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蕊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類似地下室的地方,漆黑的房間不見天日,沒有半點兒卡羅萊納那兒的明亮乾淨。
四肢被緊緊綁在一個石床上,他嘗試著動了一下,卻發現自己的膝蓋處也被勒住,一動不能動。
房間內唯一的光源就是放在遠處桌邊的燭火,陰冷的風吹過,燭火被吹得東倒西歪,屋內明明滅滅,青灰色的天花板沾滿潮氣。
希拉蕊將體內多餘的藥物吞噬乾淨,也沒有去動一掙就斷的鎖鏈,他甚至連打量四周的想法都沒有,百無聊賴地躺著想他的少家主。
禁地應該是危險的,但卡羅萊納也不差,他現在在做什麼呢?會不會想他?應該是會的吧?他還親自為他戴上了戒指才離開的……
希拉蕊的拇指撫上無名指……
不對!戒指呢?
希拉蕊臉色一變,側頭向指間看去,他的左手上空蕩蕩的,原本該好好待在他手上的幻蝶戒不見了蹤影。
該死,心底閃過瞬間的慌張,但只是一會兒就變成了燃燒的怒火,希拉蕊眼底沉鬱,嘴角揚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很好,竟然將卡羅萊納送他的第一個禮物,還是親手替他戴上的禮物拿走了。
他手指微動正要將鎖鏈割斷起身,就聽到了一個令人不舒服的聲音,「你就是那個被家族拋棄的獵物吧。」
他轉頭看去,漆黑厚重的大門被推開,進來一個棕色捲髮,黑袍罩頭的男人,進了屋後,他才將袍子脫下放在桌上。
那是一張不算陌生的臉,塞西家族的小輩,伯德。
他們曾經在狩獵場見過,一方是獵人,一方是獵物。
他原本手臂上有一道疤痕,就是拜伯德所賜,原本伯德沒那個本事在一眾出色的獵人中搶奪到他,但是他仗著塞西家族的名頭,等他終於跑進安全屋後,違反規則用他同他父親一樣的火焰灼燒了他。
也間接導致他後面體力不支,水分流失過多,差點兒被狩獵成功,也是他這幾年最狼狽的一次。
希拉蕊半眯著眼盯著他,眼底的戾氣被昏暗的燈光遮了個一乾二淨,沒有泄露半分。
很好,自己還沒來得及找他報仇,他就自己送上門來。
伯德得意地推門走了進來,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為了抓住這個卡羅萊納藏得很好的小玩意兒,他還將那瓶剛提煉好的特質香水用了,真該死,那可是用他剛從黑市得來的小美人提煉的。
原本是想留著去街上再抓幾個的,沒成想居然在這次就全部用完了
伯德面色扭曲,顯然肉疼至極。
不過好在這個也不差,他臉上放鬆,眼底布滿了令人作嘔的欲.望,原本他只是想折磨希拉蕊,折磨夠後將他的屍體提煉出來,留下一些不需要的骨頭,同一點兒提煉物一起交給卡羅萊納。
他很期待看見卡羅萊納看見這些東西時傷心痛苦的表情,就像他現在一樣,伯德嘴角咧開無聲大笑,那一定快活極了!
他原本確實是這樣打算的,但在看見希拉蕊的人後,他就改變了想法,不知道是不是傷完全治好了的原因,現在的希拉蕊並不像當初狩獵場中那樣狼狽骯髒。
恢復身體後的他面色雖然依舊很白,卻並不是面無人色的慘白,白皙的皮膚更顯得嬌嫩,雙眼透亮又迷人。
伯德著迷地看著希拉蕊,「怪不得那個傲慢無禮不可一世的卡羅萊納會將你從狩獵場抱回來。」
他伸出手想去捏希拉蕊的下顎,被希拉蕊側頭躲開,他冷笑一聲,沒有強行掰過來,總歸還有這麼長的時間,他可以陪他好好玩兒。
希拉蕊看著他語氣很淡,「我的戒指呢?」
「戒指?」伯德笑,看出希拉蕊特別在意那個長相難看普普通通的戒指,故意將戒指拿出來戴在自己手上,「你該不會是說這個吧?」
他將手伸到希拉蕊的面前,故意給他看那枚被戴在他醜陋指間的戒指,「卡羅萊納也太小氣了,你這麼個大美人,竟然只給你這麼個破爛。」
「說真的,寶貝,」伯德將戒指取下來來回打量後,嫌棄地往地下扔去,「要不你跟我吧?我肯定能給你更好的東西。」
「我剛從一個醫師身上提取的溶液甚至可以幫你覺醒天賦,而你只需要陪我上床,就像你陪卡羅萊納那樣,你瞧,多好啊,這樣你就不必因為沒有天賦能力而被……」
伯德的話在看見希拉蕊起身後慢慢變低,下意識將嘴裡的話說完,「……被人欺負。」
困住希拉蕊的繩索被無形的東西割斷,四分五裂的躺在石床上,而希拉蕊的面前漂浮著那枚被他剛扔到地上的戒指。
伯德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根本就沒有聽到戒指落地的聲音,面前的這個傢伙明顯是有天賦的。
伯德臉色難看,大聲質問,「你他媽裝的?敢騙老子!」
如果他有天賦,那麼多場的狩獵,這傢伙愣是沒有顯露一點兒,伯德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但仔細一想,又放下心來,就算有天賦又怎樣,之前沒拿出來,還被自己家族當棄子的人能有什麼威脅。
於是他面露嘲諷,「藏得還挺深,不知道我們的少家主知不知道自己帶回了一個騙子呢?」
希拉蕊看著面前的戒指面色很是難看,只要想到這戒指被伯德戴在了手上,他就想殺了他,用風刃一刀一刀地劃開他的皮膚,將他的手指都剁下來餵給巴洛骨,這樣噁心的身體連煉化的必要都沒有,野外猛獸的肚子才是他的去處。
希拉蕊深呼吸將自己心底的暴虐慢慢壓下去,現在還不行,至少得等到三天後,等到卡羅萊納出來,他才能殺了這個該死的人。
「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希拉蕊並未將戒指戴回手上,而是直接收進了懷裡,他看著伯德語氣冰冷,「我會讓你『愉快』地度過這幾天。」
「順便告訴你,卡羅萊納送我的戒指叫幻蝶戒。」希拉蕊看著變了臉色的伯德冷笑,「看來你是知道了,我還沒見過它毒鱗粉的威力,還要感謝你滿足我的好奇心。」
不殺不代表就放過了。
希拉蕊下床,慢慢靠近嘴唇發紫不能動彈的伯德,重瞳顯現,那張宛若安琪兒的臉此刻如同深淵的魔鬼,一步步接近他的獵物,看他無助地掙扎後絕望地立在原地。
獵物與獵人本就沒有固定,也就不用驚訝它隨時的轉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