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初見

  三年後——

  太后大壽,國師觀天象,紫微星和鳳星命格不再衝突,姬蕭然大喜,決定要大操大辦母后壽宴。🍭💘 ❻9ѕнⓊ᙭.𝐜ᵒм 🐒🍩

  太和殿內

  殿內觥籌交錯,絲竹之聲縈繞不歇,舞姬長袖翻飛。宴席間那些達官貴人相互交談,笑語不斷。看似其樂融融的一幕卻是暗潮洶湧,歌舞昇平不假,歡聲笑語也不假,但是其中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不過彼此之間的制衡寒暄。這宮中屢見不鮮的宴飲,實在看的人心煩。

  「太后駕到——」

  「皇上駕到——」

  「皇后駕到——」

  ……

  太監尖銳刺耳的聲音刻意拉長喊道。

  眾人這才從虛與委蛇里收回思緒,個個都笑意盈盈的起身行禮,好似真的是在為太后的壽宴高興一樣。真真假假在這皇宮中,早就已經不重要了。

  太監的聲音落下沒多久,以太后和皇上為先走在最前面,只是這些都沒有什麼。最讓這些世家大臣跌破眼睛的是那個被太后牽著的小孩。

  小孩一身緋紅羅裙上是用金絲軟線繡上去的祥雲,脖子上戴著一副模樣精緻的瓔珞,滿頭的烏髮用同色的帶子給紮成了兩個花苞,帶子尾端還繫著小鈴鐺,動起來叮噹作響。小孩似乎在鬧脾氣,玉雪可愛的小臉皺巴巴的。

  皇上只覺得可愛的要命,還繼續作死的拿手戳著小孩的臉。那小孩也不害怕,反而是嬌氣的拍開了皇上的手,又往太后的手邊縮了縮,直把皇上逗得哈哈大笑。

  小孩沒討到好,轉頭沖太后委屈道:「皇舅舅又欺負寶兒。」

  眾人這才瞭然是哪個孩子這麼得帝恩。想來也是,陛下對三個皇子都是嚴厲居多,即便是最受寵的太子那也沒有對這昌平長公主的小兒子來的親昵。這宋玉瑾一出生就是被批命與夏國的國運掛鉤,才滿月就封了熙郡王。只是這熙郡王是早產,自小就是體弱,從未出過府門,唯一一次去太后宮裡還是三歲時,那差點是沒了命。還讓那太子直接自請去了邊關。只是……這熙郡王不是男孩嗎?怎麼是一個小女娃?莫不是,皇上寵愛過度才給封了郡王?想來一定是這樣,眾人如夢初醒般的點點頭。

  太后也沒有當回事,而是哄著小孩道:「是是是,等下我們把皇上的糕點給搶了給寶兒吃就是了。」

  宋玉瑾努嘴,心裡知道這是太后哄小孩呢,面上還是配合道:「哼,寶兒等下就搶了皇舅舅的糕點。」

  姬蕭然也配合著自己母后,捏了下宋玉瑾的臉龐道:「就你的小肚子,吃得完嗎?」

  「吃不完,我打包走。」宋玉瑾硬氣道,反正公主媽媽不在自己身邊,自己就胡作非為了。

  「打包?」姬蕭然不解道。

  「就是這小崽子要帶回去。」昌平長公主的聲音從宴席那邊傳來。

  宋玉瑾一聽到昌平長公主的聲音寒毛都豎起來了,心虛的躲到太后的身後。

  昌平長公主挽著護國公的手走到太后面前,施施然行了禮。看向躲在太后身後的宋玉瑾冷笑一聲,直接上手就把宋玉瑾拽到了自己面前。

  昌平長公主揉了揉宋玉瑾的頭頂,語氣無奈道:「才離開我這裡多久,就這麼沒大沒小的。」

  「誒誒誒——娘親,頭髮亂了。」宋玉瑾伸手捂著頭髮,企圖掙脫自己公主媽媽的魔爪。「哼,你又不是真的女孩子,怕什麼頭髮亂。」昌平長公主嘴上這麼說,手上還真的就給鬆開了。

  倒是皇后和事佬一樣的開口勸道:「玉瑾不過是小孩子,活潑些也是正常。哪像我那澤林,從小就是板著張臉,一點孩子樣都沒有過。」

  昌平長公主聽皇后提到太子,就覺得是自己寶兒害的太子在外待了三年,臉上神色軟下來,對皇后道:「太子的性子那是和皇弟小時候一樣的,皇弟小時候也是這樣,老是一個小老頭一樣,怎麼逗也不笑。」

  太后也是想到了從前的趣事,也笑著道:「你那時啊也是和寶兒一樣的大,老是去煩皇兒,有次還直接不小心的把皇兒的課業弄毀了,躲我宮裡好幾天都沒敢去找皇兒的樂子。」

  姬蕭然也是想到了那件事,笑開道:「玉瑾的性子倒是和皇姐一模一樣的,只是可惜了不能和澤林一起長大。」

  這話一出,除了皇后面上不變,其他人臉色都僵硬了一瞬。

  「澤林來信說了,過幾天就該到京城了,陛下不必太憂心。」皇后見縫插針的貼心道。

  姬蕭然點點頭,似是早就知曉此事。

  在場的都一下子安靜下來,倒是宋玉瑾完全沒有明白看清楚情況。

  「太子表哥回來怎麼不在給我的信上說啊,哼,我就知道太子表哥是討厭我了。」宋玉瑾憤憤道。

  自己剛剛開始寫寫字,寫的歪歪扭扭的就開始給太子表哥和爹爹、哥哥寫信,結果自己爹爹和哥哥還寫信回來嘲笑自己的字,只有太子表哥一封回信都沒有。其實宋玉瑾不知道的是昌平長公主把信都給截下來藏起來了,就是怕兩人有糾葛,畢竟欽天監和國師的批命歷歷在目,她不敢賭。

