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和沈宏兩個孩子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要說些什麼。
「芸兒,宏兒,你們不是說過是把我當成母親了嗎?現在我也算是你們名義上的母親了,以後我會更加用心的好好照顧你們,絕對不會讓夫人欺負你們了,好不好?」
惜玉不再穿從前嚇人的衣服,反倒也是穿起了精緻的綾羅綢緞,長長的頭髮垂了下來,髮髻上的金簪子是格外的耀眼。
她蹲下來,拉著兩個孩子的手,再次像從前一樣溫柔地勸著。
畢竟她還是從前的自己呀,只不過是多了一個妾夫人的身份罷了,更何況照顧起兩個孩子也來,那也是更加的天經地義了,這是喜上加喜的喜事,又有什麼不好的呢?
沈宏年紀小,不太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了,只能無助地眨眨眼睛,而沈芸懂事一些,明白這是什麼了。
看來父親不僅是娶了新的夫人,甚至連惜玉姑姑也成了父親的人了,這對於年幼的她來說,實在是有些驚訝。
只是她向來是信任惜玉的,哪怕是如此,好像覺得惜玉說的也是對的。
「那惜玉姑姑可以做我們的母親了嗎?甚至比現在的夫人還要有資格了嗎?」
沈芸眨眨眼睛,伸手上前摟著惜玉的脖子,看來是根本不計較這些,又或許根本就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是啊,現在我就是你們名正言順的母親,我自然是會好好的保護你們,絕對不會讓夫人再欺負你們了!」
惜玉笑著點頭,伸手抱著兩個孩子,果然是不虧自己一手帶大的,無論發生了什麼事,自然也只會站在自己這一邊,這麼些年的情誼,可不全然都是假的。
總之,惜玉做了妾夫人之後,手中的權力比從前還更大了一些,畢竟現在她做什麼那也都是名正言順,雖說府中的下人對此事也是覺得有幾分的不滿。
可是惜玉又日日露出思念先夫人的樣子,總是拼了命地對兩個孩子好,並且是表明不想讓兩個孩子被夫人所欺負。
這一來二去的,也算是將此事給哄騙了過去,讓人覺得她做這個妾夫人都是有苦衷有理由的。
「果然還是等到這一日了,先前夫人還跟我打賭,說什麼時候惜玉會做了侯爺的妾。夫人沒想到啊,居然會這麼的快,真是讓我覺得有些驚訝!」
府中花園的一角,靜心和青玄正並肩走著,提到這件事情,二人面上便也沒多少的喜色,他們才不會為惜玉真心感到高興的。
「是啊,不僅是你覺得驚訝,我也更是覺得驚訝,沒有想到,一個人居然真的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都已經過去好幾日了,他們總算才是接受了惜玉已經成了妾夫人的事實,甚至有時候這架子擺得比夫人還要大。
不僅沒有像桃夭端茶請安也就罷了,反倒是要把這管家的權利牢牢地把握在自己手上,似乎就想讓桃夭成為一個擺設一樣。
「夫人對此事不管不問,反倒是故意忍讓著惜玉一樣,夫人明明可從來都不是一個這麼會忍氣吞聲的人!」
靜心氣得咬牙切齒,因為最近惜玉做了妾夫人之後,實在是太過囂張跋扈了,從前還知道忍著幾分,現在可完全都凌駕於夫人之上了。
「現在她的風頭正盛,夫人這樣做是對的,還是不要起任何爭執了,因為就算起了爭執,侯爺也不會站在夫人這一邊的。」
青玄無奈地勸道,只是他面色凝重,每每說起此事,便覺得實在是怪異。
在他看來,侯爺不是一個這麼容易變心的人,對先夫人的思念也絕對不是假的,怎麼突然之間就成了這個樣子呢?
「青玄,你每日陪在侯爺身邊的時間最多,你可有看出其中有奇怪之處?」
靜心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其中奇怪的地方太多了。
若是說惜玉對侯爺有什麼心思,那他也相信,畢竟確實看出來了,可是侯爺應該也不至於啊?
