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盛羽被她領到一家男裝店，拉她手臂拒絕，

  「不用買，我衣服很多。Google搜索」

  夜凡反手握住他手，

  「可那些都不是我選的啊，現在我幫你挑衣服，以後你也幫我買好不好。」

  謝盛羽盯著兩人握在一起的雙手出神，人卻是被夜凡拉進了店裡。

  把人按在沙發上，

  「你就在這裡好好坐著，我一會兒就好。」

  確實用不了多久，看上差不多的全拿走，反正他穿得上。

  再次震驚一名導購小姐姐，夜凡挑衣服的時間比她們結帳都快。

  只是結帳的時候竟然發現謝盛羽不在沙發上坐著了，夜凡奇怪的去尋找，發現他竟然站在配飾區。

  剛才她還真漏了，倒是可以幫他買兩件不錯的袖口。

  悄悄的站在他身後，這傢伙竟然依舊出神的盯著玻璃櫃，夜凡猛地一下跳到了他背上。

  「看什麼呢這麼出神，竟然連我都不理了。」

  「快下來，在外面呢。」

  手卻是小心的去拖著她的腿部，防止她真的摔下去。

  夜凡順勢又往上爬了爬，小腦袋越過他的肩膀去看櫃檯。

  兩枚閃著星光的紅色耳釘熠熠生輝，一瞬間擊中了她的心臟。

  真的好像，好像星際世界顏羽做的那兩枚彼岸花耳釘，只是這兩隻更精緻，也更璀璨。

  從他背上滑下來，夜凡也忍不住的盯著這兩枚耳釘看。

  「喜歡嗎？」

  謝盛羽點點頭，

  「很好看，還……很熟悉，夢裡似乎見過。」

  夜凡愣神看他，

  「夢裡見過？什麼樣的夢？」

  謝盛羽搖搖頭，

  「記不清楚，好像是個未來世界，還有很高大的機甲。

  還有兩個人，帶著的似乎就是這樣的耳釘。」

  這幾個世界也不知道怎麼了，小羽毛對以前的記憶似乎越來越不敏感了。

  以前他臨死前還能想起來，但這兩次都沒有，也不知道跟受到世界意識攻擊有沒有關係。

  好在他對她依舊一如既往，這就足夠。

  夜凡咧嘴笑，

  「那我們也買它好不好，我們一人一隻。」

  「我是男人，不能帶耳釘。」

  他又看了看夜凡的耳垂，

  「你也沒有耳洞。」

  夜凡沖一旁的導購小姐示意，

  「這有什麼難的，導購小姐姐肯定能解決。」

  導購小姐對大方的客人那自然是有求必應，

  「先生小姐放心，我們店裡有專門的打耳洞工具，都是很乾淨的。」

  謝盛羽確實很喜歡這對耳釘，可他是男人，這樣會不會很娘氣……

  「不說話就是默認嘍，走了走了，就當陪我，我超愛這個的。」

  最終謝盛羽還是被她拖去了打耳洞，與此同時店裡又進來了兩位客人，正是先前碰上的母女二人。

  「母親，我們給父親買一對袖扣吧，慶祝父親即將升職！」

  負責導購的小姐姐明顯是認識母女倆，立刻道喜，

  「那真是恭喜方小姐和白夫人了，方先生官運亨通。」

  白夫人溫和的沖導購小姐笑了笑，

  「讓你見笑了，小女年少不懂事。

  那就麻煩你幫我取幾個合適的袖扣我們挑選一下。」

  等導購小姐去幫忙取貨，白夫人立刻嚴肅了臉，

  「你給我閉嘴！官場上爾虞我詐，不到最後一刻什麼都確定不了。

  你若是再口無遮攔，回去就家法伺候！」

  方凌雪渾身一哆嗦，縮了脖子，

  「我，我知道了，母親您別生氣。」

  「哈哈，原來小羽毛你這麼怕疼啊。

  好了好了，我抱著你好不好，不要怕，真的不疼的。」

  恰好這時另一點的夜凡正與謝盛羽打鬧，當著個土包子的面被母親責罵，方凌雪頓覺臉上掛不住。

  儘管夜凡壓根懶得搭理她們。

  「不是怕，我不喜歡別人碰我。」

  謝盛羽清朗的聲音傳過來，方凌雪有種想過去看看的衝動，特別想看看聲音這樣好聽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原來這樣啊，那好吧，我幫你打，你別動哦。」

