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知曉,變質的愛

  四處的窗戶都敞開著,冷風吹進了殿內,紅紗微微晃動,熙王爺低垂著臉,看著外面的天色愈發的暗沉了下來。

  紅燭搖曳生姿,蠟油滴落悄無聲息。

  熙王爺腰身都已經坐麻了,卻也是絲毫沒有倦怠的意思在的,這裡已經不是夏國的皇宮了。

  夜色沉沉,姜明淵在夜色之中踏了椒房殿。

  「參見陛下。」

  侍女跪地行禮,頭壓得極低,似乎很害怕姜明淵。

  姜明淵眼神都沒有給一個,揮手就要讓侍女出去。

  「你們都出去吧,這裡不需要你們了。」姜明淵厭倦的道。

  「可是……」侍女壓低了聲音道,「陛下還沒有飲合卺酒。」

  姜明淵步子一頓,反應過來,才不動聲色的道:「你那就等下再出去。」

  說罷,就腳步不停的走了進去。

  侍女的視線落在姜明淵的鞋子上,不知為何,她就是看出來了姜明淵的急切。

  姜明淵進去殿內看到的就是熙王爺安安靜靜的坐在床榻之上的嫻靜模樣。隱隱爍爍的燭光落在熙王爺的臉上,照得那本就完美無瑕的臉更是剔透了幾分。

  一直冷著的面容難得的柔和了下來。姜明淵放慢了腳步,步履從容的走到了熙王爺面前。

  「如今你我已經成親,那寡人是不是就可以叫寶兒了。」姜明淵心情愉悅的詢問道,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

  「陛下想如何叫都是陛下的權利。」熙王爺目光直視著前方卻是半點都沒有落在姜明淵的身上。

  姜明淵愣神,愕而揚唇笑道:「寶兒怎的還如此的生疏?你我是夫妻,該以夫妻之禮相待才是。」

  「陛下說的是。」熙王爺敷衍的附和道。

  雖然聽出了熙王爺的陰陽怪氣,姜明淵也已經是滿意的點頭。對身後端著合卺酒進來的侍女道:「還愣著做什麼?還要寡人教你做事?」

  侍女一顫,把合卺酒放到了一旁桌案,動作小心的倒了兩杯酒出來,彎腰遞給了姜明淵和熙王爺。

  熙王爺眸中暗茫一閃而過,塗了染甲的纖細玉手不著痕跡的輕輕點過了酒杯。

  姜明淵並未注意到,走上前做在熙王爺的身側,笑意融融的注視著熙王爺。

  「喝了這合卺酒,寶兒就是寡人的妻子了。」

  「這是什麼還不是陛下說的算,不過就是一句隨口之言。」熙王爺抬眸看過去,燭火之下,魅惑人心。

  「寶兒說的有道理,不過寶兒放心好了,在楚國沒有人可以低看了寶兒,見寡人如見寶兒。」姜明淵信誓旦旦的承諾道。

  兩人目光交匯,一個滿眼的都是得到了寶貝的喜悅,一個卻是浮於表面的虛情假意。

  熙王爺先一步的遞出了酒杯,剛要一飲而盡時,姜明淵伸手攔了下來。

  「在楚國,合卺酒可不是這樣喝的。」姜明淵提醒道。

  熙王爺心裡拉起的警鐘鬆懈了下,笑容歉意的解釋道:「那是臣的不是了,只看得從前的禮儀習慣了。」

  姜明淵淺笑:「無礙,以後改過來就是了。」

  說著拿著酒杯的手繞上了熙王爺的手,酒杯遞到了熙王爺嘴邊,湊近了熙王爺,一低頭飲盡了熙王爺手中的酒杯里的合卺酒。

  熙王爺一愣,這才順從的飲了姜明淵手中的酒杯中的酒水。

  姜明淵滿意,眼神示意著侍女出去。

  宋玉瑾看了熙王爺下藥的全過程,一開始整顆心都是提起來了,看到姜明淵喝了下去,才鬆了口氣。一時好奇起來,這倒底是什麼藥啊,熙王爺自己也吃了,想來是沒有毒的。既然沒有毒,那為什麼熙王爺還要給姜明淵餵藥呢。

  誒呀,真複雜。

  姬澤林看的臉色暗沉,他本來是不知道熙王爺下了什麼藥的,直到看到熙王爺服下生子藥那一刻,他才反應過來,這是早就已經失傳了的夏國皇宮裡的秘藥,是與生子藥恰恰相反的絕子藥,顧名思義就是讓男主失去生育能力的藥。先帝在世時早就已經銷毀了藥方和藥,卻是沒有想到皇姑姑會有這個藥。

  即便是知曉了這些,姬澤林的心也依舊沒有放鬆分毫下來。

  若是這事兒被姜明淵察覺,那熙王爺後面的結果絕對會是生不如死的。

  宋玉瑾和姬澤林還在神遊天外呢,姜明淵這邊就已經是進展神速了。

  侍女一走完出去,還貼心的帶上了門後,姜明淵落在熙王爺身上的眼神愈發的暗沉,好似一頭蓄勢待發的狼在盯著自己的獵物一樣。

  「寶兒今日格外的美麗,好看的寡人都不捨得讓其他人看見了。」姜明淵不加掩飾的道。

  熙王爺對上了姜明淵的視線,冷淡的道:「臣已經嫁了,陛下什麼時候兌現諾言放了臣娘親?」

  「嗯?」姜明淵顧左右而言他道,「寶兒的娘親自然就是寡人的娘親,自然是好好的招待著的,只是娘親的身體不舒服只能先暫時靜養了。寶兒若是實在放心不下來,可以改天寡人陪寶兒一起去看看。」

  熙王爺心裡冷笑,這是把昌平長公主當人質了啊。

  「陛下的苦不是臣造成的,今日陛下卻是恩將仇報……」熙王爺惡語相向的道。

  姜明淵的手撫上了熙王爺細膩的臉龐,說的可憐又無辜的道:「還是以前的寶兒可愛些,看誰都是捨不得他受苦,寡人還真是嫉妒那些被寶兒在意的人呢。不過,要不是寶兒心軟放寡人離開,那也就不會今日了。」

  「是啊……」若不是我心慈手軟的放走了匹孤狼,那爹爹他們就都不會有事兒了。

  「寶兒不要在自艾了,要知道……」姜明淵輕笑,「即便沒有寡人,姬蕭然也不會放你爹一馬,只怕還會更快的卸磨殺驢。」

  「臣知道。」熙王爺萬般苦楚都是要和血咽下去,帝王謀術,他自住進宮裡就跟在姬蕭然和姬澤林身側學了個遍,自然知道宋家功高震主早就已經封無可封了,不然也不會在慶功宴之上封自己為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