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醒的城堡中燃燒著亮白的燭光,鐵藝的鐘表與花架立在大廳的牆壁旁,鮮艷的玫瑰花帶著點點透亮的露珠,淡淡的花香從走廊一直延伸到擺放花瓶的餐桌。
藏匿在黑暗中的血族奴僕低著頭安靜佇立在一旁,金色長髮的管家手中端著一份甜點正緩緩踱步而來。
走廊處傳來一聲聲不緊不慢的腳步,哈利爾將手中的甜品放在餐桌上,他轉身想要向拯救了萬年孤生血族大人的夫人致以崇高的敬意。
哈利爾的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看著大人赤腳走了出來,作為一位合格的管家,他敏銳察覺到夫人是被大人抱在懷裡的,金髮血族臉上的笑意更加真實了幾分。
看來即便千年脫不了單,他家大人依舊很會把握這種甜蜜的戀情。
然而哈利爾的欣慰僅僅只停留了一會兒,在他的目光觸及到被玫瑰色的被子裹成一坨的林秋辭時這種感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記得自己準備了一套適合夫人穿的禮服,白色內襯配上星空藍的綢緞外套,上面點綴著紅寶石,那是最近血族中流行的貴族款式,是夫人不滿意?還是……
哈利爾看向面無表情的大人,按照他侍奉自家大人的經驗,冷漠的表情躲開他詢問的目光,很好,與夫人無關,看來是大人幹的蠢事,那沒什麼問題。
哈利爾的臉上重新掛上笑容,上前拉開刻著繁複花紋的座椅,彎腰行禮,「萊安斯汀大人恭喜您結束休眠。」
他的目光轉向大人懷裡只露出個腦袋的夫人。
哈利爾眼底的笑意更加真實,哦,瞧瞧,他家大人拐了個漂亮的人類回來當夫人,看那流暢的肌肉線條還有手上煉製秘銀染上的亮粉,夫人不僅是個人類還是個勇敢的獵人和稀有的鍊金師呢!
不愧是北大人拐回來的夫人,真是優秀。
「夫人您好,初次見面,我是萊安斯汀大人的管家,二代血族哈利爾。」
夫人?
林秋辭打量著面前的血族,這是一隻力量強勁的血族,甚至比他剛來這個世界的那群親王還要厲害些許,但他竟然只在萊安斯汀這裡做一個小小的管家?
「哈利爾?」林秋辭揚眉輕笑,眼底晦暗不明,有意思,他應了一聲,「你好。」
哈利爾當然也沒有錯過這位新晉夫人眼底的打量,他更加滿意了,大人倒是難得靠譜一回,竟然帶回了一個比自己聰明的老婆。
萊安斯汀倒是沒管懷裡的人同哈利爾在想什麼,他順著拉開的座椅坐了下來,卻絲毫沒有想要將小血仆放開的想法。
開玩笑,他的食物,怎麼可能放開?要讓他將這樣一副惹人喜愛的模樣的小血仆放到一旁惹人垂涎,想都不可能。
只是夫人是什麼稱呼?萊安斯汀的眉頭微皺,看向微笑的哈利爾,「別這樣叫他。」
他不會有夫人,只要這隻美味的食物。
哈利爾:「?」
他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打量著現在似乎弱不禁風的「夫人」又看向滿臉認真的大人,按照自己對大人的了解,他是不會有閒心去玩弄食物的感情。
但現在這位被抱在懷裡的人類脖頸上分明滿是紅印,被包裹的身下也根本不用深想,一定多到離譜,那麼問題來了,不叫夫人叫什麼呢?
難道……同樣萬年單身的哈利爾瞳孔微微收縮,驚訝地看向自家大人,是他估算錯誤了?難道不是夫人是先生?他家大人原來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嗎?
自己管家的眼神越來越奇怪,總覺得涼颼颼的,萊安斯汀眉心緊蹙看向哈利爾,「你在想什麼?」
自覺發現真相的哈利爾臉上掛上一如既往的微笑,「沒什麼,我明白了大人。」
萊安斯汀沉默,他總覺得哈利爾明白的和他表達的不是一個東西,但是……哪兒奇怪?