  那邊導購小姐幫夜凡講解著打耳洞的操作要求，這邊導購小姐也拿了幾對簡單但價格不菲的袖扣來。

  白夫人認真的挑選著，方凌雪卻是怎麼都沒忍住，身體緩緩退出隔斷的空間望向了那邊。

  只是這一眼頓時讓她那點好奇和期許全變成了厭惡。

  當然，不是對謝盛羽的，而是對夜凡的。

  因為夜凡正坐在謝盛羽腿上，傾身靠近他的左耳在打耳洞。

  而在方凌雪的角度，夜凡的臉與謝盛羽的臉重合，完全擋住了方凌雪的視線，仿佛是在，是在接吻！

  氣哼哼的走回白夫人身邊，看著導購小姐和桌上的袖扣都不順眼起來。

  「這些都是什麼破東西，也就某些暴發戶才看的上，母親我們還是到別的店去看看吧！」

  「凌雪！」

  白夫人這次是真的生氣了，這個女兒分明是她教導大的，怎麼就這般沒有分寸。

  就算面前的只是一名導購小姐，但當著人家的面說這樣的話，日後沒準就要吃大虧。

  「對不住，她今日被我訓斥了幾句正跟我鬧彆扭，失禮之處請見諒。

  凌雪，給人家道歉。」

  導購小姐確實挺生氣的，只是白夫人的態度太好了，讓她生氣都覺得是無理取鬧。

  「沒事的白夫人，得不到方小姐的喜歡是我們的不足，我們會儘量改正的。」

  白夫人卻依舊正色對著女人，

  「凌雪，道歉！」

  方凌雪被母親這般看著，雖然內心十分想喊一句她不要，出口的話卻成了，

  「對不起！」

  「不用不用，客人喜歡不喜歡都是您的自由，方小姐不必如此的。」

  方凌雪卻完全不領情，

  「不用你假好心，還是伺候你們的暴發戶去吧！」

  白夫人眉頭皺的更緊，歉疚的道，

  「今日實在是對不住了，剛才我看的幾套袖扣都幫我送到方家，我們就先走了。」

  白夫人拖著方凌雪走出店鋪，方凌雪還是不自覺看向了夜凡和謝盛羽的方向。

  只可惜又是會心一擊，謝盛羽正在幫夜凡帶耳釘，比剛才湊得更近。

  等離開了店鋪的範圍，白夫人才甩開了她，

  「回去把《楞嚴經》給我抄二十遍，好好學學什麼叫平心靜氣！」

  但冤家路窄這句話也不是憑白就有的，方凌雪的《楞嚴經》還沒抄成，就再次碰上了夜凡和謝盛羽。

  仙客居是京市有名的老字號，店如其名，隔著老遠就能馨香的桂花味，但進了院子是一棵桂樹也看不到的。

  「百米之內不見桂，這味道倒是正合適。」

  領路的服務生略顯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估摸著是沒想到她這麼年輕能懂這個。

  「客人說的沒錯，我們仙客居是一百多年前當時最頂尖的工匠建造的。

  『仙客』即為桂，桂又通『鬼』音，若是種在院中難免忌諱。

  更加之桂花香氣濃郁，離得近反而刺鼻，更是可能影響客人的味覺嗅覺，進而影響菜品味道。

  所以才我們仙客居的桂樹其實是種在胡同後面，味道傳到這裡來才有恰如其分的感覺。」

  謝盛羽安靜的聽服務生解釋著，其實腦子裡已經開始用科學解釋桂花為什麼不能種的太近了。

  仙客居並不是只是一座樓，而是分為不同院落的一座府邸。

  兩人跟著服務生走過了院子，準備前往沁竹閣。

  「那憑什麼他們能進，我們來了就沒地方！

  我又不是沒預定，不過晚來了一會兒，你們就把我訂的房間給了別人，分明就是店大欺客！」

  聲音十分熟悉，正是方凌雪。

  而白夫人這次也沒阻止，只不悅的皺眉站在一旁。

  「方小姐，我們店是有明確規定的，預約客人晚到半小時以上我們就有權取消房間預定。

  您訂的時間是下午五點鐘，這會兒已經六點十分，我們這才讓客人進去的。」

  領著夜凡的服務生歉意道，

  「客人請隨我來，這邊我們會處理，您的房間已經安排好了。」

  夜凡點頭隨他繼續走，偏偏就有人不樂意。

  「我不管，我們是訂了房間的，你們既然能把我的房間讓給別人，那自然也能把別人的給我騰出來。

  他們不是還沒進去嘛，就他們吧，定金我來賠！」

  仙客居的房間可不止是個地方，而是接受服務的資格。

  京市的很多私房菜館都是這樣的，每天限量供應，訂不到房間連外帶的資格都沒有。

  今日方凌雪定這個房間其實就是打算打包走的。

  家裡的老太太前幾日就提到想吃仙客居，但她的身體又不好出門。

