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浮於表面

  姬澤林垂眸執筷,儀態端的極好。🌷♡ ➅❾Şђย𝕏.匚o𝓂 🍔👌

  卻是不想,一塊排骨就這麼的猝不及防的落入了自己的瓷碗之中,姬澤林疑惑的抬首順著筷子看了過去,卻是對上了一雙波光瀲灩的水眸溢滿了笑意。

  「太子表哥怎麼只知吃素?」宋玉瑾嘟囔著吐槽道,「這一桌子的菜別盯著那盤白菜折騰啦,跟大相國寺的和尚一樣。還是說太子表哥也學沐哥哥?」

  不待姬澤林回答,昌平長公主就先一步疑惑道:「國師怎麼了?」

  「他說祈願要專心,所以就一直吃素來表明決心。」宋玉瑾不贊同的蹙眉道,「可是沐哥哥一米八多都快一米九啦,又要習武射箭的……吃素?豈不是要吃不消?」

  姬澤林一頓,該說這周國太子是做戲做全套還是說真的就是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昌平長公主一樂,欣慰的道:「國師有心了,但這食素確實會傷身體,改日國師來府上我可得好好勸勸。」

  宋遠昕理所當然的道:「既是寶兒的未婚夫婿,這本就是他應該做的。若是沒有表示才是不把我們寶兒當回事。」

  「可是……」宋玉瑾糾結著開口,「從我去了大相國寺起就這樣了啊。我平日都是偷偷吃,也不知道沐哥哥是不是。不過我被沐哥哥捉包了一次,沐哥哥倒是沒有責怪什麼,只是抄了好多好多次佛經。」

  一直靜默不語的姬澤林倒是施施然的開口道:「國師既是國師自然是要為了這些事情而憂心的,本就是分內之事,寶兒不必為此自責。」說著夾起了一塊魚肉把刺都給挑乾淨,確認不會有魚刺了才給放進了宋玉瑾的碗中。

  宋遠昕也是一副贊同的模樣,點點頭,也沒有深思姬澤林的用意。昌平長公主聽出了姬澤林話中的深意,饒有興味的挑了下眉,倒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沒有想到自己這個侄兒對寶兒卻是越發的上心了,要不是寶兒如今也不過才堪堪十歲,她都要以為是對寶兒有了男女之情了。

  「我沒有自責啊,我要自責什麼嗎?」宋玉瑾不明所以了。

  姬澤林一愣,倒是不就知道宋玉瑾是怎麼想的了,故而疑惑:「嗯?」

  宋玉瑾仰頭看了眼姬澤林,小臉皺成了一團,憂慮道:「我是擔心等下沐哥哥也生病了,這樣沐哥哥也不能出門了。」

  這話聽得昌平長公主心軟了一片,到底是小孩子,要是寶兒一輩子都可以這麼喜樂無憂,那自己做的這些讓步也是值得的。怕只怕,帝王猜疑……那是從種下就已經生根發芽的。

  姬澤林倒是沒成想,反倒是意外的問道:「寶兒緣何這般想?」

  「我不希望親人生病,就像爹爹和哥哥駐守邊疆,我總擔心他們受傷一樣。」宋玉瑾仰頭看了一眼姬澤林,似是要得到他的認可。

  姬澤林苦笑,卻又不能表現的明顯讓姑姑看出不對,只能顧左右而言他的道:「寶兒放心,大家都會平平安安的沒有事情的。」

  得到滿意的回答,宋玉瑾這才收回了視線,竊竊自喜的道:「自然,我在大相國寺的時候可是天天都給爹爹們祈福呢。」

  這話越說越是讓在場的人心疼。

  「過完年後,寶兒就不去大相國寺了吧,雖說大相國寺是皇家的寺院,但也終歸是清修的苦寒之地,還是不適合久待的。」姬澤林給宋玉瑾夾著菜,和昌平長公主商量的道。

  昌平長公主早就不想宋玉瑾待在那什麼破寺廟了,就她回來這段時間聽到宋玉瑾說的這些,就差直接衝到宮裡和姬蕭然理論一番了。便也同意的道:「我也正有此意,那寺廟苦寒,就不必再去了,若是陛下說了,就說是我心疼寶兒,實在不行就和國師在觀新樓也可以,至少在京城裡還可以照應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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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澤林夾菜的動作一頓,他是不想讓寶兒去大相國寺,卻也是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寶兒和鍾離沐待在一起,雖然他沒有證據證明澤林沐就是那周國的太子姒宴,可無論私心還是防備心他都不希望寶兒和鍾離沐過多的接觸。

