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發上,男人緩緩打開日記。
熟悉的筆跡映入眼帘。
霍錦年的心跳隨著日記本的打開愈發地沉重。
紙張翻動,裡面的內容卻無法讓他愉悅。
這本記載了白茶高中三年喜怒哀樂的日記,什麼都有,唯獨……缺了一個自己。
怎麼會呢?
怎麼會沒有自己呢?
他不死心地再次翻動日記。
就這樣,一遍又一遍,自虐一般反覆確認。
終於,第五遍看完,霍錦年冷漠地將日記本扔到桌子上。
他唇角帶著冷笑。
假的!
肯定是假的!
許辭和小白做了三年的男女朋友。
他熟悉小白的筆跡。
這本日記肯定是他仿照小白的筆跡捏造出來的!
他和於幼齡見不得小白和自己好。
就想出這些噁心的辦法想要拆散他們。
笑話。
他和小白的關係怎麼可能是假的!
但同時,心底有另一個聲音響起。
可如果,這就是小白親手寫的日記呢……
這一切,都是真的呢?
他和小白的一切,不過是他臆想出來的……
不然他那麼愛小白,為什麼會忘記小白的名字。
還有他記憶里珍藏的情書,為什麼也找不到了呢。
不,不對。
她和小白的過去肯定不是假的。
他有證據!
他家裡有他們交往過的證據!
霍錦年手忙腳亂地起身。
他抓起桌上的車鑰匙,走之前還不忘將日記本放回到白茶的包里。
連夜驅車趕回市里。
霍錦年鞋都顧不上換直接衝進了書房。
他瘋了一樣開始翻找。
除了情書,他們之間還有其他的東西。
只要找出來。
只要找出來就能證明,自己和小白是真的!
他瘋狂地翻著抽屜、櫥櫃、保險箱……
卻都沒有他想要的東西。
看著一片狼藉的書房,霍錦年愣住了。
奇怪了,東西呢?
他把小白和自己的過去放在哪裡了?!
對了!儲藏室!
肯定是在儲藏室里。
他瘋了一樣鑽進儲藏室,繼續翻箱倒櫃。
直到翻完最後一個箱子,霍錦年的手已經抖得不像話了。
沒有。
什麼都沒有。
他抓起手機,給霍永安打了個電話。
沒一會兒,電話另一邊的人接了起來。
「你半夜不睡覺打什麼電話?」
「吵醒我是小事兒,吵醒你嫂子怎麼辦?」
「我問你一件事。」霍錦年的聲音起伏劇烈。
電話另一邊的霍永安也意識到了霍錦年的狀態似乎有點不正常,急忙道:
「你別著急,慢慢說,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我高三,有沒有帶過一個女孩子回家。」
「哈?你在說什麼夢話。」
「雖然你現在有女朋友了,但你高中時期什麼性格你自己不知道嗎?」
「哪個女孩子願意跟你回家?」
霍錦年沒再聽電話另一邊的人說什麼,他掛掉電話。
大腦嗡鳴不止,眼前的事物都在漸漸模糊。
假的……
原來真的都是假的……
那一切不過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咳咳」男人猛地咳嗽起來,鐵鏽味在口腔蔓延。
鮮紅的血沿著嘴角流出。
男人死死瞪著家裡的牆面。
怎麼會是假的呢?
怎麼能是假的呢?
想到初見時白茶的姿態。
霍錦年閉上雙眼。
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
想到他對待小白病態的模樣,霍錦年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
他的小白該是有多委屈啊。
明明是和她毫不熟悉的人,卻將她強行綁回家。
想到那天早上,白茶驚慌無措的模樣,霍錦年愈發感覺自己不是個東西。
他沒臉面對白茶。
沒臉面對她。
……
酒店裡。
霍錦年剛走不久,白茶便從屋裡出來。
她脖子上還帶著艷麗的吻痕。
小系統趴在白茶肩膀上:宿主,任務目標他不是不想接受嗎?那他為什麼還要看呢?】
「有句話叫不撞南牆不回頭。」
這也是她為什麼把這個日記本帶回來的原因。
她相信,霍錦年一定會看的。
看清事實對霍錦年是好的。
也有助於她的離開。
雖然這個過程會很痛,但她相信對於霍錦年來說,他能挺住。
攏緊身上的睡衣。
白茶靠在沙發里翻閱劇本,試圖讓自己的心靜下來。
可看著劇本上標註出來的內容,她卻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她的心,似乎亂了。
可她只是一棵樹,一棵茶花樹而已,她怎麼可能會有心呢?
白茶搖頭失笑,她將劇本扔到桌上,整個人窩在沙發里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小系統慌張的聲音響起。
【宿主,宿主,這次咱們好像刺激過頭了。】
【任務目標,任務目標吐血昏迷了。】
在聽到霍錦年吐血的那一刻,白茶瞬間睜開雙目。
那雙清冷如冰的眸子裡沒有半點睡意。
她隨手抓起衣櫃裡的羽絨服,拿起桌上的另一把車鑰匙迅速下樓。
「小系統,幫我撥打120」
【好的好的,宿主不要著急。】
一路上白茶開得飛快。
幾個小時的路,她只用了一半時間便趕到了醫院。
一路飛奔到霍錦年的病房。
白茶看著床上那個面色蒼白沒有一絲活氣的男人,她忍不住眉頭緊皺。
【宿主你不要著急,任務目標已經沒事了。】
【只是這件事情對他造成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才會吐血昏迷的。
【宿主,你要不要先回家一趟換身衣服。】
白茶沒搭理小系統,她修長的手指搭在男人的脈搏上。
確定男人還是有心跳的,她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我先去繳費,你幫我看著他,他要是醒了,告訴我一聲。」
說完白茶轉身出了病房。
她外面只套了一件過膝的羽絨服,小腿完全裸露在外面。
即便醫院裡開著暖氣,也抵擋不住嚴寒。
辦理完繳費。
白茶這才拖著沉重的身體回到病房。
坐在凳子上,白茶捏著眉心。
這件事的嚴重性超出她預估太多。
她怎麼都沒想到。
在於幼齡已經明確告訴他、自己又幾次三番在他面前露出破綻。
這種已經是個人就能猜到真相的情況下。
那本日記的出現,會對霍錦年造成這麼大的衝擊和傷害。
【宿主,你不要太自責了。】
白茶看床上的人,聲音冰冷:「我為什麼要生氣,是他自己不中用。」
她不知道自己這怒火是對著霍錦年的還是自己的。
或許都有。
靠在椅背上,白茶緊閉著雙眼。
可並不平穩的呼吸還是出賣了她此時的不平靜。
就在此時,一隻溫熱的大手忽然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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