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自然對惜玉是無比包容的,到現在你還沒有明白嗎?「
桃夭無所謂道,反正她們兩個遲早是會在一塊兒去的。
惜玉是早就已經羨慕起了蘇月容得到的那些愛,早晚都會有這種想法。而小沈呢?那自然就是愛屋及烏。
「明白是明白了,只是覺得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我倒是寧願侯也是真的一輩子都在思念先夫人,真的心裡只有她一個人,只是沒想到居然他還會對別的人這麼好。」
靜心低著頭,小聲地嘀咕著。
其實到現在,侯爺這痴情的名聲倒也沒有從前那般的好了。
如果說只是娶夫人的話,那是先夫人的遺願,可是惜玉呢,又算什麼?那總是侯爺自己願意想要給她名分的吧?
「所以我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這是什麼真情,因為到最後總是會變的。」
桃夭淺笑,珍惜一下現在錦兒還在府中的日子吧,只要等錦兒一走,惜玉必然是會更加的變本加厲。
只是現在最好奇的便是沈芸和沈宏這兩個孩子,他們現在也算是懂事了,起碼能夠看得出來,惜玉對他們可真的是一點都不管不顧。
對於這兩個孩子幼小的心理來說,應該是遭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吧?
此刻,兩個孩子正呆呆地坐在台階上,目光呆滯,根本就不像這個年紀的孩子一般活潑好動。
起碼前些時候的沈芸,還會去爬山爬樹,有著這個正常年紀孩子的活潑,
可現在呢?這兩個孩子是一個比一個的呆滯。
「姐姐,為什麼惜玉姑姑變了?為什麼她現在根本就不來看我們了呢?」
沈宏呆呆地問著,這就是最近百思不得其想的問題。
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希望能夠讓惜玉姑姑過來陪著他們,可是啊,惜玉姑姑是不會來了。
「因為她現在已經成了父親的人,他不需要再來看我們了,她以後也會有自己的孩子,她不會再疼愛我們了。」
沈芸還是表情呆呆的,一字一句的說道,根本就不像這個年紀正常孩子的反應。
自從母親走了之後,父親總是將自己關在書房裡不出來,原本他們還可以依賴惜玉姑姑,可是現在呢,一個兩個的對他們都是這麼的冷漠。
「惜玉姑姑背叛了母親,她答應過母親要一輩子照顧我們的,要一輩子維護母親的,可沒想到卻是她背叛了母親!」
沈芸還是呆呆的,一字一句的說著,抬頭看天,目光沒有任何的情緒,只覺得心裡特別的憤恨,恨所有的人。
甚至也恨父親,恨父親為什麼在母親走了之後又要馬不停蹄地娶別的女人,恨父親為什麼要給惜玉名分?
晚上,惜玉洗漱過後,有下人端了些茶水過來,她順手接下,剛一喝下,便覺得一股怪味,立刻便吐了出來。
「這是什麼茶?為什麼味道這麼奇怪?」
而那下人也是一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茶水還是同往日一樣準備的,是惜玉夫人最喜歡喝的茶水,只是看著剩下的茶,怎麼突然是發黑的?
惜玉急了,連忙伸手去摳自己的嗓子,使勁吐出來,生怕是有誰下了毒,她才不想死!
後來請的大夫,一看還好,不是下的什麼毒,只不過是下了一些沙子泥土罷了。
惜玉聽後總算才是放下心來,可仍然還是覺得一陣噁心,總是覺得嘴裡有一股臭臭的味道,無論漱了多少次口都沒用。
「這究竟是誰做的?是誰這麼幼稚?」
惜玉輕輕地拍著心口,眼睛瞪得通紅,似乎是找到兇手之後,不將人打死,那是絕不罷休!
所有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哪怕他們再不怎麼喜歡惜玉,也不會做這麼幼稚的事情啊,放一些泥土又能有什麼用呢?
「一個個的都還在裝什麼,是誰敢這麼大膽戲弄於我?」
惜玉氣得不得了,這回是下定了心思,一定要狠狠地懲罰這個兇手。
也顧不得錦兒到現在還在府里,反正這一回也是事出有因,都是這些下人戲弄她,自己不責罰一下又怎麼了呢?
