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狀元迎娶公主,永遠都會是一段佳話,而桃夭很是「有幸」地成了這個故事當中的公主。
早上,一大群人便進來為她梳洗打扮。桃夭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欺上坐在梳妝檯前,感覺身體似乎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一樣。
「公主,難道這是還未曾睡醒嗎?駙馬和夫人都已經在外頭等著了,只等公主一同前去用膳。」
蘇蘇小聲說道,還忍不住笑了笑,拿起一根金簪,對著桃夭頭上的髮髻仔細比對,覺得金簪太多了,太過耀眼,便又換了一根不那麼顯眼的玉簪。
「駙馬,夫人?」
聽到這兩個稱呼,桃夭可算是徹底的清醒過來,只能說狀元和公主,仿佛都是一段被說爛了的故事一樣。
只是故事是故事。像這種故事套在不同的人身上,過出來的日子,那自然也是不一樣的。
想到原主的這些經歷,桃夭真是覺得有些不屑。
「這才新婚多久,還擺架子,公主就算是公主,那也是我的兒媳婦,那也是你的妻子,你怎麼連自己的妻子都管不好,難道以後還得讓你的母親受氣嗎?」
飯桌上,柳夫人對著自己的兒子小聲地念著,一直嘮嘮叨叨的說個不停,其實這都是一直從前在農村鄉下的習慣罷了。
即使現在住進了公主府,好歹也做了一個公主名義上的婆婆,也算是吃香喝辣,可有些骨子裡帶來的習慣依舊是改不了。
「母親,那是公主,那是陛下的公主,現在能夠得到這些榮華富貴,全都是依仗公主,你現在說這些,你又要讓兒子如何做人呢?」
柳雲生只能小聲的勸著,公主沒有過來,他和母親都不能動筷子。
他倒是覺得沒什麼,可是母親卻總是因為此事而念叨。
在自己面前說這些倒也沒什麼,可千萬別念叨在公主面前去了,最起碼現在還不可以。
「這麼快你就娶了媳婦兒,忘了娘了嗎?你爹在你七歲那年就沒了,這麼多年以來,是誰辛辛苦苦地把你養大?
是誰攢了這麼多錢讓你上京考狀元的?你現在就這麼的沒良心,你這一顆心全都抱在公主那兒了嗎?」
柳夫人頓時氣著了,用力地去掐柳雲生的胳膊,每每生起氣來便是如此。
柳雲生只能皺著眉頭使勁地忍著,這麼多年以來,他早就習慣母親這副脾氣了。
「母親,那是公主,不是鄉下的女人,你對她得尊重一些。」
柳雲生再一次小聲的勸著,現在才剛成婚,若是有任何不好的消息傳出去,那可就全完了!
更別說公主性子溫柔,與他倒也是能夠過得下去,只是啊,這畢竟是公主府,公主才是這裡的主人,自己總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
若是這主人沒了,自己不就能夠反客為主了嗎?
柳夫人本來就氣急了,也剛想再掐著嗓子使勁罵幾句,可下一秒看到桃夭來了,這些罵也只能先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平日裡兒子在她面前說的話也是會聽進去的,最起碼知道這面上對著公主可不能說那些難聽的話。
其實剛剛桃夭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了這些話,其實能夠說出來,便代表著這話還算是好聽的,真正沒說出來的意思,那才叫真的狠毒。
「公主啊,倒不用每日都這樣的梳妝打扮,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從前我那村子裡的媳婦兒可都不打扮的,每日起來便得幹活,哪裡能夠像公主一樣命好?」
桃夭才剛一坐下,柳夫人便又是忍不住開始陰陽怪氣了。
瞧瞧,這果然是公主養的這麼的好皮膚,就像剝了皮的雞蛋一樣,又白又嫩的,這身上穿的,頭上戴的,個個都是那麼的好看。
她年輕的時候,哪裡能夠享受得到這些?每日一起來就是要去地里幹活,哪裡有空能夠打扮自己,那都是富貴人家的人才有資格做的!
而柳雲生並未出聲阻止,因為他知道現在母親說的這些話,必然是能夠在公主的忍讓範圍之內的。
人的底線就是要一步一步地試探,其實這些時日的相處,讓他知道公主雖然是公主,但也性子溫和,心腸非常的軟。
有的時候母親說的話雖然讓她不開心了,但看在是婆婆的份上,也會忍著。
所以這底線就是得一步一步慢慢的開始突破,再如何,他也是男人,他不可能一輩子都對著公主低頭。
不可能一輩子都有著這種寄人籬下的感覺,他要的是真正的能夠當家做主。
蘇蘇正上前為桃夭夾著菜,聽到柳夫人的這些話,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
其實這些話還算是好聽的,上一回柳夫人說的話才叫真正的難聽,說是做媳婦兒的都得孝順婆婆。
擺明了是想在公主面前擺些架子,好在駙馬是個懂事有禮的,說了些話糊弄了過去,不然的話,公主實在是太過尷尬了。
當初陛下賜婚,其實公主是有些不情願的,可是宮中公主眾多,陛下又怎麼會單獨在乎其中一個女兒的意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