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早上到的一向很早。
不過今天他到的格外早，到教室的時候，班裡一個人都沒有。
將筆記放進白茶的桌洞陳默便翻出課本開始早讀。
只是往日裡讀兩遍就能記住的內容今天看了半天卻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隨著時間推移，來班裡的人越來越多。
直到上課鈴響起的前一秒，他終於看到姍姍來遲的白茶。
白茶和昨天一樣，隨意在頭頂扎了一個丸子頭，身上穿著寬鬆的夏季校服。
她就像是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蘇打汽水，是盛夏難尋的清涼透徹。
看著白茶拉開凳子，陳默將頭壓得更低，努力將注意力放到書本上。
然而越是這個樣子，他越是無法忽視身邊的白茶。
聽著她跟蘇瑤打招呼，同時翻動桌洞，陳默的心一瞬間都快要跳出來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跳為什麼會這麼快。
明明只是不想虧欠她餅乾的人情來著……
正想著，少女溫熱的手指輕輕戳了戳自己的手臂。
陳默轉頭，嚴肅地看著白茶。
「是不是你給我的？
別想否認，我認識你的字哦~」
她唇角上揚，兩個甜甜的酒窩露出來。
陳默捏著課本的手指微微摩挲，將視線重新移回到課本上，腦子裡卻全是白茶臉頰那兩個精緻可愛的小酒窩：
「早讀時間不要隨便說話。」
白茶卻不依不饒，她將手臂搭在課桌拼接處，腦袋壓在手臂上，歡快道：
「沒有隨便說話，就是謝謝你。」
陳默感受到白茶含著笑意的眼神，捏著頁腳的手指愈發用力，抬起頭卻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那你已經謝過了，百~萬\小!說。」
白茶沒想到男人都給自己筆記了，態度竟然還是這麼冷冰冰的。
將還從超市買來的牛奶放到陳默課桌上：「謝禮，不准拒絕！」
為了避免無休止的拉扯，陳默終究沒將牛奶還回去。
只是早讀結束，陳默趁著白茶和蘇瑤去洗手間的空檔把牛奶放回到白茶桌洞裡，這才出去接水。
白茶還沒回到位置上就已經看到桌洞裡那盒牛奶。
把牛奶從桌洞裡拿出來，白茶上揚的嘴角抿平成一條直線。
【宿主，你是不是不開心呀？】996小心翼翼地詢問。
「沒有，我能理解他為什麼這麼做。」
125卻是不懂，小爪爪戳著牛奶盒：【主銀為啥要這麼做？】
白茶看著手裡的牛奶盒：
「心思過分敏感。
他從小吃百家飯長大，後來又碰上那麼一個母親，再怎麼早熟，終究也只是個十六七的孩子。
況且內心有他自己的驕傲。
再苦再窮，也不想虧欠別人太多。」
【可是這就是一盒牛奶啊？】996很是不解。
「就算是一盒牛奶，他都不想虧欠。」
尤其那個人還是我……
白茶明白少年的驕傲，但讓她袖手旁觀她做不到。
蘇瑤拍了拍白茶的肩膀。
早上幫課代表收作業的時候她都看到了。
這會兒牛奶在白茶桌洞裡，白茶又是這幅表情，她瞬間就明白髮生了什麼。
湊到白茶身邊小聲道：
「寶兒，別難過，學神他一直都是這樣。
你不知道上學期學神剛轉來那會兒，好多人給他告白，送東西。
你知道學神怎麼做的嗎？」
白茶搖搖頭。
蘇瑤想到陳默的做法直接笑出聲來：「他直接把別人送的禮物和情書送到了失物招領處。」
蘇瑤的同桌王明明輕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
「說到底我們跟學霸還是有壁。
要不你還是讓老師幫你調一下座位吧。」
說起陳默，旁邊的人也跟著一起搭話：
「對，沒人能跟他做同桌超過三天。
雖然他學習很牛逼，但實在是太高不可攀了。
之前我跟他做同桌的時候，喘氣都不敢大聲，生怕打擾到他學習。」
坐在白茶後面的男生聳了聳肩，陰陽怪氣道：
「人家可是一中出來的，自然不願意搭理我們這種十三中的學渣。
咱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別去討人嫌的好。」
陳默接水回來就聽到班裡同學毫不遮掩的討論自己。
他不是第一次撞破別人在背後說他壞話，這種話他聽得太多了。
他們願意說他都懶得聽，更懶得替自己辯解，畢竟嘴長在別人身上。
但是今天聽著這群人在白茶麵前這麼說。
莫名的，他很不開心。
抬腳正準備往教室里走，白茶甜甜軟軟的聲音傳來。
「雖然陳默的確冷冰冰的，也不太會說話，但我覺得他心是好的。
我來學校辦手續的時候，要不是他幫我把藥撿起來我現在肯定要在醫院躺著。
昨天他還給我和瑤瑤講題。
可見他心還是熱的，也許只是不會表達，不知道該怎麼做。」
蘇瑤想到昨天的事情贊同地點頭：「這倒是不假。」
王明明卻是搖頭：
「我還是覺得他太冷了。
上個學期我坐他前面，整整一個學期，我有那麼多題不會也沒見他給我講過題。」
其他人也忍不住點頭。
白茶聽著大家嘰嘰喳喳的聲音，忍不住在心裡嘆氣。
她來學校之前就知道陳默的人緣會差，但沒想到會這麼差。
一個班裡四十多個學生，除了自己竟然沒有一個人幫著他說話……
白茶將牛奶吸管插上，漫不經心道：
「會不會是他幫過你，但是因為後來沒再跟你有往來，你漸漸就忘記了？
大家都知道我因為身體不好休學了一年，課程跟不上。
這件事我從來沒告訴過陳默。
但是他卻發現了我課程跟不上，主動把高一的筆記借我。
他就把筆記直接塞到我桌洞裡，一聲都沒說，還是我發現了後問他才承認的。
我看他那樣子不像是第一次做好事不留名了。」
白茶這麼一說，有個小姑娘忍不住開口：
「這麼說我想起來了，上學期有一次我和他排在一起值日，那天剛好我肚子疼。
他問了我一句就沒再說什麼，但是直接幫我把地掃了。
那次我想跟他道謝來著，但是什麼都沒說直接走了。
當時肚子不舒服的厲害，我也就沒再管，後來也就忘了這件事兒了。」
一個男生也忍不住點頭：「好像他的確是這種人。
上學期化學課，老師叫我收拾器材，當時大家都忙著去吃飯，本來我以為要自己收拾了。
結果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收拾好一半了。
當時我挺感謝他的，想跟他一起吃飯，不過我鎖個門的時間，他就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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