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從地上站了兩次都沒站起來。
乾淨的衣裳沾著雪花。
頭髮上也落了白雪。
但此時她卻全然顧及不上。
膝蓋鑽心的疼。
她無比希望,這個時候有個人幫拉自己一把。
至少不要讓她的膝蓋繼續貼著冰冷的地面……
姜雁行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他有力的手臂從腋下穿過,直接將她從雪地里撈了起來。
「明知道自己腿不好,不好好在宮殿裡養著,出來瞎跑什麼?」
「非得瘸了、落下病根就開心了?」
他聲音嚴厲,給白茶擦眼淚的動作卻是放輕了。
同時也有點後悔。
不管怎麼說,她都是因為追自己才摔的這一跤。
他語氣這麼重,指不定這小姑娘心裡多難受呢。
可同時心裡又有一個聲音告訴他。
這就是個贗品,摔了就摔了,為什麼要那麼仔細……
然而看著白茶疼得臉色一片慘白,他眉頭還是不由得緊皺:「知道疼了?」
白茶點點頭。
鑽心的疼。
若不是疼得厲害了,她也不會任由暴君這麼說自己。
站不直身體,只能靠在男人的身上,她不得不放軟了聲音:
「勞煩陛下背我回去。」
男人要說的話卡在了喉嚨里。
最終還是轉身蹲在白茶麵前,將一個寬闊的背影留給白茶。
爬到男人背上的瞬間,滋味並沒有好受很多。
尤其是雙腿屈起的那一刻。
不過被男人托起的瞬間,這疼痛感稍微輕了一些。
漫天風雪,姜雁行沉默地背著白茶往前走。
他本來是可以拒絕白茶的。
可看白茶疼的那模樣,他就蹲下了。
明明……
明明從前看著這個女人犯蠢,他沒什麼感覺的。
可為什麼現在只是摔了一下。
他便覺得渾身不舒服。
將人放到貴妃榻上,他彎腰替白茶捲起褲腿。
還好,傷口沒有再次崩開。
男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頭頂落下一隻白嫩的手,替他輕輕拂去頭頂的白雪:
「陛下背我回來,我替陛下把頭上的雪拂去,我們也算是扯平了。」
就不計較因為追你摔倒這件事了。
畢竟你也不是故意的。
而且自己出事兒後,姜雁行還第一時間折了回來。
白茶臉色雖然慘白,眼裡卻還是有笑意的。
男人挑眉:「得了便宜還賣乖,讓你去管國庫,保准月底銀子翻一番。」
白茶嘿嘿一笑,拿起桌上的那支山茶花:「陛下過譽了。」
「所以陛下,我什麼時候可以回丞相府呢?」
話音落下,空氣凝固了一秒。
姜雁行給她放下褲管的動作頓了一下。
隨即又迅速被平靜掩蓋:「宮裡不好嗎?」
倒不是不好,只是在宮裡,有些任務做起來不如在外面那樣順手。
當然,最主要的是,她看不透姜雁行。
她能看懂傅玄他們,唯獨對上這個人。
即便知道他的過去將來,即便知道他心頭有一個白月光。
可他依舊感覺,她看不懂姜雁行。
她不懂姜雁行到底想要什麼……
所以她需要回去好好想一想,到底該怎麼應對這個男人。
而不是再像今天這個樣子。
收回手,她定睛看著男人:「宮裡很好……」
「既然很好,那就待在宮裡,想見誰,想吃什麼,告訴下人們就可以了。」他飛快地打斷白茶的話。
雖然只是個贗品。
但必須擺在觸手可及的位置。
伸手摸著白茶綢緞一樣的黑髮:「孤不會限制你自由,所以乖乖待在宮裡。」
白茶還想再爭取一下,她抓著男人的衣袖,輕晃了一下:「陛下……」
哪怕是長著同樣的一張臉,同一個動作,性格不同的人做,效果也是截然不同。
白茶扯他衣袖的動作沒有那份可愛,卻有一份屬於她的靈動。
他能把袖子從白茶手裡抽出來,卻選擇了縱容:
「白茶,孤的耐心是有限的。」
「不要以為孤寵你,你就能為所欲為。」
寵我?
您確定?
白茶覺得男人對寵這個字應該是有什麼誤解。
「所以乖一點。」他拇指摩挲著白茶的眼角。
白茶沒準備就這樣放棄,但走進來的太監卻打斷了她要說的話。
「陛下,白丞相還有白侍郎求見。」
猛地抬頭。
亮晶晶的雙眸一眨不眨地看著男人:「是兄長和父親!」
原主的父親雖然是個很嚴厲的人,但原主的哥哥卻是寵妹狂魔。
原主敢那麼放肆,這份底氣並不是來自那位嚴厲的父親,更多的,是來自那位寵妹狂魔。
不管出了什麼事,白景源都會站出來替原主一一擺平。
「陛下,我可以去見一下父兄嗎?」
「我昨天晚上沒回家,哥哥肯定擔心壞了。」
姜雁行眯起眼睛。
明明白茶笑得這麼開心,他應該感覺很舒服才對。
可為什麼他覺得那麼刺眼呢?
【作者有話說】
元宵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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