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楚驍果然讓人將魏臨壓上最高的城樓,這幾日可確定將風聲全部都放出去了,不來,只是說明魏昭根本就不想來。
魏臨一臉絕望,其實這些天被桃夭痛罵一頓過後,大概也就想明白了,也許魏昭是真的不會出現,真的會讓自己去死。
只不過還是不甘心的朝著四周看了看,只看到遠方圍滿著的是一臉好奇的老百姓。
這些百姓根本就不在意魏國,如何只在意若是能換一個英明神武的王,能夠讓他們的日子過得好那麼,就是值得的!
難道真的就如桃夭所說的,這一切都是魏國應得的嗎,百姓們早就已經不滿他們皇室,覺得父王只會飲酒作樂不理朝政,所以才會被楚驍輕而易舉地攻打進來。
楚驍同樣也站在最高的位置,與魏臨不同的是他的頭高高揚起,整個人都意氣風發,忽然一陣風吹來,吹起了他黑色的衣擺。
「這三日姑可是將消息全部都放出去了,魏昭不會不知,可是他仍然是沒有出現,看來他平日裡積攢的好名聲也不過如此!」
楚驍面無表情道,他猜到了大概就會是這個結果。
「那你就殺了我吧!」
魏臨閉上眼睛毫不在意的笑了,其實比起一死。更害怕的是心裏面的那一股信念突然之間就空了,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沒有底氣。
那天桃夭說的話仍然還是圍繞在自己耳邊,把他問得啞口無言,都不知道該要怎麼反駁。
那些許多想要指責的話,突然之間就說不出口了,是啊,又憑什麼去指責他人呢?
「孤可沒有忘記那天你在姝二面前振振有詞的樣子怎麼此刻倒是沒話說了?」
提到那天的事情楚驍就覺得有些後悔,也明白那天的事情多半是傷害了她,所以這一回就沒讓她出現在這裡。
「我無話可說。」
魏臨仍然是閉著眼睛,他是真的無話可說,真的是說不出什麼來了。
也許真的就像她所說的那樣,這一切都是活該,自己作為皇子不能勸誡父王,沒有絲毫的危機意識,所以也怪不得會有今日的一切。
當太陽落下的那一刻,楚驍動動手,便有人端了酒過來。
楚驍也不留在這裡,直接去了桃夭的屋子,還想著去陪她用晚膳。
「娘娘好像最愛吃烤羊肉,每一回奴婢做的烤羊肉,娘娘好像都很喜歡呢!」
玉娘一臉歡喜的笑著,站在桌邊拿著小刀切割羊肉,再沾上她秘制的醬料,桃夭真的是喜歡的不得了。
「因為你家烤羊肉做得很好吃啊!」
玉娘割一塊,桃夭便拿起銀簽叉起放到嘴裡,果真是美味呀!
「只要娘娘喜歡就好。」
玉娘低著頭謙卑地笑著,只是捏著小刀的手好像是格外的用力。
紅蘿則是去廚房端著茶水過來,桃夭吃了這麼多油膩的烤肉,吃完之後喝些茶水去油。
「方才你出去時可有聽到什麼消息?」
桃夭在這裡也不避諱,直接大大方方的問,而邊上的玉娘也是豎起了耳朵仔細的聽著。
「太子魏昭並未出現,所以在太陽落山的那一刻,陛下給五皇子賜了毒酒。」
紅蘿也說不清這到底是什麼感覺,沒想到太子殿下真的會這麼狠心。
「我就知道多半是這樣的結果。」
桃夭也只是嘆了口氣搖搖頭,其實魏臨曾經到死也是有著一股信念感在的,覺得魏昭就不應該出現,他可是魏國唯一的希望,願意自己去死。
可是自己偏偏就要將話全部都說開都說,清楚讓魏臨知道這一切的本質是有多麼的可笑。
倘若魏昭當真有能力的話,為何魏國會落到如此地步呢,早幹嘛去了,沒有一個敢去勸一下魏王。
指著魏姝的時候一個個可是都振振有詞理直氣壯,倘若將這些指責用一半到魏王身上,也許都不會落到如此下場。
玉娘捏著小刀的手忽然更緊了,趁著人不注意飛快地撇了一眼桃夭,恨不得就將手裡的刀扎在她身上。
曾經可是魏國公主如今居然這般不知羞恥,親眼看著五皇子身死,都不願意去求情,魏姝可真該死!
聽到外頭通報的聲音,玉娘倒是反應過來,趕緊將那股憤怒壓了下去,只是專心地割著羊肉。
「陛下怎麼此刻過來了,是想陪我一起用晚膳嗎?」
瞧著走過來的人,桃夭用銀簽插起一塊肉塞到楚驍嘴裡,隨後感覺整個人又被抱起來,坐在了他腿上。
「你倒是很喜歡這個廚娘?」
將嘴裡的肉咽下去,楚驍的注意力便落在了玉娘身上,一開始倒也沒什麼,可這近半個月以來,這個廚娘出現在他眼裡的次數可是很多次。
難不成做的烤羊肉就這麼好吃,難道就吃不膩嗎?