  姬澤林還沒有想好措辭,宋遠昕倒是不贊同的道:「如今寶兒逐漸長大,雖然二人是有婚約在身,到底還是於理不合。況且……」

  宋遠昕話還未說完,就直接被昌平長公主打斷:「那是陛下親自定下的婚約,自然人品、德才都是頂好的,等寶兒及冠後,自然是要成婚的。」不怪昌平長公主急著打斷宋遠昕,這太子還在這坐著,他就敢說陛下的不是,也是個榆木腦袋和他爹一個樣。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姬澤林也不好說出別的什麼不贊同的話來,只能後面再想辦法了。「姑姑放心,孤會和父皇說這件事的。」

  閒聊間,用膳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護國公府門口——

  姬澤林回身謙和有禮的道:「寶兒和遠昕不必再送了,天寒,寶兒早些進去就是,都是一家人何須這些虛禮。」

  宋遠昕還未答上話,宋玉瑾就先一本正經的回答道:「先君臣後兄弟,禮不可廢,不然改明那些老古董就該在皇舅舅面前彈劾我驕縱無禮了。」

  姬澤林準備離開的步子一頓,他是知道寶兒自小雖然嬌氣但禮儀舉止是半點也挑不出錯處的,但是他並不想寶兒對自己行什麼禮守什麼規矩,在他看來寶兒就該和自己親近而不是被這些禮節而生分了。

  姬澤林淺笑而言道:「寶兒才幾歲,那些老臣要是彈劾寶兒那才是斤斤計較,無事可做了才揪著寶兒這小孩子。」

  「就是說嘛,我以前街市縱馬就被那些老古董給告了一狀。」宋玉瑾嘀嘀咕咕好大不服的道。

  「嗯?」姬澤林沒有聽清楚。

  宋玉瑾一下反應過來,仰臉笑容燦爛的道:「沒什麼呀,怎麼了太子表哥?」端的是一臉無辜。

  姬澤林好笑又無奈的搖頭,抬手摸了下宋玉瑾,才道:「寶兒乖。」說罷,才向宋遠昕點頭置意離開。

  半晌——

  宋遠昕忍不住的道:「別看了,人都已經走遠了。」

  「馬車不是還能看到呢嘛。」宋玉瑾回懟道。

  「你擱著裝乖巧你太子表哥也看不到。」宋遠昕不耐的道。回來到現在,宋遠昕已經從小時候那個乖乖巧巧的奶糰子的濾鏡中走出來了,這麼些天就沒有見宋玉瑾給自己好脾氣過,那脾氣可真真是嬌蠻。可再看宋玉瑾對自己和對國師還有太子的模樣,好的終究還是自己高攀了。

  「嘖——」

  宋遠昕越想越氣,乾脆的把宋玉瑾一把給抱了起來就往府里走。

  「誒!宋遠昕你幹嘛!我都十歲了,誰讓你抱了!」

  宋玉瑾覺得丟人,鬧著要下來。

  「怎麼,你就是七老八十了我也照樣抱得。」宋遠昕回道,「到底誰才是你哥了,就這態度上,你對國師都比對我這個親哥哥要好。」

  「你對你那些兵器都比對我好。」宋玉瑾不甘示弱的回道,「你再不把我放下來我就去和娘親告狀。」

  「隨便告,大不了就是娘說幾句罷了。」宋遠昕無所謂道。

  一大一小就這麼鬧著進了府里,而二人身後的下人奴婢們看的忍俊不禁,而後又忍不住的冒淚。世子和長公主一年到頭也不見得會回來,這次還是因為聽說太子殿下大婚才回來,也難怪小郡王和世子不親近。

  其實長公主和世子回來,整個府里最高興的還是小郡王了,早一個多月就叫人收拾收拾長公主和世子的住處。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長公主和世子的院子天天都打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