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緝令(13)

  聖庭,位於塔雷納斯最北邊,與晝夜盡頭相對,比鄰永晝之原。

  金色高聳的城堡矗立在斷崖之巔,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閃耀的光芒,門外的侍衛持劍肅穆,屋頂的光明石將光明之力鋪滿城堡,在外圍形成一個淺黃色透明防護罩。

  但本來平靜有序的宮殿內此時卻被一片忙碌混亂所取代。

  這一切都源於兩天前地牢中異獸逃跑一事,此事重大,長老團們開會後決定親自去抓捕,卻不料異獸並未抓獲,眾位長老死的死傷的傷,甚至切特大長老為了掩護各位長老被永留永夜之森。

  現在主持大局的竟然變成了大長老的兒子帕倫克大人和並未參與追捕的克羅茲長老。

  「不行!我不同意!」

  克羅茲長老看著對面手持聖器的帕倫克,他早看切特父子倆不順眼,這次的抓捕計劃他也覺得奇怪,聖庭的大牢中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他不知道的異獸,甚至還是將帕倫克打傷後才溜走的。

  他很難不懷疑這是切特父子妄圖掌握長老團的詭計,雖然切特的死亡讓他有些意外,但這並不代表帕倫克的嫌疑就低了。

  甚至可以說,這樣一來,他的嫌疑更高了,畢竟現在長老團中完好無損的只有他這個不太合群的長老,而在這時帕倫克竟然還妄圖接手整個長老團。

  聽到克羅茲的話,帕倫克他冷哼一聲,這個固執的老頭子,當初就是因為這一點,怕他壞事,聖獸的事他們根本就沒有告訴他。

  要不是克羅茲的實力夠強,早就被他們私下處理了,還以為自己有多大權力呢!

  「老傢伙,我可沒有徵求你的意見,聖器現在在我手中,你們就都得聽我的!」

  「你!」克羅茲氣得站了起來,「誰知道你是怎麼拿到的聖器!聖器該有聖獸大人守護!你……」

  聽到這話帕倫克也不氣,他滿臉惡意的打斷克羅茲的話,「什麼聖獸大人?你的聖獸大人現在在為惡靈祭司做事嗎?」

  他陰惻惻笑出聲,「那可不是聖獸,那是該被除之而後快的驅靈使!克羅茲長老,麻煩你認清你的立場!」

  「什麼?」克羅茲一怔,半天沒回過神來。

  一旁坐著一直沒出聲的羅斯嘆了口氣,肯定了帕倫克說的話,「沒錯,克羅茲,這正是我們今天要告訴你的。」

  「聖獸柏爾加斯已經與惡靈祭司完成結契,成為他的驅靈者了,我們身上的傷就是聖獸造成的。」

  克羅茲轉頭看著周圍帶傷的長老們,兩天前他們回來的時候,身上全是被惡靈撕咬的傷口,還有不少士兵因為解救不及時被惡靈怨力生生折磨致死。

  克羅茲看著四周圍坐的長老們,卻發現竟然沒有一個人反駁帕倫克的話,他跌坐回座位上,腦子裡一片空白。

  聖獸變成了驅靈使?這怎麼可能會發生?

  帕倫克不屑地看了眼克羅茲便不再理會他,這次受益最大的其實是他。

  在戰鬥中帕倫克根本就沒怎麼受惡靈的傷害,倒是柏爾加斯給他的那一尾巴讓他傷得不輕。

  好在他儲備的有柏爾加斯的血液,喝了便恢復了,甚至連消失的光明之力都回來了不少。

  而且還難得的解決了那個目中無人,高人一等的父親大人,甚至成功啟動了聖器!

  要知道,聖器除了覺醒的聖獸以外,其他人想要驅動那可得先注入強大的光明之力才行,可是他們根本沒有那麼多的光明之力,整個長老團都不行。

  好在他在聖庭藏書閣的禁書中找到了血祭聖器的方法,還沒來得及想法子找人實施,他那找死的父親大人就送了上來,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帕倫克將鑄願日晷放在面前,眼底陰翳聲音嚴肅,「我的父親切特長老死在聖獸……哦不,是驅靈使柏爾加斯,他死在了驅靈使的手上。」

  「柏爾加斯叛逃光明,打傷我聖庭人員無數,好在光明賜予我聖器鑄願日晷以明示,我代表光明示下,做出通緝罪人柏爾加斯的決定。」

  帕倫克毫不掩飾他的欲望,對現在手握重權非常滿意,他語氣裡帶著貪婪,「抓住柏爾加斯的人,我會賜予他光明之力。」

  呵,賜予光明之力,只要將柏爾加斯抓回來,他可以無數次賜予任何人光明之力,他將是塔雷納斯唯一的神!

