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原本就生著病,一直咳嗽,沒有花錢去治,那晚冒著大雪進縣城,被凍傷了。Google搜索
可他卻一直忍著,最後愣是拖成大病,之後無藥可治,就這麼死了。
葉溪亭知道,爹不是不願意治,只是家裡實在是拮据,爹說不能因為他一個人就拖垮一整個家,況且家裡還要供葉溪亭這個兒子讀書考科舉。
葉溪亭仍記得,爹躺在炕上,無聲無息的樣子,也記得娘和大哥悲傷哭泣的模樣。
而那個人,也因為他,處境更加艱難。
上輩子,他薄涼自私,不求上進,間接害死了不少人。
他下地獄守罰是應該的。
不過上天垂憐,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這次,他一定要改變所有人的命運。
葉溪亭緩緩睜開眼睛,這是一雙很好看的眼睛,清澈乾淨如琉璃,再配上清雋的五官,也難怪葉溪亭上輩子能欺騙那麼多人。
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掀開眼皮,眼皮,身體都沉重得厲害,葉溪亭知道,此時的他病得很重。
掀開眼皮看到的第一眼是撲面而來的白色,他知道那是鋪天蓋地的雪。
他想動一動,卻沒有力氣,但他能感覺到自己被包裹著,連著頭和半張臉都被包裹了起來,生怕雪落在他身上般。
可即便如此,冷意還是滲透了進來。
熱與冷交纏,讓葉溪亭的身體越發難受。
他看到身旁一抹身影,高高大大,很是熟悉,他張了張嘴,緩緩吐出兩個字:「大哥……」
這聲音用了葉溪亭很大的力氣,但出口的時候卻很輕很輕,仿佛隨時都能淹沒在風雪中,但那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葉溪亭的人聽到了。
葉溪川聽到那聲大哥,還以為是錯覺,微微掀開那被子的一角看過去,就對上葉溪亭的視線。
他一手提著煤油燈,臉上就是一喜:「阿亭,你醒了?怎麼樣,身體難不難受,別怕,爹和大哥帶你去醫館看大夫,你很快便能好起來。」
剛從大兒子背上接過小兒子的葉老漢一步一個腳印,每踩一步,就是一個足以淹沒膝蓋的腳印,冷意將他的雙腿包裹著。
那盞小小的煤油燈,帶來的光亮卻抵不過這迎面而來的風雪。
聽到大兒子的驚呼聲,葉老漢也是高興,要不是現在還背著小兒子,腳下踩著積雪,他都想停下來看看小兒子的情況了。
「是啊,阿亭,別怕,爹和你大哥帶你去醫館看大夫,那縣城的大夫醫術高明,肯定沒兩天便能治好。」
「就是就是,阿亭,你是不是還困著,沒事,睡一覺,等下次醒,就到縣城了。」
這一聲聲的關心有多久沒有聽到了,有三百年了吧。
上輩子他死去,便到了地獄,接受懲罰三百年。
十八層地獄的懲罰,來自靈魂的疼痛讓葉溪亭恨不得讓自己消散,但為了重生,他忍了下來。
能重生,即便這輩子過完仍然需要接受三百年的懲罰,他也願意接受。
久遠的親人就在身邊,久遠的關懷就在耳邊,一向薄情冷性的葉溪亭也不知怎的,眼眶酸澀,兩行清淚了落了下來。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