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31)

  小氣的玫瑰和黏糊的血族一樣磨人。

  被禁錮在懷裡的巫師看起來頗為無語,但上揚的嘴角卻表明他內心的受用。

  「這……這是什麼?」下方的巫師滿眼驚恐的望著自在遊走的黑蛇,這個手環竟然不是死物,這不可能。

  身後的血族還在臉側磨蹭,不爽的氣息透過接觸的肌膚表露無疑,想要得到安撫意圖也毫不遮掩,林秋辭根本無法拒絕這麼可愛的大寶貝。

  他側頭在那張冰涼的臉上親吻,指間划過放在腰間繃緊的手臂,巫師總是擁有引誘血族獨特的方式,而對於這隻忠誠於他本人與欲望的血族,林秋辭顯然更加能找到合適的方法。

  「聽說你降生的棺槨安置在密林深處,或許你會更喜歡那裡?」

  萊安斯汀原本不滿的雙眼猛然睜大,巫師的話語顯然給了他意外的驚喜。

  月光之下,泥土在上,黑暗狹小的空間是埋葬亡者與巫師糾纏軀體最好的墳墓。

  沉重的呼吸在耳側響起,萊安斯汀抬手扼住巫師的下顎抬起他的頭,看著那雙帶著笑意的上挑眼眸,血族猩紅的雙眼滿是壓抑的暗沉,他捏住巫師的脖頸,低頭吻上那張說著好聽話的唇。

  林秋辭側仰著頭,冰涼的溫度從唇上傳來,他毫不猶豫地接受了這個並不意外的親吻。

  嘗到甜頭的血族嘴角上挑,貪婪的在巫師的嘴中舔舐,這裡面似乎有比鮮血更令人上癮的東西。

  血族的親吻總是如同進食一般激烈兇殘,萊安斯汀的溫柔留不到三個呼吸,仿若要將人吞吃入腹的力道不斷剝奪著巫師的氣息,發癢的牙根總是止不住冒出一點尖牙又被強行壓制。

  本該冰涼的唇舌似乎都染上了人類的溫熱,他總是想要將這隻巫師融進血肉。

  當他們成為真正的一體,就不會再有任何東西會拖走他的注意,會吸引他的視線。

  當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成為一體,就不會再有如同默尼亞一樣噁心的人來招惹他。

  當他們完全是一體後,就沒有那些令人生厭的覬覦目光。

  ……

  收縮的利甲從指尖伸出,原本壓制地極好的獠牙在嘴裡悄悄生長,很快巫師的舌尖被劃破出一道細小的傷口,鮮血在口腔中蔓延,但轉瞬又被吞噬殆盡。

  「呃……」

  林秋辭艱難地迎合著血族猛烈的攻勢,呼吸被不斷剝奪,他的眼角很快開始發紅,幾乎是控制不住地抓緊扼住他脖頸的手指。

  血族不想放過嘴中的美味,但也不會允許獵物逃脫。

  那雙猩的紅雙眼掃向空中某個看戲的管家,金髮血族嘴邊的笑意微頓,看向下方拖著身子挪動妄圖逃跑的巫師。

  咦~真髒。

  管家大人嫌棄的看向下方滿身污血在地上爬動的巫師,他的手上戴著純白的手套,衣服是白色的禮服,下面那個髒東西一定會弄髒他乾淨的服飾。

  但大人在忙著同夫人親密,那隻妄圖引誘的巫師絕對不能放跑。

  哈利爾保持著自身的優雅,緩慢移動著目光在四周轉動,然後他就看見了一旁站立的血族,那隻被默尼亞囚禁,轉移傷痛,剜去眼睛滿臉憤恨的可憐血族。

  喲!瞧瞧他發現了什麼?一個上好的工具人!