他不是每天都在書房裡思念先夫人的嗎?連對待夫人都沒有什麼好態度,可怎麼就這麼的突然之間喜歡上惜玉了?
就這麼快讓她做了妾夫人?這府中的人雖說沒有什麼特別多的不滿,這消息傳出去,難道不會影響侯爺思念亡妻的名聲嗎?
這下子所有人可都知道,侯爺不僅在妻子去世之後便娶了妻子的妹妹,然後又娶了妻子身邊最信任的下人,這說來說去不覺得可笑嗎?
「是有些奇怪,我真的弄不懂侯爺究竟是怎麼想的,對著夫人這般的冷淡,對著惜玉卻又是這般的喜歡,若說是愛屋及烏的話,那麼這愛的實在也是有些怪了!」
每每想到惜玉那副囂張跋扈的樣子,青玄便也覺得一個人發生了變化,實在是太大了,真的和從前的惜玉根本就不一樣了,究竟是怎麼了?一個人怎麼會變得這麼多?
而桃夭就當做不知這些事情一樣,每日都是去陪著逸塵一起練字,一起學習功課。
只需要負責把逸塵教得聰明優秀,那就好的,等以後送進宮去,不至於被嫌棄。
「怎麼了?怎麼這些時時日總感覺你的心不在這裡?都去想什麼去了?」
桃夭正在看著逸塵練字,只是逸塵看起來好像是心不在焉的樣子,其實不止是今日,是這段時日都是如此。
「聽聞府上又多了一位夫人?」
逸塵張開嘴巴小聲的說道,最近連他這邊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只不過他在這侯府向來都是沒有什麼存在感的,知道了之後也不會說什麼,只是替夫人覺得有些委屈。
「是啊,的確是多了一個夫人,就是那個惜玉,你曾經見過她的。
反正從前她做的都是夫人來掌管後宅的活,現在做了夫人,那就是更加的名正言順了,是一件好事啊!「
桃夭覺得這是一個很正確的決定,尤其是沈芸、沈宏,他們不也都只聽惜玉的話嗎?
現在惜玉對於他們來說也算是名義上的母親了,這樣的話也算是皆大歡喜,所有人都覺得滿意。
「夫人難道不會覺得不開心嗎?」
逸塵放下筆,他現在可沒有任何的心情去練字,因為覺得心裡亂糟糟的。
「沒有什麼可不開心的,我還得多謝惜玉為我做了這麼多事情,要不然我哪裡有空還能在這裡親自教你練字呢?
這侯府很大,需要管的地方也非常得多,若是沒有惜玉在管,那恐怕這些擔子可全部都要落到我身上了!「
桃夭挑眉頭,得意地笑笑。
就是因為自己不在乎這些,所以就覺得完全不會有任何不開心的情緒。
其實蘇月婉就是一時之間想不明白,所以總是會被惜玉的那些所作所為給膈引到這,心中也就埋下了許多的氣,所以才會將活活自己給氣死的。
「夫人好像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很厲害的樣子,從來都不見夫人生氣過。」
逸塵眨著好看的眼睛,若是說最敬佩的人是誰,那無疑就是夫人了。
除了給了自己第二回生命之外,更重要的是能夠從她身上學到許多的東西,這最重要的就是情緒穩定,不要讓他人的事情所影響自己的情緒。
「逸塵啊,以後你會知道這些事情對於我們來說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尤其是會對於你來說,因為以後你遇到的事情會更多更大,知道了嗎?」
桃夭笑著捏捏逸塵的臉蛋,很是富有深意的說道。
這作為皇帝和皇后的孩子。以後確實也有事情要擔憂,但擔憂的可絕對不是都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我知道了,夫人所教的,我一定都會牢牢地記在心裡。逸塵立刻重重的點頭,在她看來,夫人便是最厲害的人,說的話可全都是對的。
逸塵又拿起筆,重新開始練起字來。剛剛才學會的,不要讓別的事情影響自己的情緒,更不要影響自己該要做的事。
現在他要做的是要先學習練字,然後才能寫得一手好字,除了每日師傅教的功課之外,還有夫人另外所教的,自己通通必須都要學會。
看到逸塵這麼一副專注認真的樣子,桃夭便覺得,這也許人和人真是不一樣吧?
