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兩日也就忍了,若是一輩子都要過這樣的日子,她怕真的是覺得自己恐怕要瘋了。
「放肆!」
聽到這些惡毒詛咒的話,景帝立刻便怒了,嚇得妙容又是身子發抖。桃夭見狀,便輕輕拍了拍妙容的手,示意他不要害怕。
「陛下,為什麼你總是要這樣發脾氣?不過是一些惡毒的詛咒的話,難不成還真的能夠詛咒成功嗎?我不還是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嗎?」
桃夭是既無奈又覺得莫名其妙這個境地,怎麼動不動就這樣發脾氣了?
「朕此刻是多麼的後悔下了那道聖旨,這樣狠毒的女子,根本就不配做安王的側妃。
即使她是你的姐姐,可是你們姐妹不和,他又多次這樣地傷害你,這樣的人怎麼能夠讓朕不生氣呢?「
景帝放下筆,又心疼的看著桃夭,可是仔細聽去的話,這話里還多了幾分的委屈。
是啊,明明他所有的情緒都是因為這個人而產生的,若是換了旁人,恐怕聽到了也就當做沒聽到一樣,怎麼可能還會勃然大怒呢?
「哼,陛下此刻還在與我鬧脾氣嗎?此刻是我與妙容說話的時候,陛下還是先乖乖的不說話為好!」
桃夭說完之後,還咬著嘴唇使勁做了一個鬼臉,當真是讓景帝忍俊不禁。
而妙容只是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們兩個人的互動,越看越覺得自己這些時日真的是白費勁了。
越看下去,便越會明白為什麼陛下會這麼喜歡這個年輕的貴妃,他們二人之間的相處好像都是真心實意,沒有像自己這樣故意的演戲。
貴妃娘娘是這麼的好,怪不得陛下會這麼的喜歡她。
「那此事安王殿下知道嗎?」
桃夭問了一個最為重要的問題,景帝也是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到底是自己疼愛了這麼多年的皇子,甚至也想過就讓這個最喜愛最優秀的皇子繼承大統也算是不錯。
可偏偏怎麼現在就多此一舉走上了這條彎路?
妙容仔細想了又想,這個問題好像有些模糊,一時半會有些說不清楚。
「想來安王殿下應該是知道的吧,當時那位側妃與我說,這也是殿下的意思,所以安王殿下也知道這件事。」
終於是想到了什麼,妙容信誓旦旦地說著。
「原來如此。」
桃夭挑眉頭,有些驚訝地點頭。
只能說安王確實是娶了一位好妻子呀,但是更重要的,安王后來確實是知道的,這件事情都是謝姝儀和麗妃所為,但是即使知道了,不也是什麼都沒有做嗎?
不也是想著若是能夠加快景帝駕崩的速度,自己好更早地坐上皇位嗎?所以這一回也不冤枉。
「妙容,你先下去吧,我會讓芝蘭把你帶到我宮裡,待會兒我還有許多話要與你說,你放心,既然你已經將所有的話都說了出來,那麼我與陛下便也不會怪你,說到做到。」
桃夭對著妙容柔聲說道,解藥已經吃下去了,以後妙榮這一輩子也不用再被謝姝儀所控制,待會兒有些話必然也要好好的和她說清楚。
妙容使勁地點點頭,看著桃夭的眼神里充滿了感激。
她現在是真的相信這顆藥就是解藥,也真的相信貴妃不會再與自己計較,到了現在才知道,這人的善心可比外表的容貌重要多了呢
等著芝蘭把妙容帶走之後,這偌大的殿中卻是突然安靜了下來,桃夭能夠感覺得到此刻景帝身上的失落感。
「陛下是覺得失望嗎?是覺得從未真正地看清楚過喜愛的皇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嗎?其實我也不知為何安王殿下要做這樣的事情,這也實在是太過多此一舉了。
人人都瞧了出來,陛下最喜愛的皇子便是安王殿下,將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他為何會這麼的耐不住性子呢?「
桃夭邊說邊走到景帝身邊,伸手輕輕的給他揉捏著肩膀,這種感覺確實是挺不好受的,最信任喜歡的孩子,沒想到居然也讓自己失望了。
「有時候真的很弄不清楚安王究竟是怎麼了,甚至幾日總是看著他渾渾噩噩的,渾身的精氣神也都沒了,這究竟是怎麼了?」
