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不要去招惹,好好的在府里過自己的日子。」
畢竟還是挺喜歡這個表妹的,所以也是比較關心。
更重要的,他是知道現在自己在公主面前有幾斤幾兩的分量,倘若以後發生了什麼事,公主只要下了決定,怕是自己根本就反駁不了。
「表哥,你為什麼要這麼的怕她呢?她是公主,但她不也是你的妻子嗎?哪有男人會這麼的怕自己的妻子的?」
青青眨眨眼睛,有些心疼,又有些不甘。
在她看來,表哥是那麼的好,那麼的優秀,為什麼成了親,反倒要過得這麼的委屈呢?柳雲生呼吸一滯,但也未曾表露出來。
「青青,她是公主,我與她不能像尋常百姓夫妻之間一樣的相處,公主就是公主,是主子。
很多事情你現在倒也不會理解,但是沒關係,你也不用去關注這些,你只需要好好的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好。」
柳雲生還是溫柔地笑笑,可他越是這個樣子,青青就越是心疼。
「表哥,為什麼你要這麼的委屈呢?我知道公主是公主,不可能像尋常的夫妻一樣相處,可她也憑什麼在自己的父親和婆婆面前擺公主架子呢?這樣也實在是有些太過分了!」
青青真是心疼壞了,反正在她潛意識裡就是認為這公主府就是屬於表哥和姑姑的。
從不覺得這公主府的人就是公主,也不覺得自己身上穿的現在所用的一切也都是屬於公主的。
「青青,你年紀還小,不要再說這些胡話,母親向你抱怨的那些話,你也一個字都不要聽,一個字都不要信你就好好的在府里住下好好的過你自己的日子就好。」
柳雲生笑著搖搖頭,目光溫柔,語氣也是十分的溫柔。
很多時候,外人看著他都知道他是個寬厚仁和的人,府中的人都知道,這柳夫人雖說性子潑辣了一些,可是駙馬性子那確實十分的溫柔,對人說話那都是十分的客氣。
「可是我不想要表哥不開心,從小我就知道表哥讀書最是認真用功了,難道這麼多年的寒窗苦讀換來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嗎?
陛下為何要下旨賜婚?娶了公主對於表哥來說真的很開心嗎?可是我看著表哥一點都不開心!」
青青急了,起身走到柳雲生身邊,抱著他的胳膊,二人就像小時候一樣親密。
「是啊,陛下為何要下旨賜婚呢?是覺得能夠娶公主,這就是我的榮幸嗎?當真是我的榮幸嗎?」
柳雲生沒有將人輕輕的推開,反倒也是沉默了下來,總是念叨著這句話,陛下為何要下旨賜婚呢?
是覺得讓自己娶公主,這代表著的就是對自己的肯定,覺得這就是自己的福氣嗎?
當時接到聖旨的那一刻,他很歡喜,是真的覺得很歡喜。
娶了公主,日後有了孩子,孩子便不會像他一樣都是平民了,而是身上也帶著皇家血脈,也是高貴的人了。
恰巧此刻門突然又被推開,進來的人是桃夭,一看到青青摟著柳雲生的手,二人親密地靠在一起,挑眉頭,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青青立刻心虛的將手拿開,不知道為什麼,每每面對公主的時候。
她總有幾分的自卑,因為公主長得是那麼的漂亮,那麼的高貴。
而自己呢,只是一個鄉下的丫頭,哪裡還敢和高貴的公主去相比呢?
「表妹這是做什麼?怎麼眼眶紅紅的,是哭了嗎?公主府里有誰敢欺負表妹?你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去好好地收拾他!」
桃夭這回又是抱著狐狸進來的。
「沒有,沒有,沒有誰欺負我!」
青青趕緊搖頭,只是聽著這話,覺得有些不舒服。
難道公主是想在自己面前說誰才是公主府的主人嗎?可是這樣的話是不是太不給表哥面子了?
柳雲生此刻也是有些尷尬,只是看著桃夭懷裡的那隻狐狸,真的是覺得怎麼看怎麼都覺得膈應。
或許自己應該想個法子,讓這個狐狸出一出意外,再也不要出現眼前了?
