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退兵之後,胡家便舉家遷到了域外,成了一方霸主。
皇上雖有心拿其做文章,但是隔得太遠,實在是不好插手,最後只得停手。
十年後,皇上駕崩,三皇子繼位,大赦天下,允了胡家做邊域守將,至此胡家才真正的逃過了危機。
不過這都是後話。
此時胡家主正領著胡貝暗地裡趕到侯府,感謝侯府對胡家的全力相助。
侯爺一臉莫名的看著胡家主送來的各色禮物:「你……你這是做什麼?雖然是說這麼多年不見了,但你也實在是太客氣了。」
一邊客套著,一邊細細的點著送來的禮,笑容掩都掩不住。
「你說你來就來嘛,還非這麼客氣,弄得我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侯爺喜笑顏開的說道。
壓根看不出來他有一絲為難。
胡家主微微一愣,江家此次冒著滅族的危險幫他胡家,竟還能說出如此大氣的話,可見侯爺這個朋友他果然沒有交錯。
所以在他眼中,顯然侯爺更加客氣:「前些日子子兮不懼安危,替我們胡家出謀劃策,令皇上退兵一事,我們甚是感激。」
「我和貝兒今日千里迢迢過來,就是想感謝一下子兮,之後我們胡家可能就要舉家搬遷去域外居住,怕是許多年不能再見了。」
侯爺點著禮數的手一頓:「什麼?退兵?子兮出謀劃策?舉家搬遷?」
這都什麼跟什麼?
胡家叛亂他是知道的,皇上退兵他也是知道的,這其中的緣由他也是知道的。
可……這些和江子兮有什麼關係?
從頭到尾,江子兮都待在府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裡就同這些事情扯上關係了?
還出謀劃策,她一個小女孩,能出什麼計策?
但看胡家主的面色,又不像是假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
胡貝摸了摸頭低聲提醒了一句:「爹,子兮妹子之前說不要將這件事情外傳來著。」
胡家主揚手就給了胡貝一巴掌:「你這臭小子說什麼呢,什麼外傳,侯爺是子兮的爹爹,告訴他怎麼能算是外傳?」
「等一下,侯爺你不會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吧?」
侯爺臉一黑,他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叫做外傳?他一個當爹的哪裡就能算外傳了?
簡直是要氣死了。
胡家主見此,也尷尬的摸了摸頭:「那啥,今日算我多了回嘴,我們就先走了哈,至於子兮那邊,你替我帶一聲謝字。」
說罷,拉著胡貝便離開了。
侯爺黑著臉處理完胡家主送來的禮之後,便去了杏園。
彼時江子兮正在畫燈籠紙,準備過些日子端午用。
「咦,爹爹你怎麼來了?」江子兮放下筆墨,笑得開心的叫到。
見江子兮如此乖巧,侯爺心立馬就軟了:「我就過來看看,你這是在畫什麼?」
江子兮指著畫上之物問道:「爹爹猜這是什麼?」
侯爺微微皺眉,看著畫上兩隻四不像的東西,許久才說道:「莫非是鵪鶉?兩隻鵪鶉?寓意平平安安的意思麼?」
江子兮嘴角一抽:「其實我畫的是兩隻鳳凰。」
侯爺:「……像!像極了……」
江子兮笑,讓馨兒將畫給收起來:「過些日子不是端午了麼?我做些燈籠紙之後掛在門前,到時候應該很好看。」
侯爺點頭:「子兮做的,肯定是好看的,不過為父今日來,是有一件事情要問你的。」
侯爺擺了擺手,示意馨兒先下去。
「嗯?什麼事?」江子兮問道。
侯爺一臉深意:「前些日子,胡家叛變你可知道?」
只見江子兮一愣,眼眸一閃,很是乖巧的搖了搖頭。
「不知,女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裡能知道這些?」
「胡叔叔同爹爹關係一直都是極好的,莫非爹爹是要出兵援助他們?」
「爹爹,與叛軍為謀,可是按照叛軍一同論處的,此事可得從長計議,爹爹可莫要一意孤行啊。」
江子兮認真的模樣和語氣叫侯爺一怔,莫非他今日見到的胡家主和胡貝是假的?
侯爺深意愈濃:「前些日子京城中留言四起,說五王爺為了一條狗就要出兵剿滅胡家。」
「甚至出動了太傅太后,最後逼得皇上不得不退兵,此事你可知道?」
江子兮依舊睜大了眼睛,一副迷茫至極的模樣:「爹爹說的可是真的?五王爺竟是個這樣的人?為了一條狗就謀害人性命?」
「這些事情實在是太令人膽戰心驚了,女兒即便是現在聽著都覺得害怕不已,不過爹爹同女兒說這些是要做什麼?」
「莫非是爹爹要女兒謹記著五王爺秉性不端,日後要少來往些?」
「爹爹你放心,女兒向來明白事理,日後有五王爺的地方,女兒必定處處躲著……」
侯爺嘴角一抽:「那你可知道,今日你胡叔叔和胡貝來過,說是要感謝你的一臂之力?」
「啊?」江子兮小聲的驚呼了一聲,「他們剛剛來過?」
侯爺瞭然,這才是江子兮驚訝迷茫的真正模樣!
剛剛的一切果然都是在做戲!
侯爺心中一疼,原來他在江子兮的心中,竟也只是個外人罷了。
哭唧唧……
「子兮啊,你這樣瞞著爹爹,爹爹很是難過啊。」侯爺說道。
江子兮尷尬一笑:「女兒不是不想讓爹爹憂心麼?」
侯爺摸了摸鬍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也就是說,這些事情,當真都是你出的主意?」
江子兮:「並非並非,此等霍亂朝綱的事情,女兒怎麼可能會去做?」
「女兒至多不過是聽說了這些事情罷了,至於胡叔叔所謂的感謝,大抵是因為我養了這麼多年黃兒的事情吧。」
「要知道,這麼多年黃兒可吃了不少糧食,他們感謝也是受得住的。」
對於江子兮這些話,侯爺是半點不信的。
不過令他驚訝的是,江子兮竟能聰明到這種程度。
以一人之力,救了整個胡家。
「不過爹爹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你到底是如何叫太傅替胡家去求情的?」
江子兮抿了抿唇:「流言蜚語太多,太傅心中感懷國家大事,心疼胡家的遭遇,所以替胡家求情,這有什麼奇怪的?」
侯爺眯起眼睛:「說實話!」
江子兮:「……好像是胡大哥送了太傅一份棋譜。」
「棋譜?」侯爺微微皺眉,「什麼棋譜?」
雖然說太傅愛棋如命,但也不至於為了一本棋譜連命都不要了吧。
莫非是失散多年的名家棋譜?
江子兮笑:「我畫的棋譜。」
侯爺反手就給了江子兮一巴掌:「凡是不學好,就學著你胡大哥吹牛。」
江子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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