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淑雲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白茶:「你,你一個小姑娘,說話,說話怎麼能這麼惡毒!」
面對姜淑雲的指責,白茶愣了一下,隨即滿臉嚴肅氣鼓鼓道:「阿姨,你說話好難聽。記住本站域名
我怎麼惡毒了!
我長這麼大從沒有人說過我惡毒!
就因為我說了實話,你就說我惡毒?」
白茶白皙的臉頰此時因為生氣一片通紅,她倒豆子一樣噼里啪啦的說著,根本不給姜淑雲插嘴反駁的機會:
「您說我惡毒,我倒是要問問您!
是誰先提自己出身不好,為自己是公主出身這件事感覺自卑的!
我只是不想阿姨一直自卑,安慰了一下,您竟然說我惡毒!」
「而且我爸爸媽媽從來都沒有看不起阿姨。
如果他們看不起阿姨,怎麼會讓我和封沉結婚!
我姑姑嬸嬸又怎麼會和你一起出去逛街、喝下午茶。
所以阿姨口中白家清高,看不起你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這好大的一盆污水潑下來,我白家名聲要不要了!」
姜淑雲完全沒想到平日裡刁蠻任性的小姐嘴皮子竟然這麼利索。
剛準備哭。
主樓的管家忽然敲門進來:「姜女士,我們夫人叫你去主樓那邊一趟,說是新的了一套珠寶首飾,她覺得和您很是般配,叫您過去試試,看看喜不喜歡。」
「白夫人未免太破費了,我這就去。」白茶這邊她騎虎難下,現在有現成的台階遞到自己面前,她當然要趕緊溜。
至於白茶,他們日後有的是時間算帳。
看著姜淑雲離開,白茶轉頭看向男人。
她拿起筷子,臉上帶是強裝出來的鎮定:「是,是你說讓我不要客氣的。」
封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抬手輕輕在白茶臉頰上捏了一下:「嗯,不用客氣。」
捏著筷子白茶緊抿著嘴唇。
「怎麼了?」
白茶看著他,捏緊手裡的筷子:「我那麼說,是不是真的很惡毒,很過分啊。
她…不管怎麼說都是你母親。
而且,那些事情也不是她願意的……」
封沉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
吃飯前他已經和姜淑雲談過,但她還是在飯桌上故意找事兒……
他脾氣並不好,只是在白茶麵前一直壓抑著而已。
他大掌在白茶頭頂揉了一下:「吃飯吧,吃完飯你上樓洗個澡等我一下,我回來就帶你上分。」
白茶知道對方是要和姜淑雲再次談談,哦了一聲,沒計較他落在自己頭頂上的大手。
想起封沉剛剛說小時候家裡窮,買不起其他菜,她將自己喜歡吃的蝦仁夾到封沉碗裡:
「你,你多吃點,今天晚上廚師做得太多了,我們要努力多吃一點,不能浪費食物!」
白茶那點想法太好懂了,至少封沉一眼就看穿她眼裡的疼惜。
看著碗裡金燦燦的炸蝦仁,他拿起筷子:「好,小姐也要多吃點。」
一頓飯,白茶都在拼命投餵封沉。
不等他吃完,她就會給他夾新的菜,全是肉菜。
封沉飯量不小,和男人相處了幾個世界,他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沒人比她清楚了。
所以白茶看似隨意,實則每一筷子都是故意挑男人喜歡吃的。
這個世界她還是第二次和男人一起吃飯,對於男人的飯量,白茶並不清楚。
看著男人吃飯的速度慢下來,白茶這才停下筷子。
她了解男人,即便換了個殼子,只要是自己夾給他的,即便是吃撐了,他也會全部吃完。
封沉以為依白茶餵豬似的的投餵方式,自己一定會吃撐。
卻沒想到她對自己的飯量把握的如此精準。
他剛好吃飽,她也停下了筷子。
看著少女碗裡只少了小半碗飯,他眉心微不可查地皺起,吃的太少了……
不過看少女已經放下筷子,起身上樓,封沉嘴角露出一抹淺笑。
希望她的小公主這輩子都能開開心心。
放下手裡的水杯,封沉起身離開。
走出好一段距離後,他才掏出自己口袋裡的香菸和打火機。
從煙盒取出一支香菸叼在嘴裡,打火。
黑夜裡,只有他指間夾著的那根香菸明明滅滅。
在來白家之前,他有菸癮,很大的菸癮。
那是他人生里最黑暗的時光之一。
剛從監獄出來,他身上沒有一點錢,姜淑雲將他進去前的存款揮霍一空,只租了一個幾平米的小房間住著。
他是個成年人,不可能和母親擠在那麼一個小屋子裡,那不尊重她。
從那個小房子裡出來,沒有地方可以去,也沒有工作。
因為沒有哪個單位要一個沒有學歷、蹲過大牢的殺人犯。
最後是工頭收留了他。
給了他一份工作。
雖然乾的是最苦最累的活,但工資卻只有普通人的一半。
姜淑雲知道這件事後,每天都含著淚跟他要錢。
他從不心疼,姜淑雲要多少給多少。
往往一天下來,他手裡的剩的錢只夠他買兩個饅頭和一包鹹菜,買瓶水有時候對他都是一種奢侈。
但他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那是他媽,是懷胎十月把他生下來的親媽!
他苦一點累一點能讓她有錢花,買件漂亮的衣服,是值得的。
畢竟她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反正他這輩子也不會結婚有孩子。
畢竟,是個正常人就不會看上他,他也沒那種欲望……
直到那天,他下工去買飯,隔著車水馬龍的街道,他看到了白茶。
那是個雨天,雨不是很大,但整個天都是霧蒙蒙的。
她撐著一把半透明的傘,身上穿著一件白底印花裙子,頭髮燙成羊毛小卷,一半梳起用大紅色蝴蝶發卡別再腦後。
她另一隻手裡拎著一個盒子,裡面裝著一塊精緻的草莓蛋糕。
他知道那個牌子,一個很貴很貴的牌子,她手裡拿著的那一塊能頂他半個月的工資。
可看著她臉上元氣滿滿的笑,封沉覺得自己那顆沉寂已久的心,開始跳動。
那是他第一次生出想和一個人談戀愛,即便知道,他們可能雲泥之別。
他覺得,這樣的少女,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她該淺笑著將那把傘遞給自己。
可是沒有,隔著繁華的街道,不過眨眼少女就消失在人海。
她像是自己幻想出來的天使,只在人間匆匆路過,留下一抹笑,點燃了他的生命,驚艷了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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