  所以母親才交代她要定個房間，然後把菜帶回去。

  今日出門的時候母親都交代了保姆不用做飯的，誰知道路上就那麼倒霉的遇上了碰瓷兒的。

  糾纏半天才解決，卻也把時間給耽誤了。

  其實這個時間打電話給保姆做飯也不是來不及。

  但方凌雪一天之內接連不順，心裡正窩著火，現在眼見最後一件事也不順，她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服務生依舊維持著禮貌，

  「請客人不要為難我們……」

  方凌雪一把推開他，

  「我不為難你，但要是他們自己願意走就沒問題了吧。

  你們兩個，這個包間對我們真的很重要，你們，麻煩你們讓一下吧。

  至於定金……」

  她在錢夾里翻了兩下，舒了一口氣，好在出門的時候帶了點現金。

  「這些夠了吧。」

  夜凡瞥了一眼她手裡那一疊現金，撇嘴。

  小氣就小氣裝什麼大款，仙客居的訂房費是一千塊，她手裡也就一千二三，氣勢倒是裝的跟給了一萬塊似的。

  「這個房間對我確實沒什麼重要的。」

  方凌雪這才肯認真定睛看她，似乎是有點滿意她的態度。

  只是看到她的臉卻愣了一下，繼而厭惡起來。

  「是你！」

  夜凡挑眉，她似乎沒得罪她吧。

  方凌雪本就不善的態度這下徹底變得惡劣起來，抖了抖手裡的鈔票，

  「既然如此，那就拿了錢離開吧，你的房間現在是我的了。」

  夜凡笑出聲來，那聲音說不出的風清，讓方凌雪再次忍不住的去看她。

  猛一眼不怎麼惹眼，畢竟身材太瘦了些，身上穿的也就是普通的衣服，看著像個初中生。

  可她的笑似乎就像是某種開關，讓她整張臉都明艷起來，身上的氣質也發生了變化。

  這樣帶著光芒的夜凡也吸引了謝盛羽的目光。

  她在他面前是燦爛，狡黠和聰慧的，但這樣明明散漫卻帶著攻擊性的還從未表現出來。

  「我想這位大姐大概是聽不懂人話，我說這房間對我不重要，但我為什麼要讓給你這樣長得醜還無禮的傢伙。」

  彈了彈指甲，

  「當然，就算你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讓給你的，畢竟，我最喜歡看人——求而不得呢。」

  「你……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誰！」

  京市圈子裡的小姐沒有她沒見過的，夜凡絕對是個生面孔，她自然也不用忌憚。

  夜凡上下打量她一眼，

  「難不成……」

  方凌雪等待著她的回答。

  「你爸是李剛？」

  「你耍我！」

  方凌雪怒目而視，夜凡食指點著下巴。

  「那你可真是為難我了，畢竟炫爸的都這麼說，你爸不是也怨不得我啊。」

  挽起一直沒出聲的謝盛羽，

  「走吧，我都餓了。」

  他們的房間還是老院長找關係騰出來的，專程叮囑一定要過來吃。

  「嗯。」

  方凌雪不自覺的順著這短暫的應答看過去，她還是忍不住想看看這道聲音的主人。

  只是這一看瞬間瞳孔放大，

  「羽哥哥！」

  夜凡眼神瞬間危險，她保證她這輩子，不，十輩子二十輩子最討厭的一定是這三個字。

  「母親您快看，是羽哥哥。」

  一直袖手旁觀的白夫人這才優雅的走了過來，掃了謝盛羽一眼，有看了一眼夜凡。

  她十分確定這位夫人看到她的時候似乎驚異了一瞬間，只是很快就被她遮掩過去了。

  目光定格在謝盛羽面上，露出恰如其分又讓人舒適的笑容來，

  「原來是小羽啊，咱們有五六年沒見了吧，伯母一眼都沒認出來。

  上次見你還是個孩子，現在都是大人了，真是歲月匆匆。

  可惜你父母沒機會看到你長大成人，唉，真是世事無常，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了。」

  謝盛羽眼神平淡，

  「白夫人好，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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