景帝嘆了口氣,真是覺得也許這個孩子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好吧,實在也是不應該太過早的就想把這一切交到安王的手上,不然就會像現在這樣,除了失望就還是失望。
「陛下可正值盛年?誰說就比不過安王殿下了?在我看來,陛下可比安王好多了呢!」
桃夭安慰著,雖說景帝對自己的感情大多數都是因為媚術的緣故,可是啊,這一日一日的相處下來,終究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真心的。
那麼便也希望這一世的景帝能夠多活些年,不要再像上一世一樣早早駕崩了。
聽到這話,景帝眼裡卻是有了一絲的笑意,是啊,畢竟自己疼愛了這麼多年,覺得最為優秀的皇子,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失落的確是會失落,但也不會一蹶不振,他從來都不是只有安王一個兒子,既然這個兒子不行,那麼就換一個,也不算是多麼嚴重的事。
怕是此刻的安王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就像莫名其妙的被改變了。
而謝姝儀也更是不知道,容心心念念想讓安王早點登基,可沒想到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搬起石頭砸斷了自己的腳。
這輩子想要做貴妃,想要做王后,怕是只能做一場美夢了。
妙容被芝蘭帶回來之後。還是有幾分緊張的,一則不知道這身體裡的毒到底是解了還是沒解,二者不知道貴妃要將自己帶回來究竟要說些什麼。
「方才和陛下說了些許的話,讓你久等了。」
桃夭進來的時候,便看到妙容一臉擔憂的坐著,看起來還是害怕自己被怪罪了。
「貴妃娘娘,您將我帶回來是想說什麼呢?是想怪罪我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地進宮,想要去勾引陛下嗎?」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妙容羞愧地低下了頭。
其實這些事在陛下面前的日子也不算好過,因為總是要裝出一副委屈討好的樣子,她的本性也不是如此。
總歸來說,這宮裡的日子和自己想像的根本就不一樣,這日子和從前相比,確實是好了一些,可是更多的卻是帶來了心理和精神上的壓力。
一日兩日的待下去也就算了,要是一輩子都這樣的話,真的覺得自己會被憋瘋的。
「我要是要怪你的話,為何會在陛下面前向你說話嗎?那為何又要給你解藥呢?」
桃夭看著她,有些好笑地問著。
「你不用害怕,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你,更何況陛下也沒有這個心思。
這些時日在陛下面前侍奉,我倒是覺得你好像不是很開心,是覺得這宮裡的生活和自己想像的不一樣嗎?「
桃夭邊說邊拉著妙容的手坐了下來,與容柔和地說著話。
妙容低下頭,有些愧疚地點頭。
「自己的命掌握在他人的手中,自己所做的事都只能聽從他人的吩咐,哪怕過著再怎麼錦衣玉食的生活,都覺得哪裡都不是滋味。
更何況陛下也不是真心喜歡我,我對陛下也無半分真心。即使每日相處,也只不過是裝模作樣,這樣的日子確實是過得不是滋味。「
說完之後,妙容長嘆一口氣,真的覺得這壓在心裏面的石頭好像是稍微的移開了一些。
「那一天我進去的時候便看到了你,那時候我便知道你好像不開心,你的眼睛很漂亮,雖然是在笑著,可是眼裡沒有多少的笑意,反倒有許多的憂愁。」
桃夭看著她,微微笑著,不管怎麼樣,妙榮即使在宮裡也並未生過什麼壞心思,也沒有真的使出什麼陰謀詭計想要害自己。
只不過是一時想偏了,再加上被謝姝儀用解藥所控制,確實也是由不得她。
「貴妃娘娘真是心善,比起您的容貌,您的這一顆心,善的心真的是尤其的可貴。」
妙容感動的看著她,眼眶已經漸漸地濕潤。
雖說不知道那位側妃和貴妃究竟有什麼恩怨,但也知道她們都是姐妹,可為什麼人與人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差別呢?