可是下人們都覺得委屈得很,他們誰也不敢做這樣無聊的事情啊!
「是我做的!」
聽到這一聲稚嫩的話,所有人都驚了,是沈芸,從門外緩緩的走了過來。
「是我將泥土放到惜玉姑姑的茶杯里去的,是我做的這些!」
說完後,沈芸還高高的仰起頭,根本就不覺得自己錯了,甚至還為此覺得十分的得意。
就是故意這樣做的,就是故意想要戲弄惜玉,就是要讓她噁心,因為這樣做了,心裡就好受了。
「芸兒,怎麼是你?你一向都是很懂事的,你怎麼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是不是有人逼你這樣做的?」
惜玉的臉頓時就僵住了,這下子,原諒也不是,不原諒也不是,只得假裝笑著。
可是心裡還是非常的氣,看著這個由自己疼到大的孩子,沒想到居然做出這種無理的事情,可真是覺得失望。
「沒有人逼我,是我自己要這樣做的,惜玉姑姑,是你去勾引了父親對不對?你根本就不管我和弟弟了對不對?這些天你都一次都未曾來看過我和弟弟!」
沈芸使勁地搖頭,只是她說著說著便是哽咽了起來,看起來好委屈。
畢竟這個年紀的孩子還是需要陪伴,只是不知道該要怎麼做,所以便想做這樣的事情,想讓惜玉的目光重新回到他身上。
只不過啊,這孩子實在是太無知了,一個人的心變了,那是怎麼都拉不回來的,現在這樣做,只會得到惜玉更多的厭惡。
惜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咽下這口氣的,本來都已經做好了要將這個罪魁禍首拉下去打死的準備。
可沒有想到罪魁禍首居然是沈芸,只得將這口氣硬生生的忍了下去,揮揮手,讓所有人都下去。
看著沈芸這副哭哭啼啼的樣子,只覺得無比的厭煩。
從前怎麼沒有發覺這孩子居然這麼的令人厭惡呢?
「芸兒,你告訴我,這件事情究竟是誰教你做的?你一向都是個聽話的好孩子,若是沒有人教的話,你根本就不會做出這些事情來。告訴我,究竟是誰教你做的?」
惜玉使勁地擠出笑,蹲下身來,輕輕地捏住沈芸的肩膀。
既然這事已經做了,那麼就不能白做?沈芸小小年紀根本就不會做這麼惡毒的事,除非一定是有人教的!
「我說了,是我自己做的,誰讓你不來看我和弟弟,誰讓你不來看我們的?」
沈芸張大嘴巴大聲哭著,其實她還是很想惜玉的,還是想讓惜玉像從前一樣照顧他們,她和弟弟真的很依賴惜玉。
「夠了,別哭了!」
從前,沈芸每每這樣哭著,便會得到惜玉溫柔的關愛,只有一句冰冷的話。
沈芸被這一句怒吼給嚇住,便真的不敢再哭了。
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兇狠的惜玉,從前的惜玉面對自己的時候都是非常的溫柔關愛的,所以便對她也很是依賴,可現在呢?
為什麼對自己要那麼的凶?難道惜玉姑姑是真的不喜歡她和弟弟了嗎?
難道那些人說的話都是對的?惜玉姑姑現在成了父親的女人,以後也會有自己的孩子,自己和弟弟對於她來說,根本就成了負擔和累贅。
「芸兒,我知道你很乖,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教你做的,對不對?是夫人,一定是夫人讓你這樣做的!」
知道方才的表情太過兇狠了,惜玉便收斂了一下。盡力地露出一些笑。
反正剛剛喝到了泥土,可是這麼多人都看著的,自己也算是有了一個理由。
沈芸這小孩兒,隨便說上幾句話,哄住了就好,反正一定要把髒水往夫人那邊潑。反正自己就是不能白白的吃了這個虧!