也許有的人生來就是這般優秀的,即使有一招零落成泥了,可一旦有機會,也可以重新回到雲端。
靜心匆匆忙忙地跑過來,眼裡可全都是著急,看來是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桃夭便讓逸塵好好的在自己的屋子裡讀書認字,外頭發生了什麼事都和他沒關係。
「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桃夭挑眉頭,裝作好奇地問道。
「是芸兒小姐不知為何受傷了,說是爬在樹上,卻想要摘果子,卻是一腳踩空掉了下來!把這腿給摔著了,已經讓人去請了大夫,現在芸兒小姐正躺在床上哭著,侯爺還有惜玉夫人都已經過去了!」
靜心趕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匆匆忙忙的說了一遍,現在連侯爺都已經去了,若是夫人不過去看看的話,恐怕也不好。
「原來如此,從前惜玉照顧這兩個孩子,可從來都沒有出什麼事情,現在怎麼就出了這麼大的意外?
還是說惜玉做了妾夫人之後,這心思不在兩個孩子上了?「
桃夭便立刻提起裙擺,帶著靜心匆匆地過去。
其實最近也能感覺得到,惜玉做了妾夫人之後,對沈芸、沈宏兩個孩子,那也真的是並沒有從前那般的關心了。
反倒是將整顆心全部都落到了沈墨軒身上,總是想著如何去和沈墨軒恩恩愛愛,仿佛他們才是一對真正的夫妻一樣。
「那是自然,惜玉夫人現在都只讓珍珠去照顧少爺和小姐,她自己則是整日去書房陪著侯爺!」
靜心用力的點頭,就連她都能感覺得到了,看來這個惜玉確實是真的變了。
此刻,屋內那簡直都是亂糟糟的一團,沈芸正躺在床上,張大嘴巴大聲地哭著。
她只知道自己的腿很痛,摔得很痛,明明只是想爬到樹上去摘果子,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摔了下來。
惜玉也是急得不得了,但是更多的卻是心虛。
她自己也知道,這孩子出事了,多半是自己照顧不周,因為都將大部分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侯爺身上。
現在孩子出事了,侯爺肯定是要怪自己的。
而沈宏也是縮在珍珠懷裡,不敢去看自己的姐姐,整個人都嚇得不得了。
其實他現在年紀還小,不知道最近候府都發生什麼事了,只知道一向疼愛他們的惜玉姑姑怎麼好像突然不疼他們了?
從前每天都會照顧他們睡覺的,可是現在每天照顧他們的只有珍珠姑姑,惜玉姑姑好像和從前一點都不一樣了。
惜玉則是輕輕地握著沈芸的手,仔細地安慰著,雖然現在的安慰可能並沒有什麼用。
只期盼待會兒侯爺來的時候,看到自己這副擔心孩子的樣子,不要將錯全部都怪在自己身上。
畢竟這個年紀的孩子確實是喜歡調皮,做各種莫名其妙的事,這會兒是從樹上摔下來了,那也是正常的。
這腿也沒有摔斷,只不過是擦破了一些皮,流了一些血。而沈芸自幼嬌生慣養,流這麼些血,便會哭得這麼大聲。
「好了好了,沒事了,只是擦破了皮,流了血,待會兒啊,讓大夫給你塗些藥就沒事了,雲兒乖,別哭了,別哭了!」
惜玉有些急促地勸著,現在的她對這兩個孩子可真的不像從前一樣百般照顧,感覺,和從前相比,現在的關心都已經減輕了許多。
現在她只想讓沈芸止住哭聲,不要在活躍起來的時候還哭得這麼的大聲。
可是沈芸還是張大著嘴巴大聲一直哭著,完全都沒有想要停止下來的意思。
這可真的是讓惜玉急得不得了,待會兒若是侯爺看到沈芸哭得這麼的厲害,必然是會心疼女兒,這一心疼女兒肯定就會怪在自己身上,這可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