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國皇宮。記住本站域名
皇帝姜域平剛看完桌上的摺子,就聽太監進來稟告,說溫將軍有急事求見。
姜域平愣了一下,他特意看了一眼旁邊的沙漏。
亥時一刻。
這個時辰,溫玉竹有急事求見?
想著溫玉竹穩重的性子,皇帝想都不想:「宣。」
沒一會兒,溫玉竹在太監的帶領下出現在了御書房。
姜域平注意到溫玉竹身上穿的並非官服而是尋常衣服。
臣子進宮覲見是要換官服的,可溫玉竹衣服都沒換,滿身風雨,可見是真有什麼急事。
傍晚用膳的時候皇后說,溫玉竹今日去找小十六和溫殊去了。
姜域平捏著硃筆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他的小十六難道出了什麼事?
即便心裡著急得不行,姜域平還是壓住了心中的不安,那張威嚴的面容依舊滴水不漏。
溫玉竹撩起衣袍行禮:「微臣溫玉竹參見陛下,深夜打擾,還請陛下見諒。」
皇帝看著跪在地上脊背卻挺拔如柱的溫玉竹:「快起來,坐吧。」
「衣服濕成這個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外面站了半個時辰。
先去後面換身衣服,再說事吧。」
溫玉竹看著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多謝陛下美意,不過事情緊急,臣還是先把事情說完。」
說完,他從胸口拿出用桐油紙包裹的證據。
桐油紙防雨,即便溫玉竹身上被雨水濕透,被桐油紙包裹的證據卻是一滴雨水都沒淋到。
將證據遞給身邊的小太監,又由小太監將這些呈遞給皇帝。
皇帝看著面前的紙張,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這裡面裝的是什麼,但應該與他的小十六無關。
將桐油紙拆開,皇帝最新看到的就是一張狀紙。
狀紙上要狀告的人竟然是蘇家小姐蘇白茶和燕城縣令。
短暫的驚訝過後,皇帝迅速開始閱讀。
讓他驚訝的是,手裡的狀紙條理清晰,和那些看半天才明白髮生了什麼的狀紙相比,眼前這張狀紙可以拿去當模板,供全國百姓參考,會給辦案者省去不少麻煩。
不過最初的驚訝過去,姜域平很快就陷入了沉默。
狀紙上的每個字都深切地表達著一個女子面對強權的無奈與無助。
也訴說著一位縣令為了中飽私囊,以權謀私的罪惡。
狀紙嚴謹,措辭犀利。
良久皇帝才放下手裡的狀紙。
他簡直難以相信這樣一張狀紙是出自一個女子之手。
目光複雜地看著坐在那裡的溫玉竹,姜域平將其他證據打開。
他偶爾會去一趟蘇丞相的府邸,看到過一次蘇白茶的字,對蘇白茶的字印象很深。
只一眼他就能看出,眼前這張威逼縣令公權私用的書信出自那位蘇家小姐之手。
放下書信,是一張張簽字畫押的證詞。
越看姜域平的眼神便愈發深邃。
等到將所有的狀紙都看完,他才抬頭,目光複雜地看著溫玉竹。
溫玉竹見皇帝抬頭,這才開口:「陛下,高春林身為燕城縣令,知法犯法,若是我姜國所有人都像他這般。
我姜國百年基業,怕是也要徹底毀了。」
皇帝自然也在為這件事生氣,一個縣令,張口就敢要兩億白銀。
他國庫一年的收入也才幾千萬兩白銀!
深吸了一口氣皇帝冷聲道:「這等昏庸無能的縣令,不斬不足以平民憤!」
「葉家無罪,自然無罪釋放,不能寒了朕子民的心。」
「這件事你放心,明日朕便會安排新的官員去燕城接替高春林。」
說完燕城縣令的事情,皇帝又陷入了沉默。
這件事情里,並非只有高春林一人。
蘇家。
蘇白茶,又是這個蘇白茶……
蘇知章那麼通透、知禮的一個人,怎麼,這麼就有個這麼不叫讓省心的閨女!
幾天前才解決了這個女人給玉竹戴綠帽子的事情,轉眼間,又妄想草菅人命。
這樣的人,殺一百次都不足解恨!
可偏偏她是蘇知章捧在手心的女兒!
溫玉竹看著說完高縣令便陷入了沉默的皇帝,瞬間便明白,皇帝是顧忌著蘇丞相。
他直截了當開口:「既然高縣令已經懲處,那作為背後主使的蘇白茶,是否也該……」
皇帝抬手,打斷了溫玉竹,示意他不要說了。
那雙沉穩的眸看著溫玉竹。
溫玉竹一直都是他最看好的後輩,也是他給玉衡培養的一柄利刃。
溫玉竹也沒有辜負自己的希望,他很優秀,知進退,也從不叫自己為難。
可最近他是怎麼了?
「玉竹,這件事蘇白茶的確有做的不對的地方,這樣吧,朕明日會單獨與知章談談,讓他好好管教約束一番,你覺得如何?」
若是其他的事情,溫玉竹為了整個姜國以及姜玉衡也就讓了。
但如今是他的妻子被人欺辱了!
他在前線戰場廝殺,為姜國平定戰亂、開疆拓土,幾次險些命喪黃泉。
他為的是什麼。
為的是他的家人安康,不再受人欺辱,不敢有人小瞧了他們。
可如今別人的刀已經架在他摯愛的脖頸上了。
結果皇帝輕飄飄的一句約束管教,就要替兇手開脫,這算什麼!
垂在衣袖下的手緊握,溫玉竹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壓下眼底的嗜血暴戾,冷靜開口:「陛下,如此只怕不妥吧。」
皇帝沒想到溫玉竹竟然會反駁自己。
一時間完全愣住。
他何嘗不知此事不妥,可那畢竟是蘇知章唯一的女兒,真給殺了蘇知章那個瘋狗媳婦鬧起來是小,他就怕寒了蘇知章的心……
「蘇丞相一生為國為民的確令人敬佩。
可蘇丞相是蘇丞相,蘇白茶是蘇白茶。
蘇白茶從不曾為我姜國建設添磚添瓦,就因為她有個好父親,她就能只是朝廷命官草菅人命?!
陛下有沒有想過,若今日陛下寬恕了蘇家。
天家威嚴將徹底成為笑話。
當朝文武百官心裡會怎麼想?」
溫玉竹見皇帝抿唇不語繼續道:「若陛下想開這先河,可以。
臣十四歲便征戰沙場,為我姜國爭回失地,為了姜國,臣也算是有點功勞在身上的。
那他日臣的妻子當街殺人,陛下是否也能如今日一般,讓臣回家約束管教一番,便草草結束?
若是陛下覺得可以,今日蘇白茶這件事就當臣從未提過。」
皇帝目光深邃地看著溫玉竹。
他當自己這個皇帝是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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