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得挺對的,無論從前和謝雪儀有什麼淵源,那都已經過去了。
再者,也不一定就是自己心中想的那個,人人都會有變化,反正現在的謝雪儀,現在的貴妃,一定是自己最不喜歡的那一個。
「有殿下的這一句話,便也都覺得這一切都值得了。」
謝姝儀歡喜道,只是臉上隨時在笑著,可心裡卻是慢慢的沉了下去。
受的這些罪必然是不能白受,可是讓自己看著貴妃這般的囂張跋扈,那也是不行的。
即使知道五年後陛下駕崩,安王會登基,可是她也忍不了這五年裡貴妃能夠一直受寵,她怕真的是會嫉妒死了!
自從安王回來之後,麗妃對謝姝儀的態度也算是好上了許多,也沒有在動輒打罵。
又或許是這心裡的氣早就已經發泄完了,現在對謝姝儀倒也算是能夠好好說話。
這一日,謝姝儀和寧安一起來請安的時候,麗妃總算是給了她們一個笑臉,看到這個笑臉,謝姝儀還真是有些受寵若驚啊。
「你們兩個總是在一塊兒,從前陛下賜婚的聖旨沒有下來的時候,寧安便總是在我面前替你說著好話,看來還是真心把你當好朋友的啊!」
麗妃看著坐在對面的謝姝儀,重新仔細打量了起來,說是論容貌的話,那自然是比不過貴妃。
可現在仔細看看,已是面容清秀,說話做事也算是端莊優雅,從前自己那麼為難她,倒也是默默地承受了下來。
不管怎麼樣,這個態度倒是讓自己也覺得挺滿意的,同樣,她也喜歡乖巧聽話的兒媳婦。
從前的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確實是不應該把對貴妃的怨氣也遷怒到她身上去,是有些不公平。
「母妃,姝儀真的很好,所以我才會在你面前總是說她的好話,我也不希望你總是遷怒到她身上去啊,明明是那個人的錯,不是她的錯!」
寧安安輕輕扯著麗妃的衣袖,小聲地撒著嬌。
其實吧,她自己心裏面的氣也早就已經過了,畢竟從前也確實是挺喜歡謝姝儀的,這該罵也罵了,該罰也罰了,再怎麼樣也總不能真的記恨一輩子吧?
麗妃微微點頭,顯然是認同了這些話。
「其實我能理解母妃為何會潛入到我身上,畢竟貴妃娘娘做的事情也實在是太過囂張跋扈了,母妃心中有氣也是應該的。」
謝姝儀眨眨眼睛,看著麗妃,討好道。
現在不管怎麼樣,麗妃還是安王的母親,是自己的婆母,只要能夠討得她的喜歡,也算是一件好事。
「現在看來,你也算是個懂事的孩子,從前是本宮對你太過刁難了。你是你,貴妃是貴妃,即使是親姐妹,品性也是不一樣的。」
麗妃看著她,微微點頭,眼裡也算是有了一絲的笑意。
請完安,二人都退下之後,麗妃便看著剛剛謝姝儀坐過的位置,陷入到了沉思。
「娘娘是當真要接受她嗎?可是奴婢看著他,倒也沒有這麼的無辜,貴妃有貴妃的不好,她也不是全然乾淨。」
雪薇小聲的說道,都在宮中這麼多年了,自己看人倒也算是挺準的,這個謝姝儀,雖說剛開始的時候確實是任由娘娘發脾氣。
可這眼睛轉來轉去,顯然是有著自己的心思。
「你以為本宮看不出來嗎?可是比起她那個妹妹,她在本宮面前也算是乖巧聽話,更何況這是陛下下旨賜婚,本宮若是對他的厭惡表現得太過明顯的話,你讓陛下心中會如何地想?」
麗妃無奈道,也只能勸自己,反正也只是個側妃,以後娶一個讓自己稱心如意的正妃不就好了,也犯不著為一個側妃總是生氣。
「娘娘說的是。」
雪薇微微點頭,這確實也是一方面。正是因為她們是親姐妹,知道如何傷害對方才是最有利的。
麗妃伸手揉揉額頭,其實這幾日她心情倒也算是好了一些,只不過到底也沒有那麼的好。
