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應該要嘗試著走出來才是,也許先夫人也不願意看到侯爺總是為她沉浸其中,人應該要過好自己的日子。」
青玄看著這些畫,畫中的人栩栩如生,只是這個人是真的是回不來了,但是活下來的人終究還是要過自己的日子的,不可能永遠都沉浸在過去。
「你難道是想勸我忘記月容嗎?不,不會的,永遠都不會,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她。」
沈墨軒痴迷地撫摸著這些畫,他只知道自己也許是天底下最為痴情的男子了吧?
有時候看到桃夭,總是會忍不住想起月容,因為她們兩個長得的確是太過相似。
每每當自己認不出來的時候,便容易惱羞成怒,便覺得自己這副痴情的樣子沾上了污點,被人突然地給破壞掉了一樣。
所以面對桃夭,總是會忍不住大發脾氣,以此來證明自己是分得清楚的,他這痴情的樣子永遠都是完美的,永遠都不會被他人所破壞。
「我不敢質疑侯爺對先夫人的思念,只是覺得侯爺對夫人好像也實在是太過有些無情了,好歹曾經的先夫人也是希望侯爺能夠好好對待夫人的。」
青玄小聲的勸著,其實侯爺和先夫人是如何的恩愛情深,自己也是看在眼裡的。
曾經的時光確實是太過美好了,所以侯爺到也都會念念不忘,仿佛是永遠都活在從前的時光當中一樣。
但是人已經走了,活著的人終究是要過好自己的日子,侯爺現在和夫人總是這般的不和睦,怕是對少爺和小姐也是不好。
「那是因為月容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妹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若是知道自己的妹妹是如此的心腸狠毒,便也就不會讓我娶她了,怕是也會後悔!」
沈墨軒眉頭一皺,眼裡面的嫌棄那可是毫不掩飾,每每面對那個女人的時候,總是覺得心中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氣。
青玄無可奈何,也沒有辦法勸下去的,畢竟無論自己怎麼勸,侯爺都是不會聽的。
沈墨軒沒再理會,仍然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做,怕是早就已經覺得自己會是天底下最為痴情的男子。
這一日,每次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沈芸倒是對桃夭親近了幾分,只不過這也是裝出來的,也都是惜玉悉心教導出來的。
而在沈墨軒看來,只知道桃夭和兩個孩子總算是能夠好好相處了一些,不再像一開始那樣的牴觸。
「最近芸兒居然願意喊她母親了,當真是讓我有些驚訝,從前看著她這般牴觸的樣子,本來還想著要相處很久才會稍微熟悉一些。」
沈墨軒還真是有些說不清楚這是種什麼樣的滋味兒,在他心中自己的妻子也只有月榮,兩個孩子的母親也只能是月容,可現在卻喊了另一個人為母親,確實也是歡喜不起來。
「小姐年紀大些,也要懂事一些,少爺卻是不願意喊的,又或許是小姐不願意讓侯爺和夫人為難,哪怕再怎麼樣,也只能喊著這一聲母親,也不想見到侯爺和夫人終日吵鬧。」
惜玉想了想,其實,她看著沈芸喊桃夭為母親,心中也是不好受的,可是但也更是不願意看著桃夭這樣的去勾引侯爺的?
