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響破雲天,但這句悲憤的話卻成功地讓氣憤的丌蛇轉移了生氣的目標,它轉身看向弓著身子捂住臉的人,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就沖了上去。
「啪——!啪——!」
「啊!啊——!」
鎖鏈的鞭打聲與悽慘的叫聲此起彼伏,躲在門外的修士將自己藏在燭火深處,並不敢出聲。
可喜可賀,丌蛇大人依舊如此狂暴,一切正常。
丌蛇面具側邊生出的鎖鏈在空中胡亂飛舞,它怒氣高漲不斷地抽打著這個站在門口口不擇言的男人。
該死!
垃圾!
你才是垃圾!
你才是臭烘烘髒兮兮的破垃圾!!!
……
抽打的聲音一直持續到大門再次開啟。
「砰——」
巨大的響聲驚醒打上癮的面具,丌蛇拖著被抽打的體無完膚的男人衝進聖堡內,鼻青臉腫的男人被鎖鏈牢牢捆綁,鐵鏈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被鎖在囚籠中低下頭顱的囚徒們不約而同地抬眼看向那個倒霉的男人。
紅腫的面容擠壓著那雙貪婪的眼睛,奢華尊貴的衣料被抽打裂開,混帶著鮮血的布條稀稀拉拉地掛在身上,被精緻打理的髮絲粘黏著地面的污血……
慘!真是太慘了!
他們看著這個悽慘的闖入者眼底充斥著興奮與狂暴,鮮血並不會讓這群亡命徒感受到恐懼,相反,濃郁新鮮的血腥味只會刺激這群被困住的兇徒。
數十雙兇殘的目光落在那具已經半死的軀體上,像是在看被拖進陰暗巢穴的獵物,但令這些蠢蠢欲動的凶獸們感到意外的是向來殘暴的丌蛇大人竟然留了這蠢貨一命。
陰冷的風伴隨著被關上的大門穿過黑色的燭火,晃動的燭光照射在男人佩戴的戒指上,閃爍著異樣的光澤紅寶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等等!這個倒霉蛋似乎有點眼熟。
「蠢貨,你到底在鬧騰什麼?!」
而最裡面被丌蛇吵醒的亞蒙蒂爾顯然也是這種感覺,但就他現在的心情來看,教訓丌蛇顯然更加重要,瑪爾斯的聲音里毫不遮掩的煩躁讓偷偷看戲的囚徒們收回滿是惡意的目光。
剛發泄完怒火的丌蛇才不管無良主人的話,它伸出細長的鎖鏈將男人手上的紅寶石戒指扒拉下來塞進占星者的手裡。
漂亮的東西總會受人喜愛,就像它一樣,或許占星者會喜歡這個亮晶晶的小玩意兒。
面具的動作當然被一部分膽大的囚徒看得一清二楚,哦豁,唯一貴重的戒指也沒了,丌蛇大人可真是搶劫高手啊!幹得漂亮!
嗯?弗利絲手指摩挲著這枚戒指,鬆動的紅寶石几乎毫不費力就被輕鬆摘下,剔透溫潤的寶石並沒有引起占星者的注意,反倒是寶石里側凹凸不平的刻印讓他嘴角的笑意逐漸消失。
「霍薩爾。」
「霍薩爾王爵?」
囚徒與占星者的聲音一同響起,亞蒙蒂爾眉梢微挑看向黏在自己身上的弗利絲,「你認識?」
「……不認識。」弗利絲的臉上重新掛上一抹微笑,但比起先前真正開心的笑容就顯得要虛偽得多了,他的手指逐漸向上從亞蒙蒂爾布滿紅痕的胸前划過,最後停留在被項圈捆綁的脖頸上。
「只是一個為你戴上刻著他名字的專屬項圈的人而已,我怎麼會認識?。」
「我是摸到戒指上的刻字才知道他叫霍薩爾的,一個合格的繁忙占星師並不需要記住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特別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即將死去的人!
明明是異常平靜的語氣,亞蒙蒂爾卻硬是聽出了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
「是嗎?」他看著渾身散發著酸氣卻依舊嘴硬的占星師有些好笑,瞧瞧這話,什麼專屬項圈,無關緊要的,臉上的笑容假的都可以取下來同丌蛇配對了。
「……」弗利絲當然聽出了亞蒙蒂爾話語間的笑意,他咬著牙很想理直氣壯地回復一個「是」,但從心底湧上的不爽與溢滿胸口的占有欲讓他根本無法裝作不在意。
特別是即便在亞蒙蒂爾面前暴露一部分真實的自己,但依舊獲得了與以往一樣的全部寵愛後,弗利絲不想也根本不能控制住自己生長出那些任性的、陰暗的想法。
還停留在亞蒙蒂爾脖頸間的手指猛地抓緊那個礙眼的項圈,占星者指間用力扼住項圈向上拉扯。
被打上別人標記的囚徒順著這股令人窒息的力道揚起頭顱,血液被強迫阻斷使得脖頸上的青筋顯露。
弗利絲的手指按住不斷滾動的喉結,低頭用力咬上瑪爾斯還微腫的唇瓣,「我的,瑪爾斯你要時刻謹記,你是屬於我的……」
「每一個部位,每一寸皮膚,甚至是每一根頭髮……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你必須清楚這件事。」
脆弱的脖頸被牢牢掌控,呼吸被遏制,像是懲罰般的啃噬讓亞蒙蒂爾面臨瀕臨死亡的絕境,血腥味在嘴裡逐漸蔓延,但本該掙扎的囚徒嘴角卻揚起一個饜足的弧度。
「當……然,弗利絲……」嗆咳聲與幾不可聞的回應透過相觸的骨骼傳入大腦,直達腦海深處的聲音激盪起令人瘋狂的愉悅。
任由任性的占星者放肆,亞蒙蒂爾將撐在身後的手抬起,將它放在倚在自己身上人漂亮的腰上幫他穩住身形,直到極度的缺氧窒息感瘋狂襲來,他才收緊了手臂,將沒完沒了占星者微微拉開。
「乖一點兒……小心摔倒。」
如果真的任由這個親吻繼續,頭腦發昏的他向地面倒去,跪在他身上的占星者也會被摔在地面。
弗利絲捏著項圈的手不斷加重力道,像是要將它撕碎的力道還是讓亞蒙蒂爾忍不住笑出聲,發啞的嗓音擋不住愉悅的笑意。
「……」弗利絲被他哄得實在是沒了脾氣,鬆開手指又趴回了亞蒙蒂爾的身上蹭了蹭腦袋,「他來這裡幹什麼?來找你的?」
本想繼續裝乖,但沒說兩句話就又變成了個酸不溜秋的醋精,「也是哦,擁有這麼優秀的角鬥士怎麼能不來看看呢?他一定經常來找你,說不定早就對你圖謀不軌……」
亞蒙蒂爾揉了揉被勒紅的脖頸,將占星者不斷叭叭的嘴巴捏住,那雙向來陰沉地漆黑眼眸滿是愉悅,「行了寶貝,除了修士會的人,其他人進不來聖堡。」
嘰嘰喳喳的聲音在耳邊消失,亞蒙蒂爾沒捨得讓酸酸的寶貝閉嘴太久,輕輕捏了一下就鬆開手,他眉梢微挑看著那個半死不活的王爵。
「與其在這兒胡思亂想,不如問問霍薩爾,一個小小的王爵是怎樣在弗克亞那個虛偽又吝嗇的小人手中得到為數不少的占星者鮮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