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物(4)

  林秋辭眉梢一挑,走過去用食指抬起柏爾加斯的臉,纖長的眼睛,濃密的睫毛,樣貌很合他的胃口。

  再往下看去,寬肩窄腰還有腹肌,身材也不錯,再配上現在蒼白,脆弱的表情……

  雖然很慘,但對本就把他視為所有物還天然彎的林秋辭來說,柏爾加斯這副樣子對他的吸引力可謂是頂級的。

  林秋辭目光上下巡視一番,將自己眼底的貪慾藏入皮下。

  看著蓋住柏爾加斯嘴唇的口枷,林秋辭遺憾地嘖了一聲,真該死,不然他就可以好好品嘗一下這個被困住的聖獸的滋味了。

  這個男人本來就是他創造出來的,就合該是他的。

  林秋辭將柏爾加斯的下頜捏住,讓他抬頭仰望自己,輕諷著,「竟然被那群垃圾鎖住,真蠢啊小獅子。」

  柏爾加斯艱難地睜眼,他的眼球中還充斥著鮮血,原本深藍色的瞳孔被一片猩紅所覆蓋,他只能看清一個模糊的影子。

  「你來……只是為了……羞辱我?」

  一句話被他說的斷斷續續,但卻還是清晰可聞。

  林秋辭看見他充血的雙眼眉頭緊蹙,剛開始他還以為柏爾加斯就是紅色的眼睛,現在看卻原來都是被血染紅的。

  「羞辱你?我只是實話實說。」林秋辭伸手蓋在柏爾加斯的眼上,為他去除血污。

  陰影自眼前散開後,柏爾加斯就看清了面前的人,原來藏在黑袍下的男人長這樣。

  一雙烏黑的狹長雙眼像狐狸一般上挑,臉上沒有血色的白襯得人像個常年病中的貴族少爺,此刻他正抿著唇死死地盯著自己。

  柏爾加斯要說的話突然卡住,但身上綿延不絕的疼痛讓他很快回過神來,他錯開眼,「那你就是來……拿什麼東西的?」

  柏爾加斯重重的呼吸著,聲音依舊是許久未開口的嘶啞,「血?」

  「還是咳咳……我的肉……」

  他現在都還能感受到腰後被割下的肉還未長好,那些人割肉後甚至都不會給他處理,以前還會將他留下的血視若寶物,現今卻已經不屑一顧了,任由它們流向髒污的地板。

  唯一值得惡靈祭司跑一趟的,還有什麼呢?

  柏爾加斯用渾濁的腦袋想了想,哦,還有他的筋骨,帕倫克還沒發覺他筋骨的作用,但惡靈祭祀就不一樣了。

  就像他知道惡靈祭祀的弱點是他煉化的頭骨一般,蘭薩亞也知道他的弱點,那也是聖獸身上最大的寶藏,聖髓。

  「或者是……更有用的東西?」柏爾加斯忍著疼咧嘴笑,「都拿去。」

  「……」雖然隔著口枷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林秋辭還是知道這人在笑,他沒忍住罵了一句,「傻逼。」還真把自己當唐僧肉了?

  也怪他,當初只記得要寫一個善良美好的人,忘記給他加上腦子了。

  「本祭祀對吃你的肉沒有興趣,對你身上哪個地方都沒……」

  林秋辭說到這裡頓了下,目光往下柏爾加斯身下一掃,又改了口。

  「對割肉放血,抽筋拔髓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別太自以為是。」

  柏爾加斯疑惑地看他一眼,不明白他還有什麼來的必要。

  「哼,蠢貨。」林秋辭甩開他的臉,不準備做任何解釋,他繞到柏爾加斯的身後,待看見腰間露出的腐爛血肉時臉色又冷了一個度。

  但是更令人不爽的是,他翻遍了大腦卻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幫助柏爾加斯癒合的咒術,誰讓他是惡靈祭司,天生就與該死的光明犯沖。

  最終只能掏出匕首,先替柏爾加斯將腐肉剜去,他語氣鬱悶,「忍著點兒。」

  沒等等柏爾加斯反應過來,手上的刀就刺上了那處傷口。

  一陣劇痛就從傷口處傳來,雖然經歷過無數遍,柏爾加斯也還是沒有習慣這種疼痛,何況他的人形體比獸體要敏感的多。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冰冷的鋒利的刀割下他的肉,柏爾加斯猛地咬緊牙關,冷汗從額角一滴滴落下。

  他甚至沒力氣去問一句自稱對他肉沒興趣的男人為何會有這番動作就疼暈了過去。

  林秋辭替他處理傷口,越處理臉色越難看,只這一個傷口的腐肉就已經將柏爾加斯的傷口擴大了一圈。

  等他處理好這裡再將其他傷口處理好的時候,發現柏爾加斯已經暈了過去。

  「真嬌氣。」

  林秋辭嘴裡毫不留情嘲諷柏爾加斯,卻也知道他是真的受不住了,現今沒了折磨他的焰火,這傢伙也終於能休息一下了。

  林秋辭抬手彈了彈縛靈,縛靈一溜煙兒的鬆開了柏爾加斯,轉而變小纏在林秋辭的手腕上。

  林秋辭接住快要落地的男人,將斗篷取下鋪在地上,將男人放了上去,為他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

  就在他要帶著柏爾加斯離開的時候,門口卻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行禮的聲音從門前的縫隙中傳來。

  「帕倫克大人日安。」

  「嗯,我來取聖液,你們先下去吧。」

  真是諷刺,滾熱猩紅的鮮血還被包裝了個「聖液」的稱呼。

  原來是帕倫克,林秋辭冷笑,這可是你自找的。

  他抬手拔下柏爾加斯的一根頭髮扔出去,一隻如剛才一般傷痕累累的白獅就出現在空曠的地牢中。

  林秋辭又取出奴役燭台分了一滴蠟油出來,又取出縛靈,將其中一扣取了下來。

  如同聖庭所做一般將蠟油滴在縛靈上,將這小截的縛靈扔在白獅身上,轉瞬間,室內燃起幽藍色的團團火焰,與之前地牢的場景一般無二。

  最後想了想,林秋辭還召出一隻惡靈附著在焰火上,控制焰火沖向帕倫克。

  吃了柏爾加斯那麼多血肉,他身上的光明能量足夠奴役燭火焚燒個四五天了,而且他不像柏爾加斯一般可以自己恢復能量。

  林秋辭冷笑,他要將帕倫克從柏爾加斯身上拿走的東西全部奪走。

  帕倫克剛進門就見「柏爾加斯」無力地趴在地上,他臉上掛著虛偽的笑,正想同他的老朋友嘮嘮嗑,卻不想原本在白獅身上安靜燃燒的火焰,鋪天蓋地撲向了他。

  他甚至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就被鎖鏈纏住拉進了焰火中心。

  「啊——!」

  灼燒靈魂的痛感直擊大腦,帕倫克救命都來不及喊,只顧著悽慘的叫,他從未受過這種疼,只一下就將他疼暈了過去,但轉瞬又被疼醒,循環往復,就像剛開始的柏爾加斯。

  看著帕倫克疼的死去活來的模樣,林秋辭冷笑著帶著柏爾加斯離開,這只是剛開始,希望這位規則選中的棋子能夠堅強一點兒,讓他好好玩玩兒。

  林秋辭走的瀟灑,卻沒想到他這個操作,引起了規則的注意,給他送了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