到最後被帶到桃夭面前的時候,沈芸都還是非常的慌亂害怕,畢竟還是個小孩子,不知道這種情況該要怎麼辦。
覺得身邊的人好像沒有一個是疼愛自己的,一個兩個的都變得這麼的可怕。
「你這是怎麼了?平常你不是最疼芸兒的嗎?現在芸兒怎麼嚇成了這個樣子,難道你打她了嗎?」
本來桃夭還正在看逸塵練字,畢竟馬上就要回宮裡去了,養在自己身邊這麼久,最近最後最後這段時光,還是好好的呆在一塊兒。
看到沈芸被嚇成這個樣子,嚇得渾身發抖,眼裡滿是淚痕,看起來還真是可憐。
而逸塵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繼續專心的寫著自己的字。
夫人說過了,不要為不值得的人浪費情緒和眼神。
「雲兒,你直接大膽的說,說夫人是怎麼教你做這些事情的?」
惜玉絲毫沒有理會桃夭所說的話,只是輕輕的推著沈芸的身體。似乎整個人都有些癲狂,一定要說這是桃夭的錯。
好像最近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明明和桃夭沒有任何的關係,最後千怪萬怪一定要怪在桃夭身上。
沈芸都一直是在默默地哭著,她實在是太害怕了,想要母親陪在身邊。
只是母親早就已經死了,不會再出現了,現在留在這裡的都是通通不喜歡他的人,都是想要害她的人。
眼看著沈芸還是不說話,惜玉立刻就急了,推人的力氣大了一些,立刻便把沈芸給推到了地上。
「夠了,你這是在我面前做什麼?莫名其妙的做?這些是做給誰看的?」
桃夭訓斥道,倒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虐待一個小孩子又算什麼呢?
「是啊,惜玉夫人,有什麼事你自己說就好了,何必要逼著小姐來說?」
靜心同樣也是有些看不下去,這小小的人被推在地上只會哭著,看起來真的是太可憐了。
「芸兒,你忘了剛剛我是怎麼跟你說的嗎!你怎麼這麼快就忘了?你說話!快說話啊!」
惜玉就像瘋了一般,使勁抓著沈芸的手,似乎是一定要讓她說出自己想聽的話。抓著沈芸胳膊的手,那也是格外的用力,這指甲似乎都要嵌入到她的肉裡面去了。
而沈芸害怕得要命,張開嘴便是哇哇大哭,屋內一陣吵鬧。
不是孩子的哭聲,就是惜玉的訓斥聲,一時之間全部都弄得亂七八糟的。
「夠了!」
桃夭讓靜心把逸塵帶回屋子裡去,看來這事情一定是要解決一下了。
「惜玉,你對我有什麼怨恨?你直接說就好了,牽扯到孩子身上算什麼呢?芸兒既然不想說,那便讓她回去好吧,都哭成這個樣子,你還是不管不顧,真的是難以想像雲兒是你帶大的孩子。」
桃夭走過來,蹲在地上想要把沈芸扶起來,可沒想到小鹿卻是使勁地推開了她的手。
「我不需要你假好心!惜玉姑姑說得對,就是你讓我往惜玉姑姑的茶杯里放泥土的,都是你讓我做的,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
沈芸邊哭邊張大嘴,使勁對著桃夭怒喊著。仿佛是要將這些天心裡所有的怨氣全部都朝著桃夭發泄。
到最後,她依舊是選擇站在惜玉這一邊,依舊是故意說著謊話,都說這一切是桃夭的錯。
惜玉得意地看著桃夭,看吧,終究是自己帶大的,孩子再怎麼樣,還是會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這一回,惜玉自以為狠狠地在桃夭身上找回了一些場面,總算是覺得有幾分底氣了。
桃夭便知道自己是再一次做了一回錯事,沒關係,看著孩子年紀還小,表面上也就不計較了,等長大之後,才是那倆孩子的苦日子的開始。
「本來看著芸兒小姐這麼可憐,都哭了還要被惜玉教著說這些話,沒想到她居然會對著夫人說這些。
我真是搞不懂了,夫人到底是哪裡欠了他了?若說是對雲兒小姐不好的話,惜玉夫人才是對她最不好的那一個,她怎麼不去恨惜玉夫人?「
都已經過去好些天了,靜心每每想起此事,就覺得心中膈應,就覺得這些好心好意全都給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