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姝儀拉著安王的手,苦口婆心的勸著,可以發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安王好。也相信他們這輩子所有的利益全都是綁定在一起的。
只希望安王能夠像上輩子那樣順利登基,然後封自己做貴妃,甚至是能夠做王后,這樣就好了。
至於謝雪儀,這輩子她和安王不會再有任何的關係,更何況上輩子可沒有謝雪儀這個貴妃,也沒有她肚子裡的孩子。
所以這個孩子一定會是一個禍害,絕對不可能生下來。
安王似乎被這些話所打動了,怒氣也不像方才一樣的強烈只是仍然是有幾分的不是滋味。
「現在貴妃有孕,你又送了一個美人到父皇跟前去,若是父皇真的冷落了貴妃,你要讓她如何自處?」
安王皺著眉頭,支支吾吾的說道,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談到謝雪儀的事情的時候,自己總是會變成這副優柔寡斷的性子。
難道真的是上輩子欠了她的,所以這輩子註定是要來還債的嗎?
謝姝儀的心漸漸的沉了下去,都到這種時候了,怎麼還在念著謝雪儀?難道前世的緣分這一世怎麼斬都斬不斷的嗎?
哪怕謝雪儀都已經做了當今陛下的貴妃了,怎麼安王還是對其念念不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究竟要自己怎麼做才能夠讓他們兩個徹底沒了關係?
「其實殿下也不是第一日知道有那個妙容的存在,只不過一開始你不打算多管閒事,可現在一旦波及到貴妃身上了,你就急了,就對著曾經照顧過你的人這麼的發泄脾氣,你是覺得我真的做錯了,還是說你在是為貴妃抱不平,是覺得我傷害了貴妃嗎?」
謝姝儀有些失望的收回手,真的是覺得好無力,難道註定的事情憑自己個人真的就改變不了嗎?
難道上輩子安王這麼的喜歡謝雪儀,哪怕到了這輩子依舊還是這麼的喜歡嗎?
這一通問下來,安王卻是無可反駁,是,他不是第一天知道有這個妙容的存在,但是一開始也並未注意。
確實是聽說了貴妃因為妙容而被父皇訓斥,所以才有些急了。
難道從始至終自己的心都在貴妃身上嗎?或許這是連他自己都未曾意識到嗎?
不,不可能,明明已經下定決心了,不想再夢到這些,不想再和貴妃有任何的關係,可為什麼自己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向他靠近,為她擔心?
「殿下這個樣子是心虛了嗎?明明我們才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殿下為什麼一定要想著另一個女人呢?那是陛下的貴妃呀!
若是陛下知道了殿下有這樣的心思,那殿下這麼多年在陛下面前付出的努力,那才叫真正的白費了,殿下難道一點都不為自己的前程考慮的嗎?「
謝姝儀委屈的眼眶通紅,可真是覺得不公平,這輩子自己這麼的費盡心思,可為什麼還是比不過謝雪儀呢?
即使他們兩個沒了任何的關係,即使這一世他們並沒有那麼深的感情,可是安王的一顆心,從始至終都在為謝雪儀而跳動。
「皇兄皇嫂,你們兩個到底都在說些什麼?你們兩個是吵架了嗎?」
門突然被推開,進來的人卻是寧安,是啊,除了她,可沒有誰敢大膽的闖進來。
一看到是寧安來了,謝姝儀更是委屈的哭了出來。
本來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安穩,可偏偏安王卻要為了別的女人而這樣的沖自己發著脾氣,這究竟算什麼啊?