「你說她說的那個美人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找到之後送進宮來,當真有用嗎?陛下喜愛貴妃已經超過三個月了。
當時本來以為最多兩三個月,陛下就沒了興趣,可看現在這個樣子,陛下像是真的很喜歡貴妃,若是再送一個個美人的話,陛下還會喜歡嗎?「
麗妃睜開眼睛,眼裡滿是擔憂,這才是自己最為擔心的事情,所以便給了謝姝儀幾分好臉色。
希望她好好做事,好好地送一個更加美的美人進宮,只要能夠分得了貴妃的寵,也算是能夠解得了自己的心頭之恨。
要不然可真的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
「奴婢覺得必然是能夠封貴妃的寵的,奴婢不相信陛下對貴妃是有多麼真的愛,只不過是看著貴妃年輕貌美罷了,若是有了一個更加美的美人,陛下也會寵愛那個美人的。」
雪薇想了想,在她看來,本來就是如此。陛下從前本來也是甚少進後宮,後宮裡並未有王后便說明陛下也沒有特別寵愛的妃子。
「只希望真的能夠這樣,那就好了,也算是她將功贖罪,本宮也算是不計較從前的事,也能夠真的接受她。」
麗妃嘆了口氣,只盼望著這美人能夠早點找到送進宮來。
只看著能夠早點看到貴妃失寵的那一日,要不然自己真的是會覺得每天自己一日一日的乞著,會更加快速地蒼老下去的。
當晚,麗妃本想派雪薇去請景帝過來,覺得身子有些不舒服,還有,最近他們已經快半個月未曾見過一次了,可得到的答案是,景帝又去陪了貴妃了。
得到這個答案,麗妃嘆息一聲,眼裡滿是怨恨。
本來都到這個年紀了,自己也不想去爭這些事情,可偏偏後宮裡多了一個貴妃,就像一個多餘的存在一樣,將這個安靜的後宮攪得天翻地覆。
「現在只盼著將那個美人趕緊找到,奴婢實在是不願意看著貴妃繼續再囂張下去了。」
雪薇坐在床邊,輕輕拍著麗妃的背,其實最近她們娘娘是真的病了,可是好像陛下一點都不關心,總是去陪著貴妃,簡直就是下了蠱被迷住了一樣。
更重要的,總覺得貴妃好像是故意這樣做,故意要氣她們娘娘一樣。
「本宮有時候真是不知道,本宮和貴妃究竟是有什麼深仇大恨?總覺得她做的這一切都是要衝著本宮來,存心讓本宮不好過一樣!」
說完之後,麗妃捂著嘴鼻輕輕地咳嗽起來,本來這病也不是多麼大的病,只是心裡憋著一口氣,許多時候都是把自己給硬生生的氣病了的。
可是沒有辦法,她自己心裡就是不痛快,好像真的沒有了任何的解法除非是讓貴妃消失,從未來過後宮一樣吧!
深夜,安王似乎是又做夢了,夢到了一些更為奇妙的畫面他夢到父皇駕崩之後,是自己登基繼承大統。
那個時候,他讓謝雪儀做了自己的貴妃,貴妃同樣都是貴妃。為什麼夢裡的畫面和現實里的畫面有這麼多的不同?
安王猛然驚醒過來,身上全都是汗。
他實在是弄不清楚究竟,夢裡的是真的還是現實里的是假的?這真真假假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姝儀這些時日心中有事,本來睡眠就淺,當安王一驚醒過來,她也就跟著醒了,只是她看到的是安王的背影。
微眯著眼睛,仔細思考著最近安王做的夢,安王不僅做夢,甚至還說了一些夢話。
她自然也是都聽到了,恐怕夢到就是前世發生的事情吧,所以有些疑問也就得到了解答。
為什麼這一世,安王和謝雪儀根本就沒見過幾次面,卻還是莫名其妙地有了這麼多的感情?看來這都是做夢到的。
也真是可笑,自己拼了命的想要阻止他們兩個在一起,可誰曾想到這前世的記憶居然會出現在安王的夢中。
這能怎麼辦?這一切都還能怎麼辦?
