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現在長大成人,可刻在骨子裡的東西依舊是改變不了的啊,怎麼可能會親一遍呢?
尤其是在面對公主的時候,總是會故意地展現出自己的柔弱無助。
他知道公主是女人,最是心軟,每每展現出自己的無助,公主便會越發地心疼自己。
人只要開始心疼起一個人來了,那麼就會被對方所控制。
「我只是喜歡這隻狐狸,想要把這狐狸當做我的寵物,又怎麼樣了呢?母親為什麼總是這麼的喜歡管著我呢?
在宮裡的時候,父皇母妃都未曾這樣地管過我,母親覺得她有這個資格嗎?」
桃夭邊說邊輕輕的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她不喜歡柳雲生任何的觸碰,單純的觸碰也就罷了,可偏偏每一回的觸碰代表著的都是更多的心思以及算計,真是不喜歡。
「她是我們的母親,自幼便是她辛苦地將我養大,公主為何要這般的不尊敬她呢?」
柳雲生有些充滿恨意的看著桃夭的背影,喃喃自語。
是啊,為什麼不尊敬呢?
即使母親時常打罵自己,即使母親嘴裡說著污言穢語,那也是必須的要尊敬的啊。
「你還記得新婚第一日,我曾經端著茶水去向母親請安嗎?那個時候,茶水很燙很燙,母親故意讓我端著茶水,端了很久,我的手指都被燙紅了。
雖說事後駙馬的確是安慰了我,可那個時候駙馬為什麼不站出來替我解圍呢?駙馬為什麼要容許母親一次一次地欺辱我呢?」
桃夭仔細搜索著原本公主的記憶,其實從新婚第一日開始,柳夫人就已經想要在公主面前擺婆婆架子。
這滾燙的茶水就是故意想要挑釁、教訓公主,公主性子軟,又守規矩,自然是忍了下來。
可她卻是不知道,忍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接下來便有許多次。
其實她心中自然也是委屈的,但是柳雲生總是那麼的溫柔,所以心中也生不起來多少的怨氣,
可是柳雲生的溫柔就是毒藥啊,就像是麻痹人的毒藥,終有一日是會毒發身亡的。
「公主為何還要記著那些事情呢?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公主就要這樣的斤斤計較嗎?」
柳雲生似乎是有些難以理解,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這種小事居然還要拿出來說。
堂堂公主為什麼心胸就這麼的狹小呢?一定要揪著這麼一丁點的事情一直斤斤計較。
「其實駙馬自己都無法忍受母親的脾氣吧,所以為什麼一定要逼著我也忍受呢?駙馬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情緒。
母親許多時候教訓駙馬的話,連我聽著都覺得有些不忍,可是你為什麼一定要接受呢?你覺得不喜歡了,為何不反抗呢?」
桃夭轉過身,直視著柳雲生的眼睛,說的這些話也都是發自內心想要勸一勸,只是很可惜,對方看樣子是根本就聽不進去。
「公主,那是我母親,從小到大,是他辛苦地將我養大,我對母親萬萬不可反駁,公主對婆婆也不可這般的無禮。」
柳雲生始終還是在堅持著自己的觀點,準確的說,從始至終他都是這樣認為的。
他不是不知道母親是故意的想要在公主面前擺架子,也是故意地想要教訓公主。
他知道,他真的全部都知道,但這些恰恰就是自己最想要的,因為他也希望母親能夠幫自己出面去教訓公主。
也希望就像天底下最普通的男人一樣,也能夠掌控自己的妻子,不願意對妻子低頭,不願意對公主低頭。
「看來我跟你說話還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當初父皇嚇的那道賜婚的聖旨還真是下錯了。
他若是知道我們將日子過成這個樣子的話,恐怕是會怪罪下來的吧?」
桃夭諷刺的笑笑,轉過身繼續走到書架那邊,挑選著想要看的書。
和柳雲生說話簡直是說不到一塊兒去,吵架都吵不到一塊兒去。
柳雲生那偽裝出來的溫柔,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太過雞肋了,根本就不需要。
柳雲生站在背後又握緊的拳頭,這種被壓迫的感覺真的是很不好受,恰恰壓迫自己的人竟然會是自己的妻子,這讓他覺得更加的恥辱。
「父皇若是怪罪下來,那也只會怪在我身上,畢竟公主是他的女兒,金枝玉葉,又怎麼會捨得怪公主呢?」
柳雲生只能自嘲地笑著,是啊,人生來就是分三六九等的。
小時候他只能住在那個貧窮的山村里,父親早逝,便也只能看著母親是如何潑辣地帶著自己長大的。
很多時候,他都覺得母親跟著那些人吵架的樣子好像有些丟人,但是沒有辦法,母親若是不強勢潑辣一些,他們如何能夠生活下來呢?