「可否容我大膽地問一句,侯爺現在對夫人究竟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先夫人在的時候曾經說過,要讓侯爺好好地對她的妹妹,侯爺現在當真是讓先夫人安心了嗎?「
此刻書房內只有他們二人,惜玉這問題問得也是較為大膽。
可自己是蘇月容留下來的人,沈墨軒對她也是多了幾分的耐心。
聽到這個問題,沈墨軒的眉頭是皺得更緊了,他很確信心中真正愛的人只有月容,並且很是沉浸在自己的這副深情的樣子當中。
可是有時候看到桃夭的那張臉,便也總是一陣恍惚,有一瞬間都會覺得像是看錯了人一樣。
「既然是月容的妹妹,愛屋及烏,我自然也是會對她好一些的,但是也絕對不會超過對月容的好。」
沈墨軒有些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也不願意仔細去想。因為細想上去的話,便也覺得這是一個無解的難題,想來想去就像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一樣。
「其實先夫人曾與我說過,在她看來自己的妹妹性子溫柔,和她性子一樣,有一個和她相似的人陪在侯爺身邊,也能夠讓侯爺心情好受一些。
只是卻萬萬沒有想到,現在的夫人性子卻是完全不同,整日和侯爺吵鬧,若是先夫人看到的這一切,恐怕會是自責的吧?「
惜玉微低著頭,嘴裡又是說著挑撥的話,這樣的話她張嘴就來,都不知道說過幾回了。
她只知道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從前的主子,先夫人不願意看到侯爺愛上別的女人,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妹妹也不可以,甚至連好好相處都不行!
「這又關月容什麼事呢?月容是那麼的好,那麼的善良,她會被欺騙,也只不過是因為她的妹妹太會裝模作樣的演戲罷了!這又如何能夠怪她呢?也只不過是一片好心!」
沈墨軒立刻否認,他怎麼能夠容許旁人說上一句心愛的女人不好呢?
在他看來,蘇月容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對的,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錯,就算錯了,那也是別人的錯!
都怪桃夭太會裝模作樣地演戲,裝好人騙過了月榮,她們姐妹兩個的性子當真是完全不一樣!
見此,惜玉心中竊喜。
看來即使到了現在,侯爺對待夫人還是一樣的態度,甚至都沒有先夫人一半的好,那這樣子的話,自己就稍微放心一些了。
「不過現在夫人看起來倒是和小姐的關係相處得挺好,想來她也是真心對待少爺和小姐的,侯爺倒不如對夫人好一些吧,哪怕是看在先夫人的面子上,畢竟她也是先夫人的親妹妹啊!」
想到之後的計劃,惜玉便也只能再一次裝作好意地勸著。
看得出來,此刻的沈墨軒是有多麼的不耐煩,可越是如此,那便越是要說著夫人的好話。
等到事情發生的那一刻,此刻所有的不耐煩便都會衝著夫人發泄去了。
沈墨軒煩躁地嘆了口氣,事情也只能如此了,若是每日都只會吵鬧的話,這日子還要如何的過下去呢?
表面上惜玉是好心好意的勸著,可是卻越是加深了沈墨軒心中的煩躁,再多說幾句便讓人退下了。
也是看在惜玉是月榮留下來的人,才對她多了幾分的耐心,若是換了別人在自己面前說這些,那必然又是好一頓訓斥。
沈墨軒心中煩躁,又看著自己畫了那麼多幅的畫,畫中的人便是蘇月容,伸手輕輕的撫摸著這些話,心中的思念是更深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還要應該做些什麼來表達自己對月容的思念,如果只是一自己一個人待在書房當中的話,誰又能夠感覺得到自己對月容的愛呢?
他沉浸在自己是一個深情的好男人的人設當中,思念月容是真的,想要做給天下人看,那也是真的。
甚至從前去上朝,連陛下都知道他思念已故的妻子,所以才讓他休閒在家好好休養一段時日,自己的這副深情的樣子可是天下人皆知啊!
可現在若只是在書房裡畫這些畫的話,這又算什麼呢?又如何能夠表達出自己對月容的愛?
這天晚上,桃夭剛剛去檢查了一下逸塵的功課,剛一出來,回了自己的屋子,便看到靜心正一臉委屈,而惜玉也在,看到她在,桃夭便知道這估摸著准沒好事了。
「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桃夭揉揉額頭,覺得有些困了,直接坐下,好奇地看著惜玉。
這一天天的,可真是有精力呀,從早上到晚上都是如此。
「夫人,桌子上放著的這些素色衣裙,是侯爺讓我送過來的,希望夫人能夠換上。以後也不要穿這些大紅大紫的裙子了,侯爺說覺得不好看!」
惜玉充滿著底氣,大聲說道,反正這些的確也是侯爺的吩咐,看來在侯爺面前說的那些話都是挺有效的嗎?