「見過陛下。」
感受到目光,玉娘倒是落落大方地點頭,隨後便更專心致志地切著手裡的羊肉。
「是啊,」桃夭用力的點點頭嘴角處還沾了些許的油漬,「你可是不知道玉娘做的羊肉最最好吃啦!想著每日都能吃到就好了!」
桃夭讚賞的看著玉娘,做的烤羊肉的確實挺好吃的,整個人看起來也是面目清秀只可惜呀,若自己是真正的魏姝的話,怕也是會被她逼死了
「羊肉太過油膩,隔幾日吃一頓便好,太多了的話也不好。」
楚驍寵溺地看著桃夭的笑臉,不管怎麼樣能讓她開心就好。
吃完過後楚驍便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他和桃夭。
「我知道陛下想說什麼,五皇兄怕是已經死了吧?」
桃夭直直地盯著楚驍的眼睛,其實也沒資格去指責對方,是個人在今日的位置,也一定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楚驍從來都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他不會心軟,更加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不安分的因素。
「你會怪我嗎?」
楚驍忽然有些緊張,再怎麼樣魏臨可以是她的皇兄啊,當真不會有一點點的恨嗎?
「其實你不用這樣問我,你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成王敗寇也不過如此,」桃夭笑著搖搖頭。
「你想做至高無上的王,這就是你的野心,這就是你的夢想,你要讓你的能力配得上你的野心,魏國就是你的前車之鑑,要時刻謹記著,可千萬不能走了魏國的老路。」
桃夭柔聲道,其實她也不會在這個世界停留太久,對於難得一個讓自己覺得這麼滿意的男人,不介意溫柔一點。
「其實我與五皇兄雖說是兄妹,卻不像平常百姓家的兄妹,倒是生分得很,其實皇家的兄妹也不過如此,那一日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麼骯髒的髒東西一樣…」
桃夭垂下眼眸不願意再多說什麼,其實這也是魏姝的痛處。
她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年來根本就不疼愛自己的皇兄,卻可以有資格這樣指責自己,就好像突然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了,一個個都振振有詞說著她為什麼不去死,為什麼還有臉活著?
「是孤不好,又讓你想到了這些。」
楚驍心疼得不願意再聽下去,將桃夭抱得更緊
青州。
「殿下,楚王已經給五皇子殿下賜了毒酒!」
蕭祈跪在地上,將得到的消息一字一句的說著,這可真是恥辱啊!
「五皇帝,是我對不住你!」魏昭握緊的拳頭狠狠地錘在桌子上。
「魏姝呢?她又作何?反應難道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嗎!她不是楚王的妃子嗎,就不為自己的皇兄說句話嗎!」
一想到這些,魏昭又是狠狠的朝著桌子錘了一拳,他真的是恨透了,因為自己的軟弱無能,因為自己沒有出現才害得皇弟身死!
「並沒有聽到她的消息,想必也是事不關己吧!」
蕭祈狠狠地咬住嘴唇,只恨魏姝為什麼沒有死在當日的那場宮亂,也為自己曾經有過這樣一個妻子而覺得恥辱。
「這個不知羞恥的賤人!可還記得自己是魏國的公主!」
魏昭氣得雙目通紅狠狠地唾罵著,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妹妹,實在是丟盡了魏國的臉!
「殿下,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報仇,如今我們好不容易能夠在青州安頓下來,可不能再坐以待斃了,等楚王收拾好了,一切一定會把我們趕盡殺絕」
這才是蕭祈最為擔心的地方,這些時日只不過是楚國和魏國合併,有許多的事務要忙,所以楚驍才不會主動出擊。
等再過一段時日所有的事情都解決完了,到時候楚驍一定會全部將注意力放在青州,那他們可就真的成了瓮中之鱉了啊!
「你說的這些我怎麼會不知,可此刻又能怎麼做!父王當初荒淫無道不知寒了多少老臣的心,魏國都城的百姓個個都滿意如今的楚王,誰讓當初父王做得太過分太不得民心!」
這就是魏昭覺得最為絕望的地方,萬萬沒有想到父王竟然不得民心到這種地步,本以為百姓們定然是不滿魏國滅亡的,可沒想到個個都滿意得很!
這可怎麼辦!
「還有北邊的燕國!」蕭祈早就已經有了這個想法,「殿下當初不是和燕國公主有過婚約嗎,只不過後來就耽擱下來了,不如試一試,去尋求燕國的幫助?」
蕭祈只能寄希望於此,光靠他們肯定是沒用,若是能尋得燕國的幫助,那勝算可就大多了。
「燕國?」魏昭眉頭一皺。
幾年前的確是有過此事,但是他可瞧不上燕國的女子,那裡的女子實在是太過兇悍,隨身帶著鞭子隨時就想著動武,比起柔弱的魏國美人,實在是有些不討喜。
後來父王總是沉迷酒色,這件事情他故意壓著也沒人敢提,沒想到後來居然成了這個樣子。
「是啊,再怎麼樣也是兩國皇上親自說的婚約,無論如何得先去試一試!」
蕭祈從來都是以利為先的,就算得不到也不虧,好歹也要去試一試,要是能得到什麼,那就是最好不過的。
「你是不知,那燕國女人腰上總是帶著鞭子,一發生什麼事便會拿鞭子抽人,我又怎麼能看得上她們?」
魏昭皺著眉頭嫌棄得不得了,好歹他也是太子,自然是喜歡溫柔如水的女人,就那種兇悍女人怎麼可能看得上?
「殿下,如今是什麼時候了,那裡的女人是什麼樣子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為殿下所用,只要是有用的那一切都好!」
蕭祈有些急了,只能苦口婆心地勸著,這都是什麼時候了,還要挑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