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兮猛的睜開眼睛。
聖女？
這個字眼，她似乎在哪裡聽到過。
江子兮起身，手撫上玉珠，冰涼的觸感叫她神情怔然。
想起來了，前些日子她夢到車禍，給自己莫名其妙加戲的時候，那西裝男子就口口聲聲說著她是聖女養大的孩子。
「嘶……」江子兮揉了揉生疼的眉心，一些恍惚感讓她剛剛夢中所有的事情，大多都忘得差不多了。
面容艷麗，長生不老，永生不死，聖女……
姥姥確實是許多年都不見老。
難不成，姥姥就是聖女？
江子兮甩了甩腦袋。
完了，她不僅給自己加戲，還會給姥姥加戲。
這猴年馬月的事情，她哪裡可能記得清楚？又怎麼可能在夢中如此清晰的再次重現？
她低頭看了一眼玉珠，將之取了下來，放到床頭的盒子中。
再這樣繼續夢下去，指不定之後還會給自己加戲，夢到她自己就是下一任的聖女。
簡直是無稽之談。
放下玉珠之後，江子兮又躺下睡著了。
在她閉上眼睛之時，那裝著玉珠的盒子發出耀眼的紅光，隨即盒子的鎖被打開，那玉石從盒中飄出，落回到江子兮的胸口。
之後，所有的光亮消失不見，那玉石再次恢復晶瑩剔透的原樣。
……
第二日江子兮醒來的時候，看到脖子上完好的帶著玉珠，不由得一頓。
她分明記得昨晚是放回去了的呀，怎麼會又放回來了？
唔……難不成放回去的動作也是做的夢？
她只覺得頭腦有些恍惚，於是將玉珠又放回了盒子。
盒子剛被她合上，水靈兒便背著包袱走了進來，手執青色長劍，笑意盈盈的，但那笑意在看到還未梳洗的江子兮身上，立馬消失不見。
她插著腰，又氣又急：
「妖女，你什麼意思？！說好今日出發的，你怎麼還沒有起床？！」
說著就要來掀江子兮的被子。
江子兮見此立馬翻身而起，換上了一身紅色長衣，笑道：
「走吧。」
水靈兒砸吧了一下嘴：
「你們這些妖怪，真是太讓人震驚了……」
江子兮挑眉，一臉得意：
「待你日後法術精進，也能起床得如此之快的，不必過於羨慕。」
水靈兒搖了搖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分明知道所有的法術都是障眼法，為何不梳洗一番？」
她滿臉嫌棄：「嘖……你到底多久沒有洗臉了？你敢不敢把幻術散了，讓我看看你原本的面目？」
江子兮：「……」
要不是水靈兒催得急，她也不會如此。
到頭來，她還嫌棄她。
在水靈兒的嘮叨下，江子兮只得叫阿夢打來一盆水，散了幻術，將滿是刀疤的臉清理了一下，重新梳妝打扮了一番，這才轉頭：
「好了，走吧。」
卻見水靈兒紅了眼眶：
「妖女，你這臉怎麼還沒有好……」
身為一個女子，臉上滿是刀疤，駭人得很。
即便不是她的臉，她都覺得十分心酸。
更何況江子兮了。
江子兮先是一愣，隨即摸了摸臉：
「嗯……沒事，過兩日就會長好的。」
妖受了傷，是不會留下傷疤的。
否則這麼多年來，她早就傷痕累累了。
水靈兒卻以為江子兮是在哄她開心，便愈發傷心了：
「這些，真的都是我師傅做的嗎？」
還未等江子兮說話，水靈兒便扭過了頭，擦了擦眼淚：
「你不要說了，待事情查清楚之後，我自有定奪。」
江子兮：「？？？」
她還什麼都沒有說啊。
……
走到門口，只見傅筠緒已經背著包裹在門外等她們了。
水靈兒深吸了一口氣，拿出一疊厚厚的紙，將上面那些鼓舞士氣的話念完之後，三人終於上了路。
剛到浮塵殿門外，便已經是午時了。
水靈兒將燒餅拿出來分給三人，疑惑的說道：
「這時間怎麼會過得如此之快？怎麼才出浮塵殿就午時了？」
傅筠緒咬著燒餅，有些無奈的說道：
「若你不念那堆鼓舞士氣的話，咱們或許早就到山腳了。」
也不知道水靈兒是怎麼想的，那些話她竟準備了整整三十頁的紙，等她念完的時候，就已經離午時不遠了。
水靈兒尷尬一笑，摸了摸腦袋：
「真的嗎？」
但她立馬又氣勢洶洶的說道：
「但是為了今日的那番話，我可足足準備了一晚上，不管怎麼說，也都是值得的！」
江子兮嚼著燒餅，咬下一口雞腿肉，細細的嚼著：
「唔……你高興就好。」
傅筠緒附和的點了點頭。
水靈兒：「……」
原本她是挺高興的。
可聽了江子兮這話，她莫名其妙的就高興不起來了。
……
天剛剛落下暗色的時候，幾人終於趕到了山下的村子口。
一邊走進村子，水靈兒一邊解釋說道：
「最近一次被挖心的時間是三天前，就在這個村子，聽說是一家子的人心都被挖了。」
傅筠緒聽到這話，面色猛的一白：
「一家人的心都被挖了？」
他從未聽說過如此駭人的事情。
挖心之事開始的時候，他就已經被江子兮擄進了浮塵殿，雖然在仙門有聽到旁人說過此事，但沒有親眼見到，所以並沒有太多感觸。
可如今昏地暗的，他站在這村子外，聞著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和幾聲狼叫，他心頭止不住的打了個寒戰。
一股莫名的恐懼從心底而出。
現在便是一聲蟲叫都能叫他嚇個半死。
他不自覺的靠近江子兮，手死死的拽著她的衣袖。
水靈兒並沒有意識到他在害怕，於是繼續說道：
「嗯，聽說看到這件事情的人，也都接二連三的死了，不過他們倒不是死於挖心，而是病死的。」
「聽說是死於一種能傳染的病，所以那些人剛死村里人就急匆匆的將他們下葬了。」
她頓了頓：
「但是一下子病死這麼多人，怎麼想都覺得有些奇怪，我們先進去看看，說不定能查到什麼線索。」
說著，她快步走進了村子。
江子兮看著瑟瑟發抖的傅筠緒，不由得笑了：
「沒事的，殺人的兇手早就離開了。」
傅筠緒輕咳了兩聲：
「我……我才沒有怕呢！」
江子兮斜了他一眼：「那你別抖啊……」
傅筠緒手依舊死死的拽著江子兮的衣袖：「我……我有在抖嗎？」
江子兮：「唔……就差抖成篩子了。」
傅筠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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