謝姝儀深吸一口氣,穩定好情緒。
「殿下,這又是做噩夢了嗎?夢到了什麼,可否與我說說?」
謝姝儀邊說邊伸手環住安王的腰,溫柔地問著。
只希望安王每天清醒過後能夠忘掉這些夢,前世都已經過去了,無論前世他有多麼的喜歡謝雪儀,那也都是從前的事情了,這一回他們不會再有機會在一起了的。
「倒也不是什麼噩夢,只是夢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安王重新閉上了眼睛,總是夢到這些事,好像並不是好事,夢到了自然會擾亂自己的神志。
只不過夢到父皇駕崩之後是自己登基,這卻是一件好事。
既然夢到這些,那麼便也希望這件事情能夠成真,也不枉自己這麼多年總是能夠得到父皇的喜愛誇讚。
謝姝儀沒有說話,只是顯然這天晚上他是沒有心思再睡了。
比謝雪儀更美的美人還沒有找到,麗妃和公主顯然都要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她也把自己的金子銀子一件件的給了下去,只希望手底下的人得了這麼多好處,能夠用心為自己辦事。
另一方面貴妃如此受寵謝家裡也有一些風言風語,說是從前不受重視的三小姐成了貴妃,能夠給謝家帶來滿門榮耀,這大小姐卻只做了側妃,看起來平平無奇。
若是說別的也就罷了,可偏偏說到這裡,卻像一把刀子一樣扎在自己的心裡。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世,好像現在這個情況,她怎麼都比不過謝雪儀,怎麼都比不過一個自己從小到大都看不起的妹妹,這對於自己來說,可真是覺得不甘心啊。
第二日白天的時候,謝姝儀仍然是心中有事,總是皺著眉頭,這宮中的日子也甚是無聊,一出去碰到了哪位主子,便也只能卑微的行禮問安。
索性也就待在自己宮裡不出去,平日裡最多也就和小說說話。
至於安王,雖說他們現在是夫妻,可這關係也甚是一般,只是平日裡能夠說得上幾句話罷了,若說是有多麼深的感情,好像那也沒有。
這一天,謝姝儀都在仔細回想著前世有用的信息,不管怎麼樣,也一定要讓前世的記憶成為自己這一輩子最大的幫助,想著想著,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想到這件事後,謝姝儀立刻便有了心思,既然現在貴妃受寵,自己鬥不過也就算了,只期待於手底下的人找一個更美的美人。
那麼此刻最重要的便是要和安王培養好感情就是了。
當夜,安王便是渾身發起了高燒,麗妃和寧安公主匆匆趕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回來的時候不都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現在突然卻病了?」
寧安一臉焦急,麗妃也是滿臉怨氣的看著謝姝儀,似乎都是在責怪他沒有照顧好安王。
「母妃,公主,這不是簡單的高熱,方才請了太醫來看,怕是感染了什麼疥瘡母妃和公主並未感染過,若是就這般去照顧殿下的話,怕也是會被感染,但是我不怕,讓我留著照顧殿下就好!」
也不等麗妃和寧安說了什麼,便直接打開門進去了,隨後又將門關上。
只留下麗妃和寧安面面相覷,似乎也是被她這個舉動所感動了。
景帝聽聞這個消息過後,便也派了最好的太醫前來醫治,但是謝姝儀卻是要徹夜留下,十二個時辰不離身的在屋子裡照顧,這一下子便是感動了所有人,都說夫妻恩愛,讓人羨慕。
更重要的是,麗妃這樣子也算是徹底接受了謝姝儀,畢竟再怎麼樣也是陛下賜的婚。
更別說這謝姝儀還如此的痴心那這樣的話,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只能日夜期盼著安王的病能夠快些地好起來,這樣看來,倒也算是真心實意。
芝蘭皺著眉頭將這件事情說給桃夭聽的時候,還覺得這一切有些奇怪。
「娘娘,大小姐從前可從來都沒有感染過什麼疥瘡,她居然真的就不怕,就一直徹夜守在殿下身邊,真的有那麼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