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裡,燕錦氣呼呼的,魏昭都已經來了好幾天了,明明知道對方是想來做什麼,真是覺得膈應人。
「好了,你也別生氣,七日以前我就已經收到了楚王的來信,要做什麼要說什麼,我自然心裡有數。」
燕沉笑道,這次無疑是一個好機會,這次事情若是成了,那必然是給了楚王一個面子,只希望以後能夠和睦相處。
「只是覺得從前被這樣一個人嫌棄,實在是沒有面子!無論如何我也要將這口氣給出了!」
燕錦氣得咬牙切齒,本來婚約的是魏昭不想提,壓下去也就算了,自己也不是要非嫁給他不可。
沒想到他還敢來還敢提婚約的事,就擺明了就是不把自己當回事,不需要的時候就拋之腦後,需要了便恬不知恥地過來!
「想要出氣有的是辦法,他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自然是任人宰割!」
燕沉也是心疼自家妹妹,反正都有了這個機會,肯定要將惡氣全部都出了。
燕錦出去時手還放在腰間的鞭子上,打算待會兒就去自己宮裡好好的揮一揮鞭子,誰曾想在御花園裡看到一抹青色的身影
此人很是面生,難道是魏昭身邊的人?
看著這男子的模樣挺是不錯的,身姿挺拔,隔得這麼遠都能感到那張面容很是俊俏,燕錦挑挑眉頭,心裡的怒氣忽然之間就消了下去。
手從腰上的鞭子裡拿下來換了個方向朝著御花園的方向走去
蕭祈早就已經看見了燕錦的到來,但也是裝作沒看到一樣,他正專注著看著眼前開得正好的花。
「你是誰?看你的穿著並不是燕國的人,難不成是太子魏昭身邊的人?」
燕錦高高在上的揚起頭,居高臨下地問著,反正魏國太子只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願意好吃好喝的接待他們,也只不過是給他們面子。
「回公主的話,蕭祈的確是殿下身邊的人,只是最近幾日一直為一件事情所擾。」
蕭祈連忙轉身對著燕錦恭敬的行禮,他今日穿了一身青色的衣物,身姿挺拔就像一顆竹子一樣。
「什麼事?」
燕錦仔細盯著蕭祈的面容,嘴角露出一抹滿意的笑,魏昭不怎麼樣,他身邊的人看起來倒是挺不錯的呢!
「殿下從前年少無知之時做下了錯事,如今很想彌補,可又自覺地沒有臉面彌補,我是殿下身邊的人,便想為殿下排憂解難,只是左思右想還是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蕭祈無奈道,方才他飛快的撇了燕錦一眼,倒也覺得這公主的模樣也挺不錯的,只是渾身的氣質看起來就是兇巴巴,也怪不得殿下會這麼的不喜歡。
男人都喜歡柔弱聽話的女人,這位燕國公主實在是有些兇悍,但此刻根本就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無論她長什麼樣子必須是要討好的。
「年少無知之時做下了錯事,如今想彌補?」
燕錦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大聲的重複了一遍,語氣裡面的嘲諷是那麼的尖銳。
蕭祈倒是有些不習慣,女子可以在他面前這麼耀武揚威,尤其是那麼尖銳的話語實在是有些不習慣,燕國的女子的確是兇悍許多。
「他想彌補是嗎?」燕錦忽然神秘一笑,「可以啊,我可以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
「公主說的是真的?」
蕭祈驚訝地抬起頭,半信半疑,萬萬沒有想到燕錦居然會這麼好說話,又有些猜不透到底是怎麼想的。
「自然是真的,我可以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只要能夠將我想要的東西送給我,那麼我與他的恩恩怨怨便一筆勾銷,也會幫他在王兄面前說些好話!」
燕錦忽然上前一步湊近了一些,語氣變得分外的柔和,一雙眼睛直溜溜地盯著蕭祈看。
燕國的女人可沒有這麼多的規矩,看上誰了那便是看上了,她的王兄能有許多嬪妃,自己自然也能有許多的寵夫。
蕭祈又驚又喜,倒是沒想到燕錦居然會這麼的好說話,可是又有一點不安,她想要的是什麼?
…
殿內,楚驍坐在一邊拿著毛筆畫著畫,她畫畫也沒什麼天賦,只看到別的人是怎麼畫的也就跟著學一學,想畫一朵桃花,可畫著到底也不怎麼樣。
而楚驍正在處理事務,時不時地抬頭瞥一眼身邊的人,瞧著對方那咬著嘴唇不知如何動筆的樣子,就覺得可愛。
桃夭在浪費了第三張紙之後,才發覺自己的確是沒有繪畫的天賦,哪怕是施法隨便變出一朵花來也是好的。
她的本體可是一朵開得正艷的桃花,想畫一朵桃花,結果畫得也不成型。
「這是怎麼了?」
楚驍突然出現在身後,伸手握住她的手,沾了點筆墨,看得出是想畫一朵桃花,於是便抓著她的手隨意畫了幾筆,隱隱約約之間桃花的輪廓變化出來了。
「好厲害!」
桃夭笑道,沒想到寥寥幾筆畫出來的樣子還挺好看的,起碼比自己畫的好看多了!
