柔，等到清醒過來大錯已鑄成，只好在父母的威逼之下娶了丁攀兒。
這件事在B市文化圈裡也著實被談論了一陣子，但是程霄和丁攀兒每到那一家三口的忌日不管有多大的事必定放下一切，驅車前往陵山公墓祭拜，多年如一日，再加上程霄謙謙有禮的君子形象，丁攀兒也是知性收禮的小才女一枚，大家也就漸漸忘記了從前種種。
反倒是覺得程霄這樣的儒商就應該配丁攀兒這樣的高知女性，而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見過世面的趙晴柔，尤其是不帶著眼鏡時那一雙令人驚悚的白眼仁，午夜夢醒沒把程霄給嚇死都算是他膽子大。
「這就是人的命運，命里擔著多大的福分，就該享受多大的造化，我那個前兒媳婦兒啊就是個福薄的人，不然的話聽說這病是0.05%的機率才能得上，怎麼就落到她身上了呢，這是上輩子作孽這輩子無德，不然的話怎麼一家子三口沒一個長壽的？」
程霄的母親程老太太如是說。
程霄總是會無奈的蹙著眉阻止她：「媽，您怎麼能這麼說！我現在的一切都是趙家給的，我不准你這麼說老師和晴柔！」
「我也沒說他們什麼不好，就是他們一家子都福薄而已，這也不是什麼壞話，你說要不怎麼偏偏他們命這麼不好？」
「人要懂得感恩，媽，您要是再這麼說的話我可生氣了。」
程老太太打著哈哈遮掩過去，可是過後該怎麼說還是怎麼說。
尤其在程老太太的閨女順利嫁入京圈豪門之後，這種說法更是幾乎被她掛在嘴邊上。
從前只是程老太太一個人說，等到閨女成了豪門闊太以後，就多了很多人隨聲附和。
何小滿這次的任務很簡單，就是報仇。
趙晴柔根本沒有將房屋贈與丁攀兒，她之所以年紀輕輕就死了，也並不是因為思念驟然離世的父母，一切的根由只是她無意中撞破了程霄和丁攀兒的奸1情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