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重雪在白茶的注視下緩緩起身,聲音冷得像千年不化的雪:「不借。記住本站域名」
看著男人的背影,白茶急了。
怎麼,怎麼能不借呢?!
如果謝醫生都不借給自己,那,那她豈不是真的一分錢都借不到?
二話不說,羊脂玉一樣白嫩的手臂直接勾住男人的腰。
肉嘟嘟的臉貼在男人的背上:「謝醫生,你難道真的要見死不救嗎?」
「兩百如果太多,一百也可以,不不不,五十,五十就夠了!」
「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謝醫生。」
被少女這樣抱著,謝重雪心裡慌張無措,面上卻依舊冷著臉訓斥:「你先鬆手。」
這樣近頻繁接觸,接下來一個月怕是少女的運氣都不會太好。
白茶抬著頭,下巴貼著男人的腹肌,那雙眼睛亮閃閃的:
「我不!我鬆手你跑了怎麼辦?!」
對上白茶,曾經那些拒絕人的經驗此刻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薄唇緊抿著,過了兩秒才硬邦邦地吐出三個字:
「我不跑。」
「真的?」白茶狐疑地盯著謝重雪。
「真的。」
聽到男人的承諾,白茶這才鬆開緊纏著男人腰肢的手:「那你借我五十塊嘛。
實在不行,我把那套首飾壓你這兒,我要是跑了,這東西就是你的了,你不是說它很值錢嗎?」
「總之,總之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謝醫生,你就借我五十塊嘛。」
說著白茶就從包里翻找那條項鍊。
謝重雪阻止了白茶的動作:「我不要你的項鍊。
你為什麼總是想跑呢?」
白茶翻找東西的動作頓住了,也不吭聲。
見白茶不說話,謝重雪以為她只是和父親鬧了矛盾,不開心,所以才想著離家出走。
這樣的雛鳥離開那個溫室,會遭受許多社會的毒打。
而這些,不該落在她身上。
他也不想看著這樣一朵朝氣滿滿的花朵,最後蛻變成他這幅冷漠的模樣。
低頭看著耷拉著腦袋的小姑娘,謝重雪語重心長:
「白小姐,我不知道你和你父親鬧了什麼矛盾,才想著離開那個家。
但有一點不可否認,你父親很疼愛你。
你或許不知道,這樣的珠寶許多人家努力一輩子,都不可能擁有。
就算是有錢人家,也不會說送就送。
可你父親給你了。
看你隨意處置的態度,我大概能想到,你還有很多這樣的珠寶。
所以在你的世界裡,它們或許還不如外面的一塊巧克力值錢。
你被你父親嬌養得太好,離開你父親,你根本沒法在這個複雜的社會生活太久。
這話或許你不願意聽,但這就是現實。
再者,你這樣一聲不吭地跑出去,你想沒想過,你父親會很擔心你?」
意識到這話對白茶來說或許有些沉重,但這就是殘忍的事實。
這樣的充滿生機的小甜豆,在外面是沒辦法生存的。
他輕輕拍了拍白茶的肩膀:「乖一點,好不好?」
白茶默默將翻出來的糖果放回到包里,抬頭對著謝重雪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我知道了,謝謝謝醫生!」
「謝醫生去忙吧,我睡一會兒。」
謝重雪知道白茶或許需要一些時間去消化這些東西。
默默收回了手:「好,我就在外面,有事你可以叫我。」
看著白茶躺下乖乖蓋上小被子,謝重雪拉上了帘子。
床上,白茶看著窗外的合歡花,臉上的笑容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
她以為謝醫生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可原來,是她想錯了。
謝醫生和其他人一樣。
他們都覺得,她就該乖乖回到那個籠子裡去。
他們覺得在那個籠子裡,她不會被傷害,衣食無憂,她不該有任何不滿足。
可他們只看到那個籠子多麼華麗,裡面被裝飾得多麼精緻,飼養她的人對她多好。
他們完全沒在意過那個被關在籠子裡的人,是否願意。
更不會在乎,籠子裡那個人,有沒有被當成一個人看待……
抓緊小被子。
白茶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好可怕。
誰都幫不了她,誰都覺得她在無理取鬧,她只能靠自己……
回到病房,白茶沒再去找過謝重雪,只是乖乖坐在病房裡,看著窗外的花兒從盛開到凋謝。
風從窗前吹過,白茶把自己縮在椅子裡,看著樓下往來不止的人。
謝重雪來查房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這樣的情景他看了無數次,好像每次來,白茶都會坐在窗前安靜地看著窗外。
她不哭也不鬧,也不再像只調皮的貓兒,在醫院到處亂逛。
和自己說話,她依舊朝氣蓬勃。
可謝重雪就是莫名覺得不對勁兒,但到底哪裡不對勁他又說不出來。
揣在兜里的手緊捏著某家新出的糖果:「合歡花都謝了。」
「嗯,花開花謝本就正常呀。」白茶頭都不回,目光看著樓下那個纏著母親要抱抱的孩子。
母親無奈地將孩子抱起來,孩子又在那說要吃烤肉。
母親開始教導孩子,說做人不能貪得無厭,讓孩子在被抱抱和烤肉之間選擇一個。
小孩子猶豫了很久,選了母親的抱抱。
雖然很想吃烤肉,可他更喜歡母親的抱抱,所以他願意為了母親的抱抱,放棄想吃的烤肉。
謝重雪走到窗前,看著樓下往來不止的人群和各種被呵護良好的樹木,不懂白茶到底在看什麼。
他從口袋裡掏出那兩顆從幾天前就想送,卻始終沒敢送出去的糖果放在窗台上:「這個還挺好吃的……」
話沒說完,一隻蒼老的手先於白茶將那兩塊糖果收了起來。
「謝醫生的好意我替我家小姐心領了,不過這種垃圾食品裡面全是添加劑,我家小姐身子金貴,吃出問題,白總怪罪下來,我們承擔不起。」
謝重雪愣住了,他英氣的劍眉蹙起,這款糖果,和白茶之前包里的糖果口味沒差多少。
正想著替白茶爭辯幾句。
就見一直盯著窗外的白茶忽然扭頭:「阿婆,謝醫生是一片好心,你替我收著吧。」
見老太太還不放心,白茶繼續做出承諾:「放心,我不會吃的,不會叫你為難。」
老太太一聽白茶不會吃,瞬間鬆了一口氣:
「那好,我替小姐收著,小姐你可不能貪嘴。
現在這些東西全都是添加劑做的,吃多了,跟吃慢性毒藥沒什麼區別。
下午我回去給你熬雞湯喝,那才是真正的好東西。
白總剛剛又給我打了兩萬塊錢過來,要我好好照顧小姐的飲食,咱們白總,是真疼小姐。」
白茶笑得眉眼彎彎,甜的像碗蜜糖:「嗯,我知道爸爸疼我。」
說完,她轉頭去看謝重雪:「謝謝謝醫生的好意,不過下次還是不要拿這些了,我不喜歡吃,阿婆也會為難的。」
謝重雪寬大的手掌緊捏著手裡的文件夾,手背青筋畢露。
說謊,你明明很喜歡。
上次小東西把糖果倒在他桌上,那一臉肉疼的模樣他還歷歷在目。
所以,她只是不想別人為難。
因為不想別人為難,她可以放棄自己喜歡的東西……
忽然,謝重雪想起了上次自己對白茶說的那番話。
他那番話,和這位老太太的話何其相似!
他們都打著為她好的幌子,可實際上,他們卻忘了,白茶才是那個最真切的感受者,她自己喜不喜歡,喜歡什麼,難道還要他們來教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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