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雁行聽白茶一說才感覺到疲憊。
脫去外衫、鞋襪,靜靜地躺在床上。
身邊傳來女人獨有的馨香,莫名地,姜雁行想起了今天下午聞到的那股花香。
那陣花香後,自己便失去了意識。
他向來是個戒備的人,宮裡用的都是信得過的人,不可能白白茶收買。
屋裡也甚少點薰香,那麼自己是怎麼暈過去的?
當周圍安靜下來。
所有的情緒褪去,白日裡他一直忽略掉的問題浮上心頭。
不過這種註定得不到答案的問題,他也懶得再去想。
甚少睡的這般晚,困意如排山倒海般襲來。
白茶雖然沒了困意卻依舊乖乖躺在男人的身邊閉上雙眼。
或許是受到了男人的影響。
漸漸的竟也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白茶感覺自己又回到了曾經的世界。
又回到了曾經自己是一棵樹的時候。
只是和從前的靜謐安詳不同,此時的不周山大火蔓延,所有生靈都被大火吞噬,山崩地裂。
她只是一棵靈智未開的樹,無法移動。
大火燒到身上也只能捱著,真是都不能說一聲疼,喊一聲救命。
誰能救救我!
救救我!
我不想死。
至少我不想死在這漫天大火之中!
……
姜雁行睡眠本就極輕。
察覺到白茶呼吸異常,即便再困,他還是果斷地睜開雙目。
昏黃的燈光下,他能看到白茶滿頭的冷汗,那雙秀氣的眉頭緊皺似是忍受著莫大的痛苦,身體也小幅度的抽動。
他伸手輕輕推了推白茶,試圖將她從夢魘中拉出來。
「小白,小白?」
見沒有效果,他輕只能將少女輕輕抱住,從後面不斷地撫摸著少女的脊背。
許是安慰起了效果。
懷裡的少女漸漸停止了戰慄。
雙目睜開,身體卻仿佛依舊置火海。
疼得厲害。
「不怕了,不怕了,只是一個夢而已。」男人放柔了聲音,輕聲安撫著受驚的白茶。
「只是一個夢嗎?」
她抬頭看著男人,聲音干啞。
可那個夢未免也太真實了些。
就好像她真的被火焰灼燒……
「對,只是一個夢,忘了就好了,不要怕。」
姜雁行這樣安慰少女。
一如多少個從夢中驚醒的夜裡,他也是這樣安慰自己。
白茶沉默地靠在男人懷裡,身上全是冷汗,卻並不想去洗澡。
唯一能讓她感到安心的是這個抱著她的男人。
熟悉的冷香漸漸安撫下她不安的情緒。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來得及思考。
姜雁行不是睡著了嗎?
正想著,男人的聲音傳來,沙啞中帶著倦意,卻依舊溫柔地安撫著她:
「如果還覺得怕,就說出來,說出來就不怕了。」
說著,男人將周圍的被角掖了掖。
兩人從兩個被窩睡到了一個被窩。
薄薄的衣物下是兩個滾燙的軀體。
對於那個夢,白茶不想多說什麼:「忘記了。」
姜雁行默默地嗯了一聲:「忘了也好,睡吧。」
白茶抬頭看著男人,似乎是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搪塞過去了。
是不在意還是……
沒來得及多想,男人均勻的呼吸聲傳來,白茶忍不住輕笑出聲。
看來是真的困了。
……
男人的動作比想像中還要快。
幾天的時間,一支組裝好的火銃放到了白茶的面前。
不過看樣式,好像不是她給姜雁行的圖紙。
「這是太子今天拿給孤的。」姜雁行仿佛有讀心術一般。
即便手上批著奏摺,卻能準確無誤地猜中白茶的想法。
白茶挑眉,太子給姜雁行的?
糊弄傻子都不是這麼糊弄的。
這火銃的確不是姜夜拿來的。
是暗衛從姜夜的武器庫里拿出來的。
據暗衛稟告,這種殺傷性極強的火銃,太子府至少藏有一百支。
一百支火銃,足夠他謀反了。
「對了,今日太后回宮,你若是沒事,便替朕去迎接一下。」
白茶放下手裡的火銃。
「您確定?就不怕我在太后手底下吃了虧嗎?」
她繞到姜雁行的身邊,一下子坐到了姜雁行的腿上,雙手摟住男人的脖頸。
姜雁行放下手中的硃筆:「你會嗎?」
對於白茶時不時用真實性格出現在自己面前,他已經習慣了。
也不會刻意要求白茶繼續裝成小白花的模樣。
白茶撇撇嘴:「無趣,那我去了。」
說完,白茶抬腿就走。
看著白茶離去的背影,姜雁行的視線默默移到桌上的錦盒上。
打開錦盒,裡面躺著一隻價值連城的帝王綠手鐲。
緊捏著手鐲。
再等等吧。
等他再確認一下。
如果小白真的是她,她怎麼懲罰自己都可以。
但如果不是……這隻鐲子絕對不能給她。
正午剛過,太后的車駕漸漸駛入皇城。
白茶坐在太后的宮殿裡,指揮著宮女裝飾宮殿。
「太后回宮——」
太監細長的聲音傳來。
白茶放下手裡的茶碗,看著走進來的太后,臉上帶著盈盈笑意。
那模樣她不像是個普通小姐,倒像是真正的太后。
太后見到白茶的瞬間眉頭便皺了起來。
「白茶,見到哀家還不行禮。」
對於白茶,宋海棠心裡那是一萬個的恨。
要不是因為白茶,她這段時間也不會被皇帝送去長青寺。
想到她在長青寺吃不飽穿不暖,還要挨凍的日子,她看白茶的眼神愈發挑剔。
都是這個賤人!
白茶慢悠悠地站起來:「太后娘娘久別宮中可能並不是很清楚,昨天陛下特意下旨,念我雙腿不便,特賜殊榮,擁有永不下跪的權利。」
「太后娘娘要是覺得自己的話比聖上的話管用,臣女也不是不能跪。」
「但是您確定,我跪了後,您能承擔起這個後果嗎?」
她就說昨天皇帝怎麼忽然賜了她這個權利,開始她還以為是男人是為了獎勵她給的那幾張圖紙。
剛剛叫她來接太后回宮她才明白,原來男人打的是這個主意。
他不想搭理宋海棠,就把宋海棠丟給自己!
看來男人也沒把她當什么小白兔嘛。
宋海棠扶著宮女的手緊握,長長的指甲刺進婢女的肉里。
小宮女疼得臉色一片煞白,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在太后宮裡當差,他們早就習慣了各種打罵與苛待。
被苛待的時候如果反抗,得到的只會是變本加厲的責罰。
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日日看太后臉色的日子。
「白茶,你這算是威脅哀家嗎?」太后幾乎咬牙切齒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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