「黃兄,上次你病了,是黃嫂貼身照顧,那時候可沒有人敢靠近,也只有黃嫂敢來照顧你,可現在你居然還要為了貴妃這樣傷黃嫂的心嗎?」
寧安立刻就怒了,尤其是看到謝姝儀哭的這麼的委屈,便也衝上來為他打包不平,不過更重要的是,不再想和貴妃有任何的關係。
「寧安,你別說了,今日的事情本來就只是一個誤會,不要再說了,就當做這件事情過了吧。」
謝姝儀對著寧安搖搖頭,不想再說下去。其實說到底,她也是有幾分的心虛的。
因為見識過上輩子的安王對謝雪儀是有多麼的寵愛,這輩子拆散了他們,確實是有幾分的心虛。
還好有寧安闖了進來,要不然這一次還真是不知道該要如何收場,到了夜間的時候,二人也算是都平靜了下來。
「殿下,你可否告訴我,你對貴妃娘娘究竟是種什麼樣的感情?明明從前你們沒有見過幾次,為何你會這麼的記著她呢?」
二人躺在床上,雖說是躺在一起,可卻是覺得心隔了很遠很遠。
謝姝儀覺得自己活的這一輩子,忽然覺得真的好累,一輩子都在為自己的不甘心而彌補著。可偏偏啊,好像怎麼做怎麼都沒有辦法改變命運。
「我總是做夢,夢到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面。可是夢醒之後看到的現實和夢中恰恰是相反,有時候都不知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才是夢。」
每每說到此處,謝姝儀聽著總是覺得心痛難忍。
為什麼呢?
為什麼都到了這一世了,居然他們兩個還能有著斬不斷的關係?這究竟是為什麼?難道人的命終究是註定好了的嗎?
即使這一世已經發生了這麼大的改變,可還是有著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嗎?
「殿下一定是日有所思,所以才夜有所夢,殿下還是未曾放下對貴妃的感情嗎?也許貴妃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只不過是因為你們兩個沒有機會在一起,所以你才將他想的那麼的好,我與她一起長大,她真的沒有那麼好。」
謝姝儀邊說邊轉過身去,抱著安王的腰,她只知道這一世不像從前一樣。反正這輩子安王和貴妃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了,他們沒有可能在一起了。
所以現在倒是也變得有幾分的耐心,願意一次一次苦口婆心的勸著,無論安王心中還有多少剩餘的感情,終究都會慢慢的磨光的。
只要放下這一切就都好了,然後便只用等著事情按照前世的發展,等著陛下駕崩之後,安王登基。
這些時日,宮裡人人都能感覺得到,這貴妃娘娘好像是有些失寵了,好像比不過在陛下御前侍後的一個宮女,那宮女的模樣也很是好看,和貴妃娘娘不相上下的好看。
這下子,這宮裡人對貴妃的態度可不免的有些同情,但更多的卻也是落井下石。
尤其是加菲,她向來就是不喜歡貴妃,好不容易碰到了這種時候,每日裡只要一見到貴妃,那些酸言酸語,尖酸刻薄的諷刺,可都是一句都不會少。
可貴妃呢,居然一改性子,全部都一句一句的,全部都受了下來,不再像從前一樣動輒就擺貴妃的架子。
這看在麗妃眼裡,真的是覺得很是解氣。
「娘娘,難道以後在宮中便只能如此了嗎?為什麼陛下會變的這麼的快?為什麼只不過是一個宮女,陛下就那麼喜歡她了呢?」
芝蘭的眼睛都要哭腫了,她是真心實意的為桃夭覺得難過。尤其是每日聽到那些尖酸刻薄諷刺的話,真的是氣的要命。
這個妙容姑娘確實是挺厲害的,居然真的就把陛下給迷住了呢。
桃夭似乎是在讚嘆,只是看著芝蘭這麼一副哭的委屈巴巴的樣子,只能嘆了口氣。
「好了,你別哭了,這宮裡的日子不就是這個樣子嗎?現在先暫且忍一忍吧。
更何況,現在誰輸誰贏都還沒有定數,又沒有走到最後一步,誰又知道以後會發生的事了?「
又是好一陣安慰,芝蘭這才覺得好了一些忽然有個宮女匆匆忙忙的送了一封信過來,送完之後便趕緊離開了。
「這是什麼意思?這是誰送來的信?」
芝蘭接過信之後,便打開看了。
看了之後,臉色忽然變了,趕緊將信遞到桃夭手裡。
桃夭看過信之後,露出一副果然如此意料之中的臉色,看來該發生的果然是會發生的呢!