嗯?不叫他夫人,那還想叫誰夫人?林秋辭的眼眸微眯,看向眼前血族的目光藏著莫名的危險,他的手指放在萊安斯汀的腰間狠狠一掐。
「嘶——!」
「砰!」
沒受過這種突然襲擊的男人猛地一彈,張開的翅膀將一旁擺放的鮮花打倒,噼里啪啦的聲響在大廳中異常明顯。
躲在柱子旁的血族將自己的身軀往黑暗中又藏了藏,爭取讓大人相信作為暗夜主宰的他們剛才短暫的失明了。
腰間傳來的疼痛讓萊安斯汀瞪大了眼睛,他怒氣沖沖地看向疼痛的始作俑者,想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血仆一個教訓,但目光才剛剛觸及那雙似乎帶著笑的眼睛時就莫名慫了起來。
嘴裡的話還沒出口就轉了個圈,他湊過去親了親小血仆微翹的眼尾,聲音溫柔,下意識帶了絲令人不易察覺的委屈。
「疼,寶貝輕點兒,我皮糙肉厚的,手捏疼就不好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林秋辭冷哼,這會知道賣乖了,「我沒有不舒服,但是我想讓你不舒服。」
「……」萊安斯汀第一次應付不講理的人類,還是自己的寶貝食物,他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萬能的管家。
哈利爾眼觀鼻鼻觀心,並不參與小情侶的矛盾。
按照話本與血族小輩中的得來的經驗,參與情侶爭吵的外人,下場都不會太好,不是在兩人和好後成為炮灰,就是在和好後成為被背刺的炮灰。
特別是在這種自家大人還是個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戀愛腦的時候,又不可能不要夫人,呃先生,還要惹先生生氣,找他幹嘛?嫌他甦醒一天的時間太長想把他重新送回棺槨中嗎?
哈利爾送上一個愛莫能助的微笑,他可是萬年單身血族一枚呢,怎麼會有哄漂亮人類的辦法呢?
萊安斯汀:「……」這群愚蠢的血族就沒有一個靠得住的!
尊貴的親王大人只能認命地收回目光,低頭抱著自家偶爾有些小脾氣的血仆溫柔安撫,「那你現在有沒有開心點兒?」
「不高興的話還可以捏我的耳朵,那裡比較嫩不會弄疼你的手。」
萊安斯汀湊過去在林秋辭的臉上不斷磨蹭,輕聲哄慰。
「真的?」林秋辭顯然來了興趣,血族的耳朵尖尖的,摸上去冰涼一片,軟軟的,用力捏似乎會很疼。
不對勁,耳朵上傳來一股溫暖的觸感,本該舒適的溫度卻讓血族親王在心底卻打了個顫,應該不是這樣發展的呀,他看卡特亞那個蠢貨就經常這樣哄他還沒被初擁的子輩們,那些膽小的血仆根本不會真的下手。
為什麼他家寶貝一臉興致勃勃的模樣?血族的耳朵與翅膀根部還有尖牙一樣特別的敏感,如果真的被掐……
萊安斯汀抿著嘴不敢去想那副場景,但是已經答應了小血奴,看起來他還很期待很高興的樣子……出爾反爾是血族最不屑的事情。
萊安斯汀心一橫,輕輕咬了咬食物的脖頸但並沒有用力,他給自己壯了壯膽,做好思想準備後點了點頭,「嗯,真的。」
林秋辭原本就沒什麼火氣,這下被弄得心軟成一片,他笑眯眯道:「那我要用力了哦。」
「嗯。」
萊安斯汀抱緊小血仆溫暖的身體,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等了一會兒,疼痛沒有傳來,倒是耳尖被某個溫熱的東西含住,強烈的刺激從耳尖傳來,萊安斯汀猛地睜開眼,眼底猩紅一片。
他輕喘一聲,對臣服於欲望的血族來說,快感是比疼痛還要折磨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