  哈利爾眼底的同情真實了一些,他嘆了口氣,飛到那隻血族身邊,語氣溫和,「好孩子,大人和夫人體諒你收到的傷害,為了你能儘快從以往的痛苦中走出,為你提供了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萊安斯汀並不知道他的管家大人在外面為了給他樹立良好的始祖形象胡說了些什麼八道,早在確定哈利爾接收到他的視線後他就張開了翅膀,將自己的小血仆包裹在一片黑暗中,隔絕了所有人的視線。

  等他被那隻巫師接連不斷的慘叫聲打擾煩躁的抬頭時,默尼亞已經被笑起來乖巧的血族挖去左眼,被灼燒後滾燙的秘銀扎進胸膛。

  當然,憑藉血族對作為人類食物精準的掌控度他完美的錯開了致命的心臟,在造成傷害的同時留住了巫師的命。

  萊安斯汀的唇瓣依舊小血仆的臉頰與頸側不斷流連,懷中的人早已軟了身體,而作為導致這個狀況的始作俑者,萊安斯汀十分愉悅的接受了這個需要被小血仆依賴的事實。

  林秋辭靠在血族冰涼的胸膛急促呼吸,這樣激烈的接吻正是他所需要也是他所享受的,但這也不是他每次都差點兒被親暈過去的藉口!

  一個是需要呼吸的人類,一個是不滅的永生亡者,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占據優勢的。

  直到徹底緩過來,林秋辭才扯著這隻血族掉落在身前的銀髮,半眯著眼「威脅」,「下次讓我緩口氣再親,不然……」

  「不然?」萊安斯汀並不介意他拉拽自己的頭髮,只是滿臉饜足的看著他的小血仆氣勢洶洶的放狠話。

  林秋辭當然發現了這傢伙的不以為意,他嘴角微翹,手指伸到血族的嘴裡觸碰那對已經收回的獠牙。

  他笑眯眯的在血族的唇角落下一吻,「不然下次接吻不准伸出尖牙。」

  萊安斯汀渾身一僵,任由巫師的手指划過還在發癢的牙齒,要是剛開始他還能壓制著狩獵進食的本能,但血族本就是一個嗜血的種族,他作為始祖,欲望只多不少。

  情緒上頭身體的變化就像草木吸食露水一樣簡單,要讓他在這個時候分出注意控制獠牙,還真辦不到。

  「……錯了。」作為一隻聰明有遠見的血族當然會為自己未來的福利做打算,萊安斯汀乾脆利落的認錯,他舌尖抵著發癢的齒根,低笑出聲,「會給你呼吸的時間。」

  這還差不多,林秋辭勾起嘴角,將目光轉向面目悽慘的巫師身上。

  手中的黑蛇盤踞成環依舊待在他的掌心,林秋辭走向默尼亞,將早已重新變得堅硬的黑蛇抬起,他的眼眸中充滿惡意。

  「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嗎?」林秋辭勾起嘴角,「這可不是什麼破手環。」

  指間的玫瑰散發著冷冽的光暈,銀色藤蔓不斷伸展,它勾住黑蛇向巫師的身後而去,而它的後面,是正緩慢踱步而來的血族始祖。

  黑色的蛇迅速伸展,在靠近血族的瞬間環住他的脖頸,那是一條漂亮,牢固的項圈,是巫師為自己心愛的寶貝製作的專屬項圈。

  萊安斯汀拉扯著脖頸的項圈,慵懶地調整著它的位置,不知道為什麼,這東西回到他的脖頸上,總有種詭異的滿足感。

  默尼亞僅剩的右眼布滿鮮紅的血液,疼痛減緩他的思緒,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四周是圍困的血族,他根本不可能逃脫,默尼亞看著被套上項圈的血族,嘴角發出瘋狂的慘笑,「你還……還不是一樣……」

  「你還不是……同我一樣……」

  「我們可不一樣。」林秋辭撥弄著指間的戒指,當血族走到身邊時勾住他脖頸的項圈,將人拉低偏頭在敏感的尖耳上咬了一下。

  看著血族發紅的耳尖,林秋辭的眼眸微眯藏住笑意,禮尚往來。

  「這是我獨一無二的無價珍寶。」

  從身到心,這都是他私藏在心底唯一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