  「哦,對了,還有惡靈祭司蘭薩亞。」

  想到被奴役燭火焚燒的痛苦,帕倫克發出「桀桀」的笑聲。

  「誰能殺了蘭薩亞,誰就能成為聖庭的長老,當然各位長老也可以試試,畢竟大長老的尊位還空著呢。」

  帕倫克指著自己的雙眼,臉上得意地笑,「光明給予我的指示,永晝之原歡迎各位。」

  知道聖庭下達通緝令的時候,林秋辭正在趕往永晝之原,聽見這個消息,他倒是一點兒都不意外。

  帕倫克手握聖器,聖庭可沒有一個蠢笨的,在見識過鑄願日晷的能量後誰還有膽子和帕倫克對著幹,但這才兩天不到,通緝令已經傳到了永夜之森。

  林秋辭明顯感覺到沿路出現了不少蘊含光明之力的修士,他靠在樹上,下面一些修士正坐在地上探討此次的任務。

  林秋辭臉上覆著面具,將骷髏的軀體緊緊包裹在斗篷下。

  好在不少人也如同他一般擋住了臉不想讓別人看清,他的裝扮在路上也不算顯眼。

  「聽說要抓的是驅靈使,是一頭白獅。」有人八卦。

  「這輩子還沒見過驅靈使,這次就算抓不住也要見見世面。」

  「老子就不一樣!這次一定要把那勞什子的驅靈使抓住,為世間除去一大禍害!」一個看著尤為強壯的修士大喊著開口。

  一旁一個清秀的修士輕嗤一聲,張口嘲道,「說得好聽,還不是為了那個長老之位?真有那麼大無畏怎麼不去晝夜盡頭殺惡靈祭司呢?那也是個大禍害。」

  剛才說話的修士被他懟的滿臉通紅,最後一甩手喊道,「你難道不是為了長老之位來的?在座誰不是為這個來的?!」

  「我當然是。」見那修士臉上得意的樣子,清秀修士又慢悠悠補出下一句,「但我可不像某些人,把自己標榜成什麼救世的大善人。」

  「你!」那修士見說不過,抬手就想要揍過去,「你這個小白臉!老子不揍死你!」

  「誒誒誒,別內訌啊……」

  下面吵吵鬧鬧,有人在看戲也有人在勸架,林秋辭頗有興趣地瞅了眼那個清秀的修士,這小子倒是有些意思。

  看著眾人快拉不住那個強壯的修士,林秋辭手一揮,一道綠影在眾人都沒察覺的時候飛快划過。

  「啊——!」

  過了一會兒那修士突然慘叫著握住手腕倒在地上,眾人一驚,拉他的手鬆開,修士疼得四處翻滾。

  隨行的人中有藥劑師,他湊上去檢查後發現修士的手腕上有一道極細但異常深的傷口,此時正在緩緩溢出鮮血。

  藥劑師搖搖頭,「手筋斷了,上面還有怨力,我救不了。」

  怨力?眾人一驚,立刻警惕起來看向四周,有些人則是看向了剛才那個清秀的修士。

  修士指了指自己,嗤笑出聲,「你們懷疑我?我剛才可是動都沒動,身上只有光明之力,哪兒來的怨力。」

  眾人有些懷疑,但他身上的光明之力又做不了假,警惕了半晌卻什麼也沒有再發生,便都回到自己位置上歇息,沒人再去管那個躺在地上哀嚎的修士。

  倒是那個清秀的修士看見地面上有一片帶血的樹葉,他抬頭看向右方的樹木,那上面空無一物,只有一兩片樹葉隨風慢慢飄落。

  他眼底晦暗不明,嘴角帶笑,這次的行程有趣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