「既然沒有誰欺負你,那你眼眶紅紅的是怎麼了?難不成是駙馬欺負你了?」
桃夭抱著狐狸走過來,滿臉笑意,還將狐狸放在地上,狐狸便在屋子裡轉來轉去,很是活潑的樣子。
「沒有沒有,公主不要說笑了,表哥怎麼可能會欺負我呢?表哥是現在對我最好的人了!」
青青趕緊搖頭。
「駙馬,不如你倒是與我說說,青青表妹為什麼要哭?方才他為什麼又要拉著你的手?你們之間是有什麼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嗎?」
桃夭直接輕輕的將青青給推開,然後走到柳雲生身邊,好奇的看著他。
青青被推開之後覺得有些尷尬,有些委屈,其實很希望現在表哥能夠為自己說一說話,只是很可惜那個女人是公主,沒有人敢反抗公主。
「公主實在是誤會了,剛剛表妹只是向我訴說對父母的思念,表妹現在孤身一人,無依無靠,說起悲慘的身世,實在是有些感慨。」
柳雲生想伸手去牽桃夭的手,卻被對方給躲開,忽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小丑一樣。
都已經成親這麼久了,除了剛成親那會兒也算是恩愛,現在的公主對自己真的是半分都瞧不上。
有時候看著公主的那雙眼睛,忽然覺得自己再一次回到了從前的那個窮小子,什麼都沒有,身無分文,什麼都沒。
「原來是這樣子啊,看來青青表妹真是可憐,怪不得會哭得這麼的傷心。
想起我年幼時,母妃離世,我也是哭得這麼的傷心,青青表妹,以後若是想哭,便來找我,我是會好好的安慰你的。」
桃夭不理會柳雲生,只是轉過身去看青青。
恰巧狐狸也跑過來,跑到桃夭的腳邊。
「多謝公主,多謝公主!」
青青不敢說話,只能趕緊點頭,面對公主,她總是會覺得很害怕。
而且除了害怕之外,還多了幾分的心虛,至於這心虛從何而來,她自己也是有些不清楚。
「駙馬,我有事要找你說說,就先讓這青青表妹出去吧!」
桃夭摸著懷中的狐狸,聽到這話,青青也只能先出去,只是出去的時候確實忍不住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公主,有何事要說?」
柳雲生滿臉溫柔,想要上前去摟著桃夭的肩,可是被對方再一次躲開,落空的手忽然握緊了拳頭。
「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啊,我覺得這還你的,這是狐狸,真的是特別的通靈性,這狐狸好像格外的喜歡你,你有感覺到嗎?」
「每每我抱著狐狸的時候,都能感覺得到這狐狸的眼睛在看著你?」
桃夭裝作一臉疑惑的樣子,想要把狐狸塞給柳雲生,可沒想到柳雲生卻是往後一步,不願意接觸這狐狸。
「公主還是不要強求了,我實在是不喜歡狐狸這種畜生,公主喜歡毛茸茸的動物,那便喜歡,只是我卻實在是喜歡不起來。」
柳雲生確實是不喜歡狐狸,打心眼裡便認為狐狸只不過是畜生,一想到從前的那些往事,便更加覺得是恥辱。
而小狐狸聽到了這些話,似乎還很是委屈失落,毛茸茸的耳朵頓時就垂了下來,也不像剛才那樣的活潑好動了,只是委屈地縮在桃夭的懷裡,全部都靜了下來。
桃夭自然是感受到了這些,便將狐狸放在桌子上,然後拉著柳雲生便去了窗戶邊。
「我總覺得你不開心,你是真的很不開心,我知道你從前寒窗苦讀數十年,為的就是想要出人頭地,可是現在你已經得到了這一切。
我們也是夫妻了,不如你就對我說一句實話,你究竟是想要如何呢?」
桃夭實在是忍不住想要問一問,之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問,就是想要柳雲生仔細地問一問自己,正視一下自己的內心。
總是這樣忽視的話,依舊下去,怪不得會變得這樣的變態。
