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25)

  聖獸之體為光明所有,也為聖獸所有。

  柏爾加斯臉上帶著玩味地笑微微抬手,慢慢無數鮮血從羅斯等人身體中滲出,皮膚臉頰被鮮血慢慢覆蓋,純白的聖袍逐漸被血色覆蓋,像是被人扔進了朱紅的顏料桶中看不清模樣。

  「這是什麼?!」羅斯驚慌失措地抬起自己的雙手,看著上面不斷被鮮血覆蓋,他慌張地扯過衣袍擦拭鮮血,卻發現早已濕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你對我幹了什麼?!」

  林秋辭勾著嘴角,「當然是把物歸原主了。」這些人喝下的每一口血,吃下的每一口肉都會讓他們付出相應的代價。

  所以說啊,他這個人還是不適合創造童話世界,沒有哪家的童話主角血肉能控制人,也不會有哪家的主角可以肆意控制自己的流出的鮮血,內心陰暗的人就算再怎麼努力裝作純善的模樣,終究還是會在一些細節中暴露自己。

  柏爾加斯漫不經心地翻轉著手掌,鮮血流速加快又變慢,伴隨著幾人驚恐的叫聲鮮血在空中結成一灘灘的血團。

  廣場外眾人低頭髮抖,並不敢說話,生怕被柏爾加斯注意到後被一併清算,但註定會讓他們失望,聖獸的小氣同他現在的主人惡靈祭司一脈相承。

  「我怎麼了?!不是我的錯!聖獸大人!」

  「救命!怎麼會這樣!」

  「躲開躲開!」

  人群中驚呼聲接二連三的響起,空中一個個小塊的血團逐漸升空,每一個滿懷惡意喝下鮮血的人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帶著金色光芒的鮮血不斷流出,他們在地上翻滾,留下一道道血跡。

  慢慢的鮮血不再升空,但他們的鮮血依舊接連不斷的流出,疼痛讓他們想要尖叫,但過多的失血卻讓他們沒有一絲力氣,只能氣息微弱的保持呼吸。

  身體在眾人的注視下越縮越小,變成了一具沒有水分的乾屍,血液順著地面流向遠方,像在地上開了一朵死亡的花。

  廣場越發寂靜卻顯得羅斯等人更加的吵鬧,金色的血液匯聚成一個巨大的血球,林秋辭原本散漫的表情隨著血球的變化也越來越難看。

  他沒想到柏爾加斯被抽的血有這麼多,能將三人包裹在內的巨大血球在空中匯集,明明確確地告訴他,該死的規則在怎樣的磋磨著他心愛的小獅子,真實看見的畫面遠比只看文字來得更加扎心。

  林秋辭毫不掩飾的暴戾在怨靈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場上的怨靈逐漸暴躁起來,深藍色的靈體不斷加深變黑,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像是下一刻就要一擁而上將場上這些道貌岸然的人全部撕碎。

  原本都沒什麼感覺的柏爾加斯看著林秋辭的模樣只覺得內心漲的滿滿的,因為自己被欺負而氣到想殺人小祭司簡直不要太可愛。

  柏爾加斯將頭埋在林秋辭的脖頸上狠狠地嗅著祭司身上淡淡的冷香,臉上痴迷充滿占有欲,語氣卻頗為可憐,「你可要好好關心我愛我,我親愛的主人。」

  「當然。」林秋辭伸出右手揉了揉左肩上的腦袋,站起身冷笑一聲,「看主人怎麼為你報仇。」

  柏爾加斯半眯著眼,看著林秋辭起身離開自己,心中狠虐的氣息越發嚴重,為什麼要離開他的身邊呢?這種時候不該先安撫他嗎?為什麼要靠近那些垃圾呢?是不是要用鎖鏈將他綁在身邊才能讓他的小祭司永遠待在他的身邊……

  柏爾加斯閉上眼勉強平復內心的躁鬱,看著他的小祭司一步一步慢慢走遠,一步……兩步……

  三步……

  五步……

  不行!

  柏爾加斯捏緊拳頭猛地起身,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猛地衝過去將林秋辭抱緊懷中,在林秋辭微驚的目光中藏住自己眼底的侵略性,壓低了聲音,「我陪你一起。」

  林秋辭打量著渾身僵硬的柏爾加斯,相處這麼久,他能不知道這傢伙腦子裡在想些什麼?真難搞,小獅子越發黏人了。

  林秋辭這樣想著卻絲毫不覺得有任何的煩惱,被馴服的寵物不黏著主人黏誰呢?

  「那就一起。」他輕輕拍了拍柏爾加斯的臉,手中握緊一直束縛柏爾加斯的銀鏈繼續往前,柏爾加斯臉上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笑,順從的跟在後面。

  林秋辭走到還在被焚燒的帕倫克面前,此刻的他已經沒了吼叫的力氣,奄奄一息地被掛在中央,一直到他們走到面前都沒什麼反應。

  林秋辭指尖晃動怨力製作的一柄匕首出現在手上,黑紫的氣暈在上面不斷盤旋,帶出陰冷的氣息。

  他走進火焰中心,將燭火的強度變低,匕首劃向帕倫克的臉,鮮血順著那張布滿灰塵的臉頰流下,顯得更加污濁,「小子,好好感受一下被割肉放血的痛苦。」

  他刻意喚醒昏迷過去的帕倫克,在他恐懼到極點的目光中將匕首頂在他的胸膛。

  「不……求你不……」

  微弱的幾不可聞的聲音在林秋辭手中匕首插進胸膛後消失了,帕倫克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兩人,嘴裡「嗬嗬」地呼氣,林秋辭嘴角揚起一個惡意的弧度,手腕微轉,一塊肉「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克羅茲深深地吸了口氣,閉上眼轉身不再看,一旁被聖獸極度嫌棄的艾斯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慶幸自己的命是真的大,這小美人也是真的狠。

  林秋辭可沒管那麼多,他手下動作絲毫不停一刀刀下去,帕倫克嘴裡的呼吸越來越微弱。

  林秋辭冷笑,他只是以其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而已,帕倫克和柏爾加斯的區別就只是柏爾加斯的身體可以不斷地恢復,顯得仿佛並未受傷,但上千刀的刀割就算恢復了又怎麼能像真的沒有過一般。

  眾人都驚駭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懼意更甚,但只有那位哭泣的母親大笑出聲,她拍著手大肆讚嘆聖獸與祭祀的「惡行」,「血債血償!這才是真正的血債血償!哈哈哈哈!」

  「這個罪人早就該死!掩埋生命泉害死了那麼多人!他活該去死!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流民們互相對視,仿佛又記起了帕倫克的惡行,柏爾加斯與林秋辭的行為的性質又驟然變了個模樣。

  「對!要不是他!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聖獸只是在代替光明施加懲罰而已!」

  柏爾加斯嘲諷地看著下面這些仿佛芥草一般的眾人,他們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思想,他們所站的立場只取決於哪邊的風力強盛,愚蠢又無知。

  見眼前半死不活的帕倫克,林秋辭丟下了手中的匕首,將放在兜里的玄鐵口枷取出,戴在了帕倫克的嘴上。

  這東西是規則用來定位柏爾加斯的,他倒是要看看,當定位換人,會出現怎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