越是說著夫人的好話,侯爺也越是會不滿。
「這些衣裙看著倒也是不錯,只不過,我確實不喜歡姐姐喜歡這些素色的衣裙,而我偏偏是喜歡這些大紅大紫的,我為何要穿姐姐所喜歡的裙子呢?」
桃夭瞥了一眼桌上放著的裙子,挑眉頭,有些明知故問。
其實這也就是惜玉一貫做的事情。總是要拿著蘇月容的喜好出來膈應蘇月婉,可偏偏她說的話卻是十分的有底氣。
「夫人,這不是你喜歡還是不喜歡的問題,而這是侯爺的意思。難道夫人就不懷念自己的姐姐嗎?穿一些姐姐喜歡的衣服又怎麼樣了呢?」
惜玉還是不依不饒,今日她就像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過來為難桃夭一樣,仿佛這衣服不披在她的身上,自己就不走了。
「懷念姐姐就要穿這些衣服嗎?姐姐在天之靈,願意看到你們這樣地為難我嗎?記得姐姐不是說過要讓你像伺候她一樣伺候我嗎?那你為何對我卻是這般的態度?」
桃夭一個冰冷的眼神看過去,惜玉便也只能微低著頭收斂幾分,只能又換出一副弱勢的態度,小聲的勸著。
「夫人這衣裙這般的漂亮,先夫人喜歡的裙子,那必然是侯爺也是喜歡的,夫人。若是換上先夫人喜歡的裙子,侯爺多半也是會喜歡你了,這是從前我就和夫人說過的。」
惜玉也只能收斂一下自己的強勢,其實按照原本的計劃,自己早就可以用這些事情使勁地去膈應她了,只是沒有想到,現在夫人的脾氣還是如此的強硬。
桃夭那可是一點都沒有給什麼好臉色,直接讓靜心端著衣服將惜玉通通都送出去了,她才不會按照這些說法去做呢!
也絕對不會活成另一個人的樣子,蘇月容的喜好,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一回沒得逞,惜玉是端著衣物咬著牙走的,這一切都和想像中的計劃一點都不一樣,真的是恨極了桃夭!
為什麼性子如此的強硬,為什麼就是這般的不聽話?看來先夫人是真的看錯了自己是個妹妹啊!
「也不知道這麼晚了,先突然弄這一招是為了什麼?難不成是成心讓夫人不開心的嗎?」
等人走了之後,靜心氣呼呼的說道。
每一次,都是那個惜玉故意在夫人面前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她可真的是一點記性都不長!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是為了什麼?她就是要讓我不開心,不好過,甚至姐姐把他留下來的目的也是如此。有時候啊,我還真是不知道我到底是欠了我這個好姐姐什麼,要讓她這麼防著我?」
桃夭無力的揉揉額頭,真是不知道這人的人心究竟是怎麼長的。
她相信蘇月容是個很善良很美好的女子,只不過是面對死亡太過恐懼,不想生前的幸福全部都消散,所以變想極力地留住,以至於便也想偏了。
害怕和自己恩愛情深的夫君會變心愛上別人,害怕自己的兩個孩子會遭受冷落,這些都可以理解,再加上面對死亡的恐懼。
便讓蘇月容一時之間有些慌不擇路,想出了這種法子,但是人都已經死了,要討債還能討到她身上嗎?
所以呀,就完完全全就是一筆爛帳,糊塗帳,根本就沒有辦法解決。
「從前月容小姐對夫人其實也是挺好的,雖說不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但是關係到底也是能說得過去。
難道月容小姐這樣做真的只是想害夫人嗎?還是說惜玉對夫人這個態度也是她生前指引的嗎?「
惜玉有些不敢相信,但心中隱隱約約之間,仿佛又覺得這就是對的。
畢竟那個惜玉莫名其妙的,怎麼會對她們有這麼多的惡意,必然是得到了誰的命令,她從前的主子還能是誰?那麼必然就是月容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