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沉魚側頭望過去,院子裡密密麻麻地站了一群人,也看不見院門。Google搜索只聽見外面響起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隨後是敲門聲。
「神女大人是不是住在這裡?」
這當口,院子裡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敢答。葉沉魚開口應了一聲:「是。」
有眼色的人立刻過去把院門拉開了。院外的聲音一下子透了進來:「軍爺,你們這是?神女大人呢?」
答話的兵士有些不知道怎麼答才好:「神女……在裡面呢,你們這是來做什麼?」
聽呼吸聲像是有不少人在外面,說話的人上了年紀,聲音微弱而沙啞。葉沉魚沒再往下壓刀,有些疑惑地望向院門的方向。
那沙啞的聲音說道:「我們聽說神女大人要走,過來送送神女……」隨後是一陣翻東西的簌簌聲。
「災荒的年月,大傢伙兒也湊不出什麼好東西。這些乾糧和銅錢,興許神女大人路上用得上,麻煩軍爺給神女大人送過去。」
「這……」兵士有些猶豫。
「我們聽說神女大人也是逃難過來的,去淮南怕是也不好走,軍爺幫忙送過去吧。」
然後就是七嘴八舌的催促聲,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兵士無法推脫,只得接過來,送走了一幫百姓,將東西捧到了葉沉魚面前,是兩個扎得很近的布包。
葉沉魚用空著的那隻手解開其中一隻,裡面包著一堆銅錢和幾塊碎銀,隱約露出一根銀簪、幾隻銀打的耳環。大抵是有女子覺得銀兩太少,把壓箱底藏著的首飾拿了出來。
兵士把另外一個蠟染的布包也解開,一陣米香撲面而來,裡面摞了一疊淡黃色的米餅,還冒著熱氣。
米餅格外地香,許是來到這個世界沒吃過什麼美食,葉沉魚忽然覺得十分餓。
有點想吃。
葉沉魚轉過頭,谷治還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站著,刀刃連同他泛白的脖頸都染上了一片血紅。葉沉魚看了他半晌,突然手腕一翻,將刀刃收了回來。
谷治茫然地抬頭,尚且有些頭昏,身體晃了兩晃。高文斌趕緊上前扶住他,又看向葉沉魚:「神女?」
少女從那一摞米餅上方拿起了一個,淡淡道:「不是說用早飯嗎?」
高文斌愣愣地看著她,他懷裡的谷治臉色慘白,雙眸卻迸發出驚喜的光芒。
葉沉魚拿著米餅咬了一口,米粒酥脆香甜,吱吱作響。系統在她腦海里炸開了鍋:【你不殺他?你為什麼不殺他?】
一直以來,葉沉魚對於所有試圖欺騙她或者算計她的人都一視同仁,從不手軟。這個谷治明明就是故意算計她,想要她留下來保護漁陽。她為什麼沒有直接殺了他?
葉沉魚咬著米餅,冷靜地聲音跟系統的激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餓了,想吃米餅。】
【根本不是這樣……】系統的聲音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傷害,程序錯亂一般,【我平時都攔不住你,你不對勁!】
葉沉魚:【……】
她沒理系統,甚至十分絕情地從系統面板里開啟了屏蔽,把系統崩潰的聲音屏蔽了。
高文斌把谷治帶走去包紮傷口,那些兵士把早膳留下之後也跟著離開了。世界終於清靜了下來,葉沉魚提著兩隻布包,準備回房間填飽肚子,回身就看見謝群站在廂房門口看著她。
與怎麼吵都吵不醒的葉軒不同,院子裡剛剛有聲音的時候謝群就醒了過來。他沒有出來,而是貼在門口聽外面的聲音。雖然限於耳力,他聽不大清,但也隱約聽出個大概。
這群人想留下葉沉魚,葉沉魚開始沒有答應,後來似乎也沒有拒絕。
等院子裡的人走乾淨了,謝群猶豫再三還是推開了門,結果跟葉沉魚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男孩看著咬著半張米餅的葉沉魚一愣,半晌沒回過神來——在他心裡,雖然葉沉魚穿著一身破破舊舊的粗麻衣服,但也跟天神下凡差不多。此時看見葉沉魚跟普通的鄰家少女差不多,嘴裡咬著米餅,眼睛微微彎起。不是在笑,卻也多了幾分嬌憨。
有幾分像人了,他腦子裡猛然蹦出了這麼一個念頭。
隨即謝群暗自搖了搖頭,說的好像她不是人一樣。
謝群這邊發呆,葉沉魚卻想起自己昨天決定要養兩個孩子,這頓早飯是不能自己吃獨食了。
她把兵士留下來的早膳放在謝群面前,自己則拿著送過來的米餅回房間默默地啃。
謝群看著面前的食盒:「……?」
…………………………
回到自己房間的葉沉魚終於開始思考起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下一步的計劃,很長時間她都懶得去思考一些事情,當武力足夠解決大部分難題的時候,人難免會產生惰性。
葉軒很聽話,她只需要給食物好好養著就行了。至於謝群,葉沉魚回想了一下,覺得他很有月離影能屈能伸的潛質。如果不聽話,打一頓應該就聽話了。現在唯一的難題是……
三張嘴,要怎麼吃飯?
葉沉魚一邊啃著米餅,一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果然,人活著最大的問題永遠是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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