  「哦?」姬蕭然饒有興致道,「玉瑾太子表哥沒有回玉瑾信啊?真的假的?」

  那自己大皇子一聽說了國師說的命格相衝有解就急急忙忙的寫了信說要請旨回京的可信度就低了啊,到底自己這個兒子肚子裡都在打什麼壞主意。

  到邊關短短几個月就建立了威信,前一年還讓宋祁玉直接請旨告老,倒是把他給震驚了一晚都想不明白自己這兒子到底幹了什麼大事。

  昌平長公主一把就把宋玉瑾給拽了回來,埋怨道:「別鬧你皇外祖母了,過來陪你娘親。」

  宋玉瑾看自己公主媽媽一臉堅決,只能妥協的哦了一聲就過去了。只是過去的時候還問道:「沐哥哥從他的破閣樓出來了嗎?」

  「什麼破閣樓,那是觀星樓。今天可是你皇外祖母壽辰,京城的所有世家大臣都得來。」昌平長公主教訓道。

  「沐哥哥也可以嗎?可是沐哥哥說他官小,那些人都可以欺負他,還讓我病好了就保護他。」宋玉瑾疑惑道,難道那個小騙子又騙自己玩。

  昌平長公主覺得丟人,剛想把自己小兒子拽走,就聽自己皇弟忍不住的笑了,直接扶額嘆氣,自己這是什麼傻白甜兒子啊。

  姬蕭然笑得眼都眯起來了道:「朕的國師大人就是這麼哄小孩子的嗎。朕一定要澤林回來了好好學學,別到時候玉瑾就只記得沐哥哥倒是忘記還有個太子表哥了。」

  這番話說的在場的神色各異。

  太后見勢不對,直接打圓場道:「好了好了,都站這聊什麼呢,讓一干人都站這兒聽著呢,趕緊的都坐下了吧。」說著,太后就示意皇上往主位上去。

  等太后和皇上都坐下了,殿內的世家大臣這才眼觀鼻鼻觀心的坐下。

  宴上歌舞不斷,宋玉瑾越看越無聊,見自己娘親和爹爹正忙著應付那些大臣,又左看右看也沒有見著鍾離沐,便悄咪咪的起身溜出去。

  太和殿外——

  呼,終於出來了,差點就無聊死了。宋玉瑾一出來,就鬆了口氣。

  宋玉瑾來到這個世界都已經六年了,就出門了兩次,上一次還因為去了外祖母那兒不僅自己重病不起,還連累自己太子表哥去了邊關,他都內疚死了。病一好就開始給太子表哥寫信,可是一次都沒有收到回信。

  太子表哥不會是討厭上自己了吧?可是他原來就躲了自己幾個月了啊,但是不會是他幾個月前就知道,所以才不想見自己的吧。結果來告別的時候,自己卻突然就病了,估計太子表哥都要有陰影了。唉,怎麼辦才好。

  宋玉瑾是自己一個人偷偷溜出來的,邊走邊想著怎麼哄回來的太子表哥,結果一回神,看著這路上一個宮人都沒有就茫然了。

  「我這是走到哪裡了?」宋玉瑾看著四周差不多的圍牆就知道自己迷路了。

  「怎麼就迷路了呢,我也沒有走多遠啊。」宋玉瑾疑惑道。想著可能是不小心走到沒有人走的路了,就想著原路返回就好了。

  一刻鐘後——

  「什麼破路,怎麼都一模一樣啊!」

  宋玉瑾走了半天路又繞了回來,氣的踢了一下腳邊的一顆石子。怎麼辦啊?這裡有人嗎,想問個路了。

  「什麼東西,還真的把自己當主子了?」

  「也不想想自己什麼身份。」

  ……

  嗯?有聲音!宋玉瑾走了大半天,腳都麻了,一聽到前面有人,一下子就精神起來的往前走。

  剛走到拐角處就見兩個太監對著一個少年拳打腳踢。

  宋玉瑾當即氣憤的衝上去,吼道:「住手!」

  兩個太監這才停了下來,看向宋玉瑾,見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也不見宮裡有公主。但是看著身裝扮,估計是宴會上跑出來的貴人家的小姐。

  兩個太監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諂媚道:「這位小姐是哪家大人的?可是走迷路了?可需要奴才送小姐回去。」

  宋玉瑾本來看到傷痕累累的少年就有氣,聽這個奴才還把自己當女孩,當即生氣道:「什麼狗眼,我是男的。你們這些人怎麼還欺負弱小,信不信我告訴皇舅舅。」

  皇舅舅這話一出,這兩個太監想不知道身份都難。立馬跪地求饒道:「熙郡王饒命啊,奴才只是在教訓一個不聽話的罷了。」

  宋玉瑾看了下地上的少年,覺得也真的有可能,想著怕他被報復,就息事寧人道:「那也不能私自打人,你們走吧。」

  兩個太監一聽,立馬磕頭請安完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