當天晚上,桃夭便帶著芝蘭去了御花園偏僻處的亭子裡,一進去,果然便看到了安王。
「安王殿下請我過來,不知是有何意呢?難道只是想請我來說說話的嗎?」
一進去,桃夭便開門見山,倒也真的是很好奇安王究竟會做什麼,到底是沉迷在於夢中前世的記憶,還是徹底的被謝姝儀說服了?
「這幾日你過得應該很不好吧?從前你一進宮便是父皇最寵愛的貴妃,可現在不也是有了另一個女人代替了你嗎?還記得當初你與我說你不後悔,現在呢?你真的不後悔嗎?」
安王面色凝重,似乎是在很期待著桃夭會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一顆心砰砰的跳動,好像有幾分的緊張。
「從前我是怎麼回答的?現在我還是這個答案,不後悔,依舊是不後悔。再如何我依舊是貴妃,不會再像從前一樣,動輒就被他們所欺負,我就是覺得不會後悔!」
桃夭很乾脆的回答,果然便從安王的眼裡看到了一抹決然,看來是很不滿意自己的這個回答呢!
「好,先前姝儀與我說,你就是個不擇手段想要攀高枝的人,我還不信,可現在看來,實在真的是我錯看了你啊!」
安王看起來好像還很是失望的樣子,就像是桃夭多麼的辜負了自己的信任一樣。
「看錯了又如何?沒有看錯又如何?殿下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為何要讓殿下覺得沒看錯人呢?」
桃夭歪著腦袋很是好笑的問著,她知道安王最近總是做夢,夢到前世一些凌亂的回憶,可即使是夢到了又怎麼樣呢?
前世的時候,安王確實對謝雪儀是有幾分的喜歡,但是也只不過是僅限於那麼幾分罷了。
要不然又怎麼會看著謝雪儀在後宮中受盡算計,卻又是無動於衷呢?
因為已經覺得自己是陛下了謝雪儀只能留在他身邊,再也無處可去,無處可逃,便也就覺得安心了。
至於後宮之中的那些算計,他從來都不放在心上,甚至覺得自己給了謝雪儀高貴的身份,受一受委屈又怎麼樣呢?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甚至覺得自己就像是謝雪儀的救世主一樣。
即使在後來,謝雪儀絕望自盡,安王知道這個消息時,也只是假惺惺的流了一滴眼淚罷了。
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做給自己看的,他只是覺得自己喜歡這個女人罷了。
「所以說,從頭到尾你就是想攀高枝,當初你是想利用我離開謝家,現在你做了父皇的貴妃,所以便是原形畢露了?」
安王的目光漸漸的冷了起來,看著桃夭也不似剛才一樣的留戀,反倒是多了幾分的狠毒。
「既然如此,那麼此刻不就是你的報應嗎?你以為光憑美色就能夠迷惑住父皇嗎?這天底下從來都不是只有你一個美人,那麼現在,你在父皇面前便也就不算什麼了!」
安王眼睛微眯,嘴裡毫不留情的說出這些嘲諷的話,又或許這些話埋在他心裡已經很久了。
現在終於是有一個能夠名正言順發泄出來的由頭了,反正這個女人是如此的不識好歹,不接受自己的一片真心,那麼也就沒必要再對她留戀了。
「我倒是不知安王殿下何時變得這般的小心眼了,大半夜的讓我過來,只是為了嘲諷我這些嗎?那你和陛下比起來還當真是差遠了,我就是寧願做陛下的貴妃,也不願意與你在一起!」
桃夭可從來都不是一個只會默默忍受委屈的,她和謝雪儀從來都不一樣,不會在安王面前忍氣吞聲。
聽到這些諷刺的話,立刻便也嘲諷了回去。
這天晚上,他們兩個可是徹底的撕破了臉皮,尤其是鬧得不歡而散。
回去的時候,謝姝儀還是沒有睡著,正坐在床邊等著,她知道現在的貴妃是個什麼性子,根本就不願意認輸。
若是再見到安王的話,暴露出彼此最醜陋的一面,根本就沒有了能夠再和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