可是現在這麼多年的寒窗苦讀,終於也得到了想要的,甚至還娶了公主。
只是啊,總覺得還是不滿足。
因為自己嫉妒公主,嫉妒公主是金枝玉葉,能夠過著那麼高貴的生活。
他想要公主對自己低頭,唯有這樣,便覺得自己的尊嚴和自尊心都會得到了滿足。
可是,想要公主對自己低頭,好像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就如同此刻一樣,這種羞辱的感覺又來了。
「既然你都知道,所以你便安分一點。我對母親已經是足夠容忍。母親不會真以為我會像你們鄉村裡的兒媳一樣對著婆母畢恭畢敬的吧?可真是笑話!」
反正柳雲生此刻都已經將姿態低得足夠了,桃夭也不介意在其中狠狠的踩上一腳。
公主對著柳雲生母子那也算是百依百順,甚至有時候察覺到柳雲生有些自卑,都願意放下身段,仔細地去照顧他的心情,可最後這一片好心不都是為了狗嗎?
所以呀,她就偏偏要狠狠地踩在柳雲生的頭上,自己就要當一個嬌縱跋扈的公主了,偏偏就不善解人意了,又怎麼樣呢?
這頓早飯,柳夫人可是吃了大虧,從來都沒有跟一個畜生呆在一起用過早飯,真是覺得氣死人了。
這會兒公子碰巧看到蘇蘇就帶著那隻狐狸在院子裡走走逛逛,似乎對這狐狸還很好的樣子,這下子是更加的不痛快。
「你站住,這狐狸究竟是從哪裡跑進來的?公主怎麼就喜歡上這麼一個畜生了?」
柳夫人心中本來就憋著氣,現在倒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能夠找茬的機會,立刻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
蘇蘇便也只能將那狐狸抱在懷裡,心裡有些七上八下的,也是覺得倒霉,怎麼就在這一塊兒碰到夫人了?
「夫人,這是公主喜歡的狐狸,便也只能帶在身邊,還是不要太過多管了!」
蘇蘇低著頭,小聲的說道。
其實柳夫人別的倒也就罷了,但是偏偏就喜歡管公主的事情,就連喜歡一隻狐狸都能管成這樣子,實在也是覺得好像有些過分。
「公主是我的兒媳婦,我怎麼連自己的兒媳婦都管不了?你又算什麼東西?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打你?」
柳夫人本來就是一副潑辣性子,更別說剛剛在桃夭這裡受了氣,現在面對蘇蘇,那可是絲毫不忍著了,邊說邊舉起手就打過去。
蘇蘇連忙嚇得抱著狐狸往後退了幾步,本來她就是一直服侍公主的,在宮中這麼多年以來,什麼時候碰到過這麼潑辣的人?這下子可真是有些嚇著了。
「柳夫人,您又何必一定要和這些事情計較呢?好好過您的日子不好嗎?公主她也會好好地孝敬您的。」
蘇蘇委屈的抱著狐狸小聲說道,也實在是不知道這個柳夫人為什麼總想在公主面前耍威風。
公主好歹也是金枝玉葉,怎麼可能像民間普通兒媳婦一樣對婆婆百依百順呢?
