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戴文在浴室里吐得膽汁都要出來了。
……如果他有那器官的話。
生怕白輕雪嫌棄,他幾乎將自己刷脫了一層皮,才回到寢臥區。
白輕雪香甜地沉睡著,像亟待被解救的公主……可不就是公主麼?
他全副武裝地坐在床頭,注視著心愛的女孩,面容因痛苦緊繃著。
若不是記憶里的甜蜜抵死纏綿,緊緊拴住他精神上的最後一根弦,他恐怕已經瘋了。
他餓了……
他知道自己該去捕食了,也知道天上的餡餅不可能白給,絕對的力量象徵著可怕的犧牲;
他亦知道他現在就等同於吸血天使中的新生兒,正是長身體、缺營養的時候,遠遠沒有進化到可以兩周才進食一次那樣的完全體。
道理他都懂,可他就是打心眼裡抗拒這種反人類的行徑。
人類用了那麼多年進化出的文明,擺脫野蠻和生食,他卻要反過來當出生。
對自身變化的恐懼,源自人魂部分對文明的眷戀和敬畏,使他怎麼也做不出狩獵生食這種事情,儘管那股衝動已經快要將他折磨瘋。
再次嘗試了以前愛吃的食物,煮熟的血……完全不行,吐得一乾二淨。
茹毛飲血,他現在還算是個人麼?
如果被公主看到他如同禽獸的樣子……他都不敢想。
戴文現在就想剖開自己,瞧瞧這該死的身體是個什麼構造了。胃也沒有,心也不會跳。裡面該不會是空的吧?
他還有生育功能嗎……
他坐立難安,跪在床邊,緊緊地攥著她的手,將她當作了他的聖母,不停禱告道:
我有她,我不餓,我有她,我不餓……
仿佛感知到他的困境,「聖母」驀地撐開美眸。
兩廂脈脈不得語。
直到發現她在看什麼,戴文才下意識將兩邊的尖牙藏起。
「隔著中間六顆各長一邊,挺會的……」
白輕雪悠悠說了這麼一句,玉指戳進他的口腔,玩弄起他的尖牙來。
小虎牙,挺可愛。
不料吸血天使的獠牙比意想中尖銳,一下就劃破了她的手指。
隱忍許久的戴文霎時瞳孔渙散,情不自禁地咬了下去……
……
「戴文……」白輕雪的視網膜開始模糊了。「節制點,我會死的。」
聞言,戴文目中的猩色遽然退卻,立時恐慌地放開她,轉而將她緊緊地摟抱在懷。
恐懼的餘燼在他的內里蒸騰著。
太危險了,他總是這樣貪婪……
「好了,別太愧疚,你是新手天使嘛。」白輕雪仔細著不讓傷口沾到他,一邊溫柔地給他順毛。
「我們還是分開睡吧,這樣下去太危險了。」戴文沮喪地說。
「好吧,那現在放開我。」白輕雪乾脆地答應。
戴文臉上驀地划過失落,不甘心地虛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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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輕雪好整以暇:「放手啊?以後也都別抱了,好吧?」
戴文委屈地扁扁嘴,猛地將她拉近。「……我現在還好。」
「好了,別怕,我這不是還活著嘛。」白輕雪溫聲哄道。
「如果有一次我沒控制住……」
「你這不是控制住了嗎?」白輕雪說,「為什麼要擔心根本不會發生的事情?」
「可我已經有這個苗頭了。」
「那又怎樣?作為一名吸血天使,你只要不殺人就算成功了。不要給自己那麼大壓力,一下子戒掉是不可能的。」
「可是情況越來越嚴重了,我這兩天除了你身上的血腥味,什麼都聞不到!」
戴文崩潰地抱頭。
「連你身上那股十分馥郁的女人香都聞不到了!明明之前……!」
白輕雪神色微妙地頓了頓。
「其實這種事完全可以避免的,你只要和我說一聲,我就會提前給你準備動物血了。你非得壓著自己,壓不住倒霉的不還是我?
「我說我這兩天為什麼這麼煩躁呢,原來是你這傢伙一直在覬覦我……我現在可算是你的飼主了,不能滿足你會讓我感到很焦躁。」
白輕雪沒想到自己會坦白說出來,這讓她自我嫌棄地嘖了一聲。
戴文詭異地沉默了。
就在白輕雪開始納悶她又踩到小男人的什麼雷點了,他卻突然將她一把抱起,一路抱進浴室,輕放在大理石砌成的梳妝檯上。
臀部的冰涼和臉上的熱辣成鮮明對比,白輕雪雙頰酡紅地嗔他一眼:
「這么正經的話題,點在哪啊?你的xp也太奇怪了吧……!」
戴文不說話,就這麼跪下來,抱起她親啃起來。
「你……幹嘛你……!」白輕雪微微一震,不輕不重地掙紮起來。
「我早就想這麼幹了……」戴文深喘著,一雙貓似的眼睛純良無比。「你讓我別壓著的。我也得撫平你的焦躁。」
「一碼歸一碼,我不是這個意思……啊!不行,別再往上了!」白輕雪慌亂地摁著他的頭。
「你說的不能滿足我你很焦躁……怎麼聽都是在向我要吧……」
可戴文已經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肯出來了。
「而且這兩天你那裡一直散發出一股好聞的味道,一直在撩撥我……」
「廢話,我這兩天特殊情況啊!你這蠢蛋吸血鬼!住手!住……嗯……」變態啊!
……
戴文委屈屈地縮在沙發上,白輕雪一個人占著床,還蜷縮在了離戴文最遠的那個角落。
她決定要讓戴文睡一周的沙發好好反省!
考,她一般第二天來量最大,兩個小時了,一滴血都不見……有毒吧!
要是她的姨媽以後都不跟她好了,她要給他起個綽號!
就叫他…婦女之友!
哼!
抱歉體內的廢料人格跑出來了,下次儘量收拾一下不讓它出來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