「不知公主這話是何意思,此刻我已經很滿足了,我真的很你滿足了,人應該要學會知足,不應該要奢求更多。」
可是沒想到柳雲生依舊還是下意識的否認,每每問起,他只會說自己知足了,很好了,已經很好了。
其實確實是挺好的,多少人一輩子都不會有這樣的榮耀,不是每個人的寒窗苦讀都能夠得到這樣的結果的,他能有這樣的福氣確實是非常不錯了。
桃夭微微點頭,看來這個柳雲生是變不了的。
也是啊,一個人的本性是不可能改變的,到了現在依舊還是如此。
其實柳雲生說的這些話連自己都騙不過去,就是因為如此,他整個人才不能自拔,很多時候都會懷疑自己。
越是懷疑,心裡便越是不滿,越是壓抑,到最後變態了。
「你還記得從前我與你說過的狐狸報恩的故事嗎?你說那書生救了狐狸,狐狸當然想要報恩,於是便變成女子嫁給了那書生。
書生剛開始便知道那女子是狐狸,可還是和他做了夫妻,享受著狐狸對他的好。」
桃夭輕輕摸著擺放在窗邊的花,花瓣非常地柔軟。
「其實那書生很是嫌棄狐狸畜生的身份,在他看來,人畜生有別,人怎麼能夠和畜生在一起呢?
所以享受完了狐狸對他的好,高中了狀元之後,便直接拿著一把刀插進了狐狸的心窩子,將那狐狸的內丹給取了出來,後來狐狸便徹底的死了。
當時我看到這個故事,真是覺得格外的感慨,也不知是感慨這畜生的有情,還是人的無情,駙馬,你是怎麼覺得的呢?」
聽著這些話,柳雲生的心是越發的沉了下去,這個故事太像了,真的是太相似了。
又或許這樣的故事已經發生了許多回,所以才會有人寫成故事寫在書上,然後流傳了下來,供後人觀看。
只是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故事當中的主角,奇妙,真的是好奇妙。
「公主心地善良,心思柔軟,自然是會同情那隻被殺的狐狸,只是啊,不是每個人都會心腸這麼的軟的,那狐狸實在是自作自受,自作多情。
書生救了它,它大可以不必報恩若是選擇報恩,那也得接受書生對它的冷血,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柳雲生眼眸微垂,看著地面,地面上掉了一些狐狸的毛髮,這是剛剛狐狸跑過去的地方。
看清楚之後,眼裡的嫌棄一閃而過,畜生就是畜生,哪怕變成了人,那也不是人。
「原來駙馬是這樣想的呀,」桃夭氣極反笑,怪不得柳雲生會養成這麼一副變態的性子。
他就是覺得強者有資格處置弱者,當他自己成為弱者的時候,便感慨世道不公,人為何要分高低貴賤?
可是對待對於他有恩的狐狸,那又是心安理得地去剝削去踐踏,這樣的人確實是不能夠自給。
所以很多時候會被自己的思維給繞進去,覺得哪兒都是不對的。
「我這樣說,公主可否會覺得心寒?可否會覺得害怕?可否會覺得你的夫君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柳雲生伸腳踩住了狐狸的毛髮,輕輕地碾壓。然後又抬起頭看著桃夭的背影。
看著她長長的頭髮柔順地垂下來,一看便是從小到大都保養得極好,摸起來就像是非常柔軟的綢緞一樣。
這就是公主金枝玉葉,自幼錦衣玉食,享受的一切都是自己這輩子都享受不到的,哦,不對自己也能享受到了。
「不會呀,因為如果夫君是個冷血無情的人的話,那麼我會比他更加的冷血,更加的殘忍!」
桃夭忽然轉過身,笑著看著柳雲生
她笑起來很好看,真的非常的好看,眉眼彎彎,若是說公主的眼神是十分的溫柔柔和的話,而桃夭的眼神卻多了幾分的機靈古怪,以及一絲的銳利。
這倒是把柳雲生看入了迷,因為公主對於自己來說,真的是見過的最為漂亮的女子。
是真的真的非常的漂亮,曾經也是發自內心的喜歡過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