「你給我閉嘴,你這個死丫頭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說這些話?公主也就罷了,你只是一個伺候人的奴婢,你居然還敢來教訓我了,今天我就要把這隻畜生給扔出去!」
柳夫人叉著腰就開始罵了起來,就像從前在那個小山村里一樣,每每遇到事情,她總是最為潑辣,罵聲最大的那一個。
只有這樣才能夠不受欺負,到了現在,這習慣依舊是沒有任何的變化,只知道不能被欺負,就得做出一副這麼潑辣的樣子。
「夫人,這是公主最喜歡的狐狸,他說過要養在公主府里的,您要是丟出去了的話,公主她有話要說的。」
蘇蘇只能委屈地說著,邊說邊將手中的狐狸抱得更緊了。
而這狐狸似乎很是通人性,聽到柳夫人這麼潑辣的罵聲,直接縮在蘇蘇的懷裡都發起抖來了,看樣子是很害怕柳夫人。
「我讓你把這隻畜生拿過來,聽到了沒有?」
柳夫人等得急了,直接上手去撕扯,蘇蘇沒辦法只能繼續用力的護著狐狸,可她力氣小,根本就搶不過柳夫人。
而那狐狸受了驚嚇,直接朝著柳夫人的手咬了一口,咬完之後跳下去跑到院子裡中去不見影了。
被咬了之後,柳夫人疼得要命,又是直接坐在地上大聲的叫了起來,這一時之間,許多人都圍了過來。
蘇蘇面露擔憂,感覺這事情好像有些鬧大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倒是也不擔心會找不到狐狸,畢竟那狐狸通人性,過會兒應該會自己跑回來,只是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柳夫人。
桃夭和柳雲生正在書房裡說著話,忽然聽到外頭一頓爭吵,二人便趕緊出去。
一頓過去,柳雲生便看到柳夫人捂著手坐在地上,似乎還有些血跡,心裡一急,趕緊走了過去。
而蘇蘇看到桃夭來了,連忙走到她身邊,小聲的將方才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無非是那狐狸受了驚嚇,所以才咬了柳夫人一口的。
「公主啊,你看看你身邊都是一些什麼人,對著我都是這樣的不尊重啊!你對我這個婆婆不尊重也就算了,你是公主,是金枝玉葉,我管不著你,可你身邊的人怎麼也能這樣子!
還有,你養的都是些什麼畜生啊,把我的手咬成這個樣子,我真是不活了,我辛苦大半輩子,沒想到過的還是這樣的苦吶!」
柳夫人捂著被咬出血的手,一看到桃夭來了,便又是開始大罵起來。
反正現在圍了這麼多的人,就是得讓這些人都知道公主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公主!
從前在村子裡的時候,她從來都會這樣做,沒受委屈也要將自己說得受了委屈的樣子。
更別說現在自己的手確確實實是被咬了,就是是要大哭大鬧,大吵大叫,就是得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有多麼的苦!
看著柳夫人手上的血跡,柳雲生皺起了眉頭,又是那隻狐狸惹出來的事情,然後又回頭看了一眼桃夭,眼神里分明是有著責怪。
「夫人,您這話說得倒是有些不對了,此事和公主又有什麼關係?
方才我在邊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確實是你先故意上手去搶,才害得那狐狸受了驚嚇,做人可是要講道理才好啊!」
方姑姑擠開人群走了過來,既然她是麗妃的人,那麼不管怎麼樣,都是會站在小陶這一邊的。
到底是宮裡的老人了,說話也是有些氣勢的,這柳夫人頓時就住了嘴。
她可以在桃夭面前擺婆婆架子,可在這位方姑姑面前,卻莫名其妙的說不出難聽的話來了。
方姑姑立刻讓人把柳夫人扶著去了屋子,又讓人去端了熱水清洗傷口,還準備了傷藥。
這一看,便是知道是在宮裡待了多年,做事老套。
「多謝方姑姑幫我說話,也多謝姑姑將事情處理的那麼好,要不然就母親那難纏的性子,還不知道要跟我鬧到什麼時候呢!」
桃夭和方姑姑回了自己的屋子,又讓蘇蘇去將狐狸找回來,那狐狸應該不會跑出去,應該是跑到那個地方去躲著了。
「公主,方才的事情確實是柳夫人做得太過分了,難以想像公主和柳夫人平日裡都是如何相處的,怪不得公主會在娘娘面前哭得那般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