「解藥已經服下,以後你不用被他人所控制,今日我便會讓人把你帶出宮,給你一筆銀子回到你的家鄉里去好好生活,你放心,不會有人再能找到你。」
桃夭笑笑,拍拍妙容的手,她不屬於這個皇宮,還是回到自己的世界裡去吧。
在坐上出宮馬車的那一刻,妙容手裡拿著一個包裹,包裹里有著桃夭給自己的銀子。
靠在馬車之上,真的是覺得渾身都舒暢了許多,從來都沒有覺得這麼的輕鬆過。
以後自己終於不用再裝模作樣的演戲了,終於不用再被別人所控制了,以後會有自己的生活。
這條命終究是屬於自己的,不會被他人所掌控,她只想要去過自己的人生。
最近宮裡似乎是又有了什麼事,聽聞從前在陛下眼前侍奉的那個叫妙她的宮女犯了錯,被拉下去打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人都是不敢相信,明明從前陛下好像是挺喜歡這個妙容的,甚至因為她都不去見貴妃了,現在人突然就被拉下去打死了,難道從前的那些喜歡都是假的嗎?
本來以為這個妙容好歹也會有一個名分了,難道都是自己猜錯了?
陛下似乎又是重新寵愛起了貴妃,一日接著一日,總是去陪著貴妃。
這倒是讓麗妃氣得心疼了,她捂著自己的胸口,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昏過去了一樣。
「這簡直是反了,這簡直是反了,那個小賤人究竟是想要做些什麼?本宮真的是覺得他就是要過來討債一樣,本宮上輩子究竟是欠了她什麼?」
麗妃捂著自己的心口,無力的說著,她真的是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被活活氣死了一樣,所以這一切又回歸原樣了,是嗎?
那個面容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貴妃又重新得到了陛下的愛。
這算什麼?這又究竟算什麼?
雪薇只得輕輕地拍著麗妃的背,也不知道該要說些什麼安慰的話,畢竟她確實也沒有想到居然還會是這種結果。
所有人可都覺得妙榮的存在基本上快要頂替了貴妃的位置一樣,本來以為陛下都已經快要將貴妃給忘了。
可沒想到啊,事情居然又變成了這個樣子,陛下看起來好像是真的很喜歡貴妃,這就真的很麻煩了。
麗妃這裡不好受,謝姝儀那邊同樣更是不好受,這莫名其妙的自己培養了這麼一顆重要的棋子,就這樣的被處理掉了。
還沒有一點風聲,沒有一點消息,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這怎麼可能?
「你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陛下當真是將妙容給處死了嗎?明明前些時候不是很喜歡她的嗎?」
謝姝儀皺著眉頭,滿臉擔憂,敏銳的感覺得到這件事情好像是有些不對勁。
「這個我也不知道,又或許真的是妙容自己做錯了什麼呢?」
霜葉搖搖頭,這誰也捉摸不透啊。
「算了算了,既然是個無能的廢物,死了也就死了吧,既然能夠找到第一個,那麼也能找到第二個!」
謝姝儀煩躁地搖搖頭,可真是個無能的廢物啊,真是浪費了自己這麼多的金子。
那麼也只能耗費更多的精子,就找一個更加美的美人了。
這幾日,謝姝儀是如何看著自己的計劃就像一個跳樑小丑一樣失敗的,看著景帝是如何更加的寵愛桃夭,似乎是想將天下的好東西全部都給了她一樣。
越是看著,整個人便越是嫉妒到發狂。她憑什麼有這麼好的命呢?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能夠做貴妃,都能夠被捧在手掌心裡寵愛,憑什麼?這究竟是憑什麼呢?很可惜,這個問題沒有答案。
這一日,謝姝儀去向麗妃請安的時候,便已經做好了或被遷怒的準備,果然,一進去便看到麗妃的臉色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