「孤看你好像很喜歡桃花?」
楚驍繼續握著桃夭的手,一筆一筆地勾勒著桃花的模樣。
「是啊!」桃夭笑著點頭,「我覺得桃花可是世上最漂亮的花呢!」
那可不,自己的本體就是桃花,怎麼會不喜歡桃花呢!
楚驍握著桃夭的手一筆一筆地畫完,一朵又一朵桃花盛開在筆下。
桃夭拿著畫好的畫滿意的看著,果然不錯。
「我倒是聽聞魏昭去了燕國,還得到了燕國的款待,此事陛下可曾知道?」
桃夭好奇的問著,楚驍肯定是知道的。
「此事都在我的掌握之中,相信燕王也知道會如何選擇,無論什麼事情,孤都不會牽扯到你身上,只要你乖乖地留在身邊就好!」
楚驍伸手將桃夭重新摟進自己懷裡,他一直都覺得男人的事情不用牽扯到女人身上,許多事情他自己都有把握能處理好。
「只是覺得魏昭實在是不配,身為太子他可是第一個抬頭逃了的,如今日子漸漸過去,百姓們的生活都慢慢的平靜下來,他又想挑起風波嗎?」
桃夭不屑道,魏國氣數的確已盡,魏王昏庸,太子又是如此無能,的確是立不起來了。
「你放心,孤早就與燕王通過信,絕對不會再挑起戰亂,和平才是最為重要的。」
沒有人願意天天有戰爭,百姓們不願意,他也不願意,戰爭就意味著會有傷亡,會死人。
「那好,我相信你。」
桃夭將整個身體都靠在楚驍懷裡,整個人都很慵懶。
紅蘿剛從明廚房裡端出一碗雞湯,還沒走幾步去感覺,身後有人推了自己,一整個人沒防備摔倒在地,雞湯灑了一地。
回頭一看,發現是兩個身著宮裝的奴婢,那二人很快地蹲下去扶她,離得近的時候湊在她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
「還請魏妃娘娘救救我家主子,我家主子是明婉郡主,被關在含玉宮裡,已經病了許久,安王殿下對她覬覦已久,我們也沒辦法才只能來找魏妃娘娘!為避免引人注目,只能用這個法子,抱歉!」
那兩位宮人很快地將她扶起,便要趕緊離去,生怕被他人注意到了。
「明婉郡主?」
紅蘿揉著摔紅的手掌心,她倒是記得這個明婉郡主,從前養在魏王宮裡,與她家公主倒是見過幾次。
楚王攻進來時對女眷倒是手下留情了,當日在宮裡的千金小姐也都有人救了回去,若是公主什麼的若是安分的話,也能給間屋子好好地養著。
方才說安王覬覦郡主,恐怕這事有些不好辦。
「明婉?」
回去的時候,紅蘿便趕緊將這件事情一五一十的說清楚,在她印象里明婉是個很溫婉的女子,若是能幫的話就去幫幫吧!
「明婉父母早已離世,還是當初父王看她可憐,便接近宮來養著,只不過後來也並未關注就是了。當時陛下攻打進來的那一日,並未對女眷下死手,應該還是住在她的含玉宮裡?」
桃夭仔細回憶著,魏姝對自己都顧不過來,也沒有能夠去幫他人的能力。
明婉一直被安王糾纏,魏國都已經亡了她這個郡主的身份根本就沒用,更何況已經是楚王做主,怎麼敢去向楚王告他自己弟弟的狀?
到最後她的選擇倒是和魏姝出奇的一樣,只能自盡了。
「郡主身邊的人的確是說她還在含玉宮裡,還說是病了,公主還是先趕緊派幾個太醫去看看?」
紅蘿擔憂道,其實公主若不是得了陛下的喜愛的話,恐怕日子過得也不會比明婉郡主好到哪裡去。
「這是自然,」桃夭點頭,「倒不如今晚我親自去看一看她。」
桃夭也不忍心看著一條人命就這麼沒了,能救的話那自然是要救的。
「可是公主要與陛下說這件事嗎?陛下當真會做主嗎?安王殿下可是陛下的皇弟,陛下應當是向著他的?」
紅蘿對這件事根本就不抱多大的希望,郡主被這樣的人給纏上又能怎麼辦呢,誰又能去救救她呢?
「此事倒也不一定,陛下與安王也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更何況安王未必沒有自己的私心,這件事情我有把握能處理好你先別擔心,待會兒讓廚房做些好吃的一起送過去。」
桃夭看著紅蘿仔細吩咐著,其實魏姝和明婉的命運都很相似,在這個世道里,她們只是柔弱的女子,沒了能依附的大樹,根本就活不下來。
但這些根本就不是她們的錯。
「是!」
紅蘿趕緊點頭,此刻就去廚房吩咐人做些好吃的。
含玉宮。
「咳咳…」
一個看起來很是瘦弱的女子半靠在宮人身上,而另一個宮人則是哭著給她餵藥。
「不用了,我喝不下去。」
明婉擺擺手不想再喝了,這藥真的太苦了,可也沒多大的用,這些太醫只會見風使舵,根本就不會用心開藥,這些藥沒多大的用。
「郡主…」
心芙心疼地將碗放到一邊,拿著手帕給明婉擦著嘴角。
如今這日子還真不知道該要怎麼過,那一日宮亂過後,郡主驚嚇之餘生了一場大病,太醫也不願意開些好的藥,就這樣一直拖著。
更別提那個安王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瞧上了郡主,這可真是天降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