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六章:郡主今天不想背鍋(48)

  見江子兮刀架在了謝妍脖子上,沈衍文心中一急,飛身快步來到兩人面前:

  「江子兮,你不要衝動,先把刀放下!」

  江子兮卻並沒有將刀放下,也沒有理會他。

  這件事情總的來說,跟沈衍文也沒什麼關係。

  就一打醬油的。

  謝妍也沒有半點注意到沈衍文,而是死死的盯著江子兮,眸光依舊憤恨不已:

  「害死我全家的人,就是彌月公主!都說父債子償,她做下的孽,你難道不應該替她償還麼?!」

  寧仙兒眸光又是一沉,居然還查到了彌月公主的身上麼?

  本事倒是不小。

  江子兮並不焦急生氣,而是淺淺的笑了:

  「你說是我娘親害死你全家的,但我娘親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與你謝家什麼仇什麼怨?她為何要害死你全家?」

  「總不能是因為有一天她凶性大發,突然想著要滅了你全家吧。」

  此話一出,不止是謝妍愣住了,就連沈衍文也愣住了。

  是啊,為什麼呢?

  彌月公主雖然性子暴躁,卻從未見她胡亂傷人,更何況,她與謝家之間似乎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仇怨。

  所以她為何要血洗謝家?

  見謝妍一臉愣怔,江子兮接著說道:

  「凡事不能看表面,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娘親害死你全家的,但凡事講求個因果。」

  「你得說出個令我信服的因,我才能信服這樣一個果。」^

  就相當於殺人動機。

  沒有殺人動機,就憑一個簪子,如何能斷定彌月公主就是殺人兇手?

  謝妍回過神,眼神複雜不已,她咬了咬牙:

  「你說的,不無道理。」

  她確實是衝動了些。

  「但這件事情即便不是彌月公主所為,那也跟她脫不了什麼干係,那一日她將鳳羽簪子贈與我的時候,神情吞吐,話語支支吾吾。」

  「那就證明,當年一事,她是知情的!這件事情肯定跟她有關聯!」

  江子兮並沒有直接回答,將刀收了回來,在手上拐了個彎,這才說道:

  「謝妍,我問你,若我用這把刀殺了你,那你覺得,這刀可犯了什麼罪?」

  謝妍話語一噎,她突然像是想通了什麼一般,不可置信的看向江子兮:

  「你……你的意思是,彌月公主只是……只是被人下了命令?」

  普天之下,能命令彌月公主的,大約……就只有一人了。

  而那人,是她連仰望都不敢仰望的人。

  江子兮並沒有肯定也沒有否決,而是雲淡風輕的說道:

  「若當真如此,你還想找我娘親復仇麼?或者說,你還想殺了我麼?」

  謝妍呼吸急促了幾下,不願再看江子兮,她垂著眸子:

  「即便如此,那也是彌月公主親手害死了我全家,她本可以不這樣做的!」

  但凡彌月公主發些善心,她謝家就不會一夜之間不留一人。

  想到此處,她平靜了下來,死死的盯著江子兮:

  「若家破人亡的人是你,你會怎麼做?」

  江子兮抿唇,緩緩起身,將刀扔到了謝妍的腳邊:

  「我用這把刀殺你的時候,你以為,這把刀可以拒絕麼?」

  風氣,吹散江子兮的髮絲,襯得她本就清麗的容貌,多了幾分涼薄。

  謝妍心頭猛的一顫,她張了張嘴,卻啞了聲音。

  是啊,彌月公主不過是把刀罷了。

  或許當初她也猜到了,不過不敢相信罷了。

  因為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她是無論如何也接觸不到、殺不掉的,所以她只能轉而求其次,殺了彌月公主,殺了江家全家。

  可如今想來,何其可笑。

  她何其懦弱。

  所謂的復仇,兒戲至極。

  她看向越走越遠的江子兮的背影,吶吶的說道:

  「在你眼中,我是不是像個笑話一般?」

  她聲音雖小,但江子兮卻聽得一清二楚。

  笑話?

  人活這一世,都如同戲台上的戲子,被命運的線牽著,如木偶一般活著。

  試問,誰不是個笑話?

  一直在旁邊守著的姜哲見江子兮平安朝自己走過來,不由得狠狠的鬆了口氣。

  「義兄。」江子兮喊道。

  她柔氣的嗓音叫姜哲心頭猛的一顫。

  她邁著步伐朝他走來,步步生蓮,一身白裙在風中搖曳,笑如水中波瀾,叫他心生蕩漾,久久不能平息。

  「叮~姜哲好感度上升百分之20,當前好感度百分之72,請宿主繼續努力……」

  耳邊的系統提示音叫江子兮腳下一頓。

  正在她即將走到姜哲跟前的時候,旁邊走過兩個將士,正在商討什麼。

  「你聽說了嗎,麗花樓頭牌施施姑娘,昨日上吊自殺了,說是現在都還沒有醒呢!」

  「是嗎?為什麼?」

  「說是這施施姑娘不願接客,不過我聽說啊,好像是為情所困,你說她一個煙花女子,還能為情所困,真是可笑至極。」

  「……」

  他們漸行漸遠,而就在聽到施施姑娘這四個字的一瞬間,姜哲的面色瞬間變了。

  他毫不猶豫的起身,快步離開了。

  整個過程,他連回眸看江子兮一眼都不曾。

  這施施姑娘於他如何重要不言而喻。

  江子兮停下步伐,扭頭有些疑惑的問道:

  「仙兒,這施施姑娘,是何許人也?」

  寧仙兒抿了抿唇:

  「施施姑娘是麗花樓的頭牌,八年前施家滿門抄斬,她淪落到煙花巷,成了頭牌。」

  江子兮若有所思:

  「義兄以往經常流連煙花之地麼?他看起來對那施施姑娘很是上心啊。」

  難不成,他滿身的胭脂氣息,都是那施施姑娘所教的?

  想來這施施姑娘也是個奇人啊。

  寧仙兒面露難堪,卻還是說道:

  「郡主,有些話,奴婢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些事情江子兮從不知道。

  倒不是因為有人瞞著她,而是她從不曾真正在意過姜哲的過往罷了。

  「聽你這話,這其中似乎有什麼彎彎繞繞的秘密?」江子兮秉著八卦之心說道,「來,快同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寧仙兒嘆了口氣。

  笑吧,過會兒她就笑不出來了。

  「八年前,施家也算是名門望族,因為販鹽一案沒有處理妥當,聖上大怒,將男丁悉數發配,女丁則都被冠上了賤籍。」

  寧仙兒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那施施姑娘,就是施家嫡女施詩,冠上賤籍之前,她曾與姜少爺有著婚約。」

  婚約?

  娃娃親麼?

  難道說,這才是姜哲不願娶她的真正